南元義扶著胳膊搖搖頭,臉色卻是煞白的駭人:“沒事。”
士兵忙不迭跪下,戰(zhàn)兢道:“小人無心之失,還請大人恕罪!”
瞥見蕭令舟走來身影,南元義擺擺手,語調(diào)仁慈開口:“本官無礙,起來吧。”
“謝大人,謝大人!”士兵感激的連連磕了幾記響頭。
“南大人臉色看起來不大好,可要本王命人叫回李大夫替大人把把脈?”蕭令舟眸色幽暗出言問。
南元義揖首,惶恐道:“下官伏案多年,老了就各種腰酸腿疼的,不過是常態(tài)罷了,就不麻煩王爺?shù)娜肆恕!?/p>
蕭令舟沒強(qiáng)求,目送柳憐夢攙扶南元義離去。
直到兩人身影徹底消失,他適才收回視線,容色矜雅面上無甚表情問:“發(fā)生何事了?”
士兵后背冷岑抱拳跪下:“王爺,瑾太子不見了!”
蕭令舟施施然轉(zhuǎn)身,口吻半點不在意,好似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本王知道了,多派點人手巡查,退下吧。”
士兵原本是抱著被降罪心態(tài)來的,一聽這話怔了一瞬,后知后覺回了句:“是。”
姜虞瞧著朝自己走來的神姿雋然身影,又呷了一口茶水才堪堪將身體里升起的燥火壓下。
她也不知自個怎么了。
這兩日一看見蕭令舟,就忍不住心猿意馬想往他身上貼。
她從前是愛好他的美色,但也不至于到不受控程度。
有問題,這里面定然有問題。
男子身上清冽冷香靠近,她沒有一點抵抗力環(huán)上他腰,將自己埋進(jìn)他緊實的腰腹間,音色帶著惶然道:“子衍,我好像病了。”
蕭令舟一手?jǐn)堉常硪恢豢粘龅氖帜﹃姥披惸橗嫞崧晸嵛恐话睬榫w:“卿卿沒病,只是受驚了,過一段時間就好。”
她仰起腦袋,那雙瀲滟桃花眼里盛著惘然:“沒生病我為何一見你就跟老鼠見了大米一樣?”
老鼠?大米?
她是想吃了他么?
蕭令舟被她的比喻逗笑,冷白長指將她發(fā)間并蒂蓮發(fā)簪往發(fā)髻里推了推:“卿卿何時見我不是這般?”
姜虞一噎,臉頰莫名滾燙。
她確實一直覬覦他美色。
不對!這不是重點!
她羞惱的推他,嗔道:“我和你說的是正事,你何故又將我?guī)恕!?/p>
還有,他能不能臉皮薄些!
說的他好像是金銀財寶,她見了就兩眼發(fā)光一樣。
蕭令舟唇邊漾著溫和弧度,清高寒徹面容都染上了暖意:“卿卿這便是錯怪我了,我只是說實話,何來帶偏你一說?”
在李大夫未想出解除她體內(nèi)鴛鴦合歡散殘留藥效帶來的影響之前,他不會向她透露這事。
他了解她,要是知道了定會惶惶難安。
與其說了徒增她煩惱,倒不如他獨自咽下。
蕭令舟與她調(diào)換位置,拉著她側(cè)坐在自己腿上,低頭與她額頭相抵:“卿卿不要多想,李大夫日日為你把脈,你要是病了,他會告訴我們的。”
姜虞對上他黑白分明的眸,對他的話深信了幾分,點點頭。
凝著他俊美端雅五官,她抬手,指尖觸及他線條清逸下頜,心底沒完沒了的洶涌喜愛又在這一刻冒了出來。
翠袖和紅裳早有眼色退出了殿,姜虞膽子大了起來。
捧著蕭令舟的臉,她仰著頸吻上他唇,氣息與他徹底融合到了一塊兒。
蕭令舟在她吻上來之際闔上眼,坦然接受來自心愛之人的親吻。
殿內(nèi)暗潮涌動,纏綿溫情氣氛漸漸彌散開來。
在姜虞要剝蕭令舟外袍時,他想到什么倏然清醒。
托住她腦袋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他音色低啞蓄著隱忍道:“阿虞,李大夫說你身子還沒好全,得再養(yǎng)幾日。”
不等她說話,他將人按在懷里,眼底恢復(fù)了清明。
是他糊涂了。
她受鴛鴦合歡散影響本就對他產(chǎn)生了依賴。
這個時候同房會帶來什么后果誰都不清楚,他焉能去賭。
他是渴望得到她完整的愛。
但不是她在受藥物控制情況下的愛。
他愛的是姜虞,是正常時候的姜虞。
“李大夫不是說我無礙了么?”姜虞對他的話表示懷疑:“莫不是解藥……”
她未盡的話被蕭令舟打斷:“沒有的事,解藥沒問題。”
“李大夫單獨叮囑過我,你身子表面看起來是沒什么大礙,可傷著內(nèi)里了,是以得再休養(yǎng)休養(yǎng)。”他扯著謊。
這次她似信了幾分,若有所思點頭:“好吧。”
雖然不滿足于只和他貼貼親親,但兩相較之,她還是最在意自己的身體。
……
入了末伏,暑氣似被抽了筋骨般慢慢散了,白日里日頭雖還烈,風(fēng)卻添了清爽涼意。
漪瀾殿里,姜虞前腳讓人送走蘇月卿,后腳蕭令舟就回來了。
“回來的正是時候,陪我午憩一會兒。”她讓出小榻外邊大部分位置給他,動作自然又熟絡(luò)。
自發(fā)現(xiàn)聞著他身上味道能極快入睡后,她全然將他當(dāng)做了入睡神器,總要抱著他才能睡的安生些。
蕭令舟屏退下人,將敞著的窗欞合上一半,殿內(nèi)剎那間暗了許多。
他甫一上榻,姜虞一雙纖軟的手就摟住他勁腰,將自己挪進(jìn)了他懷里。
還未來睡意,她閉眼和他說著話:“今早我娘來過,說我爹已經(jīng)寫信回京城,讓府中下人準(zhǔn)備我入南家族譜的事。”
蕭令舟手托著她腰往懷里帶,兩人貼的更緊密了些。
他柔著聲音道:“卿卿不開心?”
“倒也沒有,就是感覺有些不真實。”她睜開眼,素白指尖勾了他一縷發(fā)把玩,眸光澄澈問他:“子衍,我以后會一直有爹娘么?”
蕭令舟明顯能感知到她問這話時身體都緊繃了起來。
他胸口滯澀地伸手輕輕揉揉她發(fā)頂:“會的。”
失去再擁有,本身就會讓人患得患失。
這種感覺,他深有體會。
得到想要的回答,姜虞心滿意足的合上眼,整個趴到他身上轉(zhuǎn)移話題:“子衍,和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
她想,他這么清冷薄寒的一個人,小時候肯定很無趣。
不過不打緊,她想聽他說他小時候的事,也愿意在此刻當(dāng)一個耐心的聽客。
見證了他的轉(zhuǎn)變,她的心是在慢慢向他靠攏的,因而才動了想多了解他的念頭。
蕭令舟吻在她光潔瑩白額頭,尾音帶著溫柔繾綣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