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姜虞聽屋外賓客聲仍未散去,心下不免擔心起陸槐序來。
已是入秋的夜,他要是喝多了,難保不會著涼。
正憂心著,她發現屋外好像安靜了。
甚至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她掀起蓋頭一角。
心想難不成賓客這么快就走光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
屋內紅燭搖曳,依舊不見陸槐序回房的身影。
她欲揭了蓋頭出去瞧瞧,又忽的止住了動作。
也可能是陸槐序正在送客。
她作為新娘子這個時候出去好像不太好。
這般想著,她放下蓋頭,坐端正了身子,頗有些緊張地等他回屋。
莫名的,她又覺得好笑。
分明不是第一次成親了,她居然還會緊張。
灼人的紅占據著她所有的視覺范圍。
無端的,她思緒飄遠,記憶一下被拉回到了兩年前的新婚夜。
同樣的秋夜,同樣的場景。
她端坐在婚床上,萬分期待的等著蕭令舟。
那晚,他一身大紅喜服,身上攜著淡淡清冽酒香,緩緩走向她。
隔著紅蓋頭,她柔著語氣喚他:“夫君。”
蕭令舟在她面前停了下來,接著,她頭上紅蓋頭被揭去。
四目相對,她看到他清矜如玉臉上染著醉人酡紅,那雙瑞鳳眼溢滿溫柔注視她。
“讓卿卿久等了。”
“卿卿?”
她臉上表情僵住,下意識在想他是不是叫錯人了。
坐到她身側,他將她手攏入手心:“我想以后都這么叫你,可以么?”
她反應過來。
古人為了以示親近,好像就是這樣喚妻子的。
她笑意瀲滟地勾住他脖子,仰著腦袋看他:“當然可以,不過我可不會經常叫你夫君,只會叫你——”
她貼近他:“蕭令舟。”
他眉眼溫潤含笑,一手攬住她腰,一手握住她攀在自己肩上的手:“為何?叫夫君不是更親近些嗎?”
她抽回自己的手,臨摹他形狀好看的唇瓣:“夫君這個詞人人都可以叫,唯有叫你的名字,才是獨一無二的。”
聞言,蕭令舟眸色深了深:“可今夜,我想聽卿卿喚我夫君。”
她將他壓在床上,語氣曖昧:“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說罷,她纖長指尖勾住他腰間系帶,俯身,笑的一臉意味深長:“**一刻值千金,怎可浪費在說這些上,夫君,我們就寢吧。”
他沒說話,手握住她纖細腰肢,黑沉沉的眸凝著她,一副任她采擷模樣。
她也沒客氣,笨拙又生疏地脫了他外袍。
可到中衣時怎么都解不開,還把衣帶打了死結。
她心中吐槽古人的衣裳就是麻煩。
下一瞬,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衣裳不是這么脫的。”
蕭令舟唇角勾著淡淡笑意,修長的手引著她,落在被她打結的衣帶上,一點一點解開。
中衣散開,剩最后一件里衣,他停了手,聲音帶著蠱惑道:“卿卿自己試試。”
姜虞被他一聲“卿卿”喊的酥了骨,喉間輕滾:“好。”
有了前面的經驗,這次她輕而易舉就解開了他里衣。
他肌膚冷白,在大紅喜服映襯下尤甚。
幾乎是在他里衣散亂開來的瞬間,她目光就不由自主被吸引了去。
誰能想到,身為書生的蕭令舟不僅長了張仙姿昳貌的臉,就連身材也出奇的好。
每一寸線條都利落分明,肩線削薄卻不窄弱。
燭火映照下,腰腹處隱現的肌肉紋理都泛著細膩的光。
氣息交纏間,她視線不經意一掃。
身體陡然僵住。
對于只有滿腦子廢料,卻從未在現實里見過的她來說,實在是沖擊力過于強了些。
她呼吸凝滯,愣愣盯著,全然忘了反應。
直到蕭令舟再次覆下身來吻她,她嚇的心肝亂顫別過腦袋,竟平白萌生了退縮之意。
“怎么了?”
他聲音已染上啞意,迷蒙之中帶著不解。
她咽了口唾沫:“沒……沒。”
那么*,那么*。
怎么*得去。
她越想越害怕。
“今夜要不……算了。”
“什么?”
她聲如細蚊,蕭令舟未聽清。
她扯過被子裹了個嚴實,眼眸濕潤地說:“能不能不……,我害怕。”
蕭令舟怔了下,瑞鳳眼難掩炙熱地鎖著她無措小臉,溫和地問:“你確定么?”
她點頭如蒜,臉上寫滿了拒絕。
原本她做好了準備,可看到……
她實在接納不了。
很難不心生退意。
蕭令舟哪兒可能放過她,扣住她后腦勺,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卿卿,我們已是夫妻,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這樣的事早晚都要做的。”
他無奈一笑。
她撩起的火,反而先臨陣退縮了。
眼下的她,可與未成親前大膽撩撥他時判若兩人。
將人撈進懷中,他掐著她纖軟的腰,附在她耳邊誘哄:“別怕,交給我來,好么?”
姜虞心想他說的也對。
他們都是夫妻了,圓房是遲早的事。
既早晚要受這個罪,咬咬牙就過去了。
她深吸一口氣,主動攀上他脖頸。
……
蕭令舟軟語輕哄,終是成了事。
光影綽綽中。
姜虞忽的驚詫,睜著霧水朦朧的眼問:“你也……?”
埋進她頸窩,他呼吸凌亂道:“我都這樣了,卿卿以為呢?”
這話,無異于變相承認。
“原來做這種事男子真會痛啊。”她嘀咕,心里瞬間平衡了。
蕭令舟親吻她臉頰:“以后就不會了。”
這夜。
紅燭帳暖,天明方歇。
成親后,姜虞算是切身體會到了蕭令舟說的,“初次都會疼些,以后就不會了”的話。
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最初,他愛引著她,她愛勾著他。
彼此之間皆能感受到一些樂趣。
九了,姜虞便受不了了。
她發現,蕭令舟食髓知味,實在是纏人。
不僅在.上像牛皮糖一樣愛黏著她。
并且,這人還占有欲十足。
平日里她看別的男子一眼他都要呷悶醋。
他一呷醋,晚上她腰就要倒霉。
為此,她用上了撒嬌裝柔弱那一套。
不僅在他生氣的時候有效,他黏上來的時候照樣適用。
只要她喊腰疼,他便是再混賬都會乖乖老實。
……
風順窗而入,吹的紅蓋頭輕晃。
“嘎吱”開門聲響起,將姜虞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隔著蓋頭,她看到信步而來的高大身影,出聲輕喚:“夫君,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