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不知他在想什么,沉思好一會兒說:“我喜歡你這個人,從內(nèi)到外,都喜歡。”
“你什么都不做,光站這兒我就喜歡。”
她手攥著他墨發(fā),仰起頭,笑的絢爛:“你說我在張家村,你也來了張家村,這世上哪兒有這么巧的事。”
“說明我們的紅線早就系在了一塊兒,誰也剪不斷的。”
蕭令舟微垂下眼瞼,清雋俊容露出說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人醉了,這張嘴倒是一點(diǎn)沒變。”
姜虞晃晃腦袋,忽的伸手一把捧住他臉,滿臉正色道:“我、我有個秘密想親口告訴你。”
“什么秘密?”
“親口了才能說。”
蕭令舟:“……”
秘密是假,怕是想親他才是真。
他有些哭笑不得。
許是知道她醉了,他卸去所有偽裝,周身氣息都變的柔和起來,接過她話:“不親口能說嗎?”
“不成不成。”她頭搖的如撥浪鼓,呼出氣息帶著清甜的酒香:“不親口怎么說?必須要親口。”
目光鎖著他薄唇,她覬覦之心大起,直白道:“蕭令舟,你的嘴巴那么硬,親起來是什么樣的?”
“你想知道?”
“想。”她半闔著眼點(diǎn)頭。
“你可以自己試試。”
聽到這話,她整個人來了精神,眼睛努力瞪大:“你不會斷我手吧?”
蕭令舟愣了下,想到兩人第一日見面時場景,搖頭:“不會。”
半醉半清醒的姜虞被美色勾的心神蕩漾,攥住他胸口衣裳,將信將疑的踮起腳尖朝他菲薄的唇吻去……
然后,就沒然后了。
她脖子一疼,人昏了過去。
翌日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了家里,還換了身衣裳。
李嬸端來醒酒湯給她:“阿虞,你昨晚怎么喝了那么多酒,還好遇上蕭先生將你送回來了,不然大晚上的外面多危險,來,快把醒酒湯喝了。”
從李嬸口中知曉了事情始末,姜虞甚是無語的扶額。
她嚴(yán)重懷疑蕭令舟不是個男人。
她都“喝醉”主動投懷送抱了,他一點(diǎn)不心動就算了,還打暈她。
真是氣煞她也!氣煞她也!
喝完醒酒湯,她躺在床上將蕭令舟又狠狠罵了一通才堪堪解氣。
摸不清蕭令舟眼下對她是什么態(tài)度,姜虞隔了兩日才拎著自己做的糕點(diǎn)去學(xué)堂找他。
還沒走近,就看到站在學(xué)堂外翹首以盼的崔靈。
一抹白色身影信步而來,姜虞止住步子躲到了樹后。
崔靈滿臉羞澀的拿著自己繡的荷包湊到蕭令舟面前。
鼓足勇氣遞上:“先生,這、這是我親手繡的,想送給你。”
蕭令舟眸光淡掃了眼做工精致的荷包,未理會,越過崔靈推開了學(xué)堂庭院的大門。
被無視,崔靈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羞澀褪去,只剩密密麻麻的難堪。
她站在原地,看著蕭令舟挺拔背影消失在門后。
木門“吱呀”一聲合上,隔絕了內(nèi)外。
也像是隔絕了她所有鼓起的勇氣。
荷包上繡的并蒂蓮栩栩如生,針腳細(xì)密。
是她熬了十天的夜,就著昏黃油燈一針一線繡成的。
就連配色都是打聽蕭令舟喜歡的清淺色系挑的。
可他只是看了一眼,話都沒和她說一句就走了。
何其的漠然,何其的薄冷。
崔靈望著緊閉的大門,送荷包前的滿心歡喜與期待悉數(shù)化作了難堪。
生怕被人瞧見自己狼狽的一面,在有人過來前她趕忙離開了。
姜虞從樹后走出來,心中感嘆一句這才哪兒到哪兒啊,蕭令舟更冷心冷情的一面她都沒瞧見呢。
要是人那么好撩,自己也不會努力了兩個多月還沒撩到手。
挎著食盒,她敲響學(xué)堂庭院的門。
過了好一會兒都沒人開門,她狐疑的打算再敲一遍,結(jié)果手碰上去門就開了。
居然沒落閂。
她納罕的推門進(jìn)去,蕭令舟好整以暇的坐在茅草亭中喝茶,聽到開門聲頭都沒抬一下,似早猜到她會來。
姜虞回頭看了眼未落閂的大門,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蕭令舟不會從沒落過閂,就等她來找他吧?
抱著這個猜想,她走進(jìn)茅草亭,將食盒放桌上,清咳一聲開口:“某些人,不會是在等我吧?”
蕭令舟輕拂袖,未作聲。
他一張臉精致得恰到好處,狹長的眼里冷冽與溫柔并存,鼻梁處微微凸起的一小塊骨骼又讓他俊美五官不至于落俗。
只這般安靜坐這兒,就有著不同于尋常人的謫仙氣度來。
姜虞將這種氣質(zhì)歸結(jié)于天生加書卷氣的熏陶。
畢竟只要長的好看,氣質(zhì)這東西再經(jīng)后天培養(yǎng)自然就顯現(xiàn)出來了。
沒什么可奇怪的。
見他不理自己,她手撐在桌上,居高臨下睥睨他算起賬來:“你那晚為什么打暈我?”
“人醉了倒還記事。”蕭令舟唇邊漾起淡笑弧度放下茶杯:“你調(diào)戲我在先,我反抗有何不對?”
相識兩個多月,姜虞從沒見他笑的如此溫柔過,一時間看的不禁恍了神,好不容易積攢的那點(diǎn)氣兒全散了。
可惡啊可惡,一個男人怎么能好看到全長她審美點(diǎn)上!
她暗自咬咬牙,作出氣憤模樣,俯身拉近與他的距離:“我是喝醉了,不是失憶了,我記得明明是你讓我親的,后面又打暈我,不講武德!”
蕭令舟聽不懂“不講武德”是什么意思,但從她語氣和表情就能辨出來不是個好詞。
他笑意加深,長睫抬起:“我同意,跟我打暈?zāi)悴⒉幻埽皇菃幔俊?/p>
聽著這有些耳熟的話,姜虞一怔。
不就和她說的,她送南瓜餅是她的事,他吃不吃是他的事異曲同工嗎?
好好好,相處久了,連她的話都給學(xué)走了。
話能學(xué)走,她就不信做的事也能。
眼中閃過一抹惡劣,她凝著他側(cè)顏,輕聲說:“蕭令舟,你嘴角有東西。”
他下意識抬手去擦拭唇角,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微皺眉,扭頭說:“你莫不是眼花了?”
下一瞬,女子清姿妍麗的臉在眼前放大。
溫?zé)嵊|感猝不及防落在唇角,驚的他瞳孔地震,完全忘了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