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她一改常態熱忱的拉住姜虞的手,面上露出討好的笑:“姜姐姐,我也很同情你,可是這錢……”
她面露難色,意思不言而喻。
姜虞將她反應盡收眼底,心中翻了個白眼。
嘴上說什么同情她,提到錢還想讓她少要點。
心底里指不定還在咒她早點死,好給她崔靈騰位置。
這人,真真兒是比她還貪心。
姜虞“唉”地嘆氣一聲搖搖頭:“崔妹妹,你想想蕭令舟的身份。”
“你以后要是跟了他,一百兩就是隨便打發下人用的。”
“你要舍不得這個銀子便罷了,橫豎我與蕭令舟有這一年的夫妻情分。”
“他肯定舍不得看著我死,說不定隨他回去后這病就治好了。”
“一想到以后蕭家的萬貫家財都是蕭令舟的,我也能跟著享福,我做夢都能笑醒。”
她擺擺手:“我呀,便不為難你了,今日之事就當我沒說過,告辭,告辭。”
說罷她便裝模作樣要走,這可把崔靈急壞了,忙拉住她:“姜姐姐這是作甚,我方才開玩笑的。”
她心痛的咬咬牙:“不就是一百兩,我給,我給還不成嗎!”
機會千載難逢,一旦錯過她這輩子就這樣了。
就算拿不下蕭令舟。
到他跟前多露個面,討個好。
搭上他這條線,也足夠她飛上枝頭了。
姜虞欲擒故縱道:“還是算了吧,我瞧妹妹不是很舍得那一百兩,要是回頭沒成事,反怪到我頭上,我可消受不起。”
崔靈算是頭腦機靈的。
此刻被榮華富貴迷了雙眼,甘愿一頭栽進姜虞精心編織的網里,哪兒還有半點理智可言。
她急得跺腳:“別呀,是我的錯,你別走,我這就回家去取銀子!”
魚兒咬鉤,姜虞還得裝作不情不愿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再給崔妹妹一個機會,只是這日頭這般大,我怕是等不了多久……”
崔靈會意:“我明白,我明白,你稍等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丟下話,她腳下生風跑回家,不消半刻鐘折返。
站在大石頭后,她四下掃了下,確認無人才小心謹慎的把鼓囊囊的一袋銀子拿了出來。
“說好的,你得把蕭令舟所有的愛好都告訴我,還得為我創造接近他的機會。”
姜虞伸手去接銀子。
崔靈不舍得放手:“你先給我個憑證,不然你回頭賴賬怎么辦?”
姜虞:“……”這人還真是個人精。
罷了罷了,這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她給她就是了。
伸進懷中掏了幾下,她終于找到了一樣可以當做憑證的東西。
——她穿來時掛在鑰匙上的海綿寶寶掛件。
她拆下來當做念想就隨身攜帶了,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這個是我的貼身之物,從家鄉帶來的,這世上絕無第二件,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崔靈看著新奇的海綿寶寶掛件,心想肯定又是蕭令舟送姜虞的。
不然憑她自個怎么可能買得起做工如此精細之物。
就算得不到蕭令舟,光這一個掛件她拿去賣了估計就值不少錢。
一百兩,花的不虧!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姜虞將蕭令舟的愛好都告訴崔靈后,她才放她離開。
回到家,姜虞妥善將錢藏好,又去查看自己挖的那幾株人參。
要不是村里的橋塌了無法進城,她早拿去賣了。
嘆了口氣將人參藏緊實,她心中盼著橋能早日修好,不要誤了她的逃跑大計才好。
……
是夜,暮色四合,竹屋四周蟬鳴聲漸起。
姜虞坐在院中木架秋千上百無聊賴地晃著腳,姜默叼了根骨頭圍在她身邊轉。
“汪汪!”它搖著尾巴叫了兩聲,滿臉期待的示意她再丟一次。
姜虞不想理它,它越來勁。
拿它沒辦法,她接下骨頭,使盡全身力氣直接甩飛到院門口。
姜默吐著舌頭高興的朝骨頭飛奔而去,恰是時,院門嘎吱一聲打開,它與回來的蕭令舟撞了個滿懷。
“汪汪!”姜默興奮的就想舔蕭令舟的臉,被他捏住嘴巴動彈不得。
“叼著你的骨頭乖乖回窩里去。”
蕭令舟撿起一旁的骨頭塞它嘴里,語氣輕飄卻帶著不容它放肆的威肅。
姜默耳朵耷拉下來,十分不情愿的搖著尾巴去了。
“你回來了。”姜虞站起身,纖窕身姿在殘陽僅剩余暉中格外惹眼。
“飯菜都做好了,你先去沐浴,我把飯菜熱一下。”
蕭令舟提著食盒走到她跟前,伸出修長冷白的手撥了下她頰邊發絲:“這幾日辛苦阿虞為我送飯了。”
對上他柔和的眼眸,姜虞想到把他賣了的事,心虛的干笑著推他:“不辛苦不辛苦,你快去吧,水和干凈衣裳我都給你備好了。”
蕭令舟心口涌上陣陣暖意,唇邊攜著笑點點頭。
姜虞除了南瓜餅和其他糕點做的好外,在做飯菜上委實沒有什么天賦。
談不上多難吃,也就僅能煮熟下口。
成婚后蕭令舟嘗了一次她做的飯菜,從此默默攬下了做飯的活計。
只有在他太忙或沒空做飯時,她才會下廚一回。
偶爾吃上一次她做的飯菜,他就當是換換口味,倒也算樂在其中。
照例吃完晚飯,蕭令舟去了書房看書,姜虞在院里逗姜默玩。
直把她累的氣喘吁吁,它才屁顛顛的回了自己狗窩睡覺。
姜虞捶捶自己胳膊腿,躺在搖椅上哀怨道:“遛狗真是件累人的事,我當初怎么就想不開要養這只胖狗。”
扭頭看了眼書房中亮著的燈光,她抬手扇了扇風,只覺渾身黏膩的難受,輕聲嘀咕:“這么熱的天兒,蕭令舟看書怎么看得進去的?”
反正她不行。
不作他想,她去舒舒服服洗了個澡,回到寢居脫了鞋就爬上床睡了。
夜色深濃,她被熱醒了。
姜虞感覺有個大熱爐在貼著她,直燙的她心驚肉跳。
月色入戶,照得地面明亮如霜,她緩緩掀起犯困眼皮,正對上蕭令舟那雙漆亮火熱的眼。
“弄醒你了?”他聲音又沙又啞,蘊著幾分克制在里頭。
同床共枕半年,姜虞太明白這個聲音意味著什么了。
她不敢挪動身子,索性閉上眼直接裝睡。
蕭令舟卻并不打算放過她,吮含住她耳珠,發出情動的悶哼:“卿卿,睜眼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