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眸駭厲非常,周遭流動的空氣都似被凍住了一般。
那毫不掩飾的威壓里,更是混淆著讓人心肝發顫的冷戾。
這樣的他過于恐怖,姜虞心底發怵的咽了口唾沫。
身體被他禁錮在懷里,她只得扭過腦袋對屋外的人道:“你敲錯房間了,這里沒有你要找的人。”
立在門前的身影怔了下,未有動作。
過了一會兒,略帶著病氣的沙啞聲音傳進來:“我聽屋內有異響,姑娘可是遇到難事了,要不要在下幫忙?”
姜虞心跳漏了一拍。
他知道房間里不止她一人?
是了。
他要是季祁言,給她送了信,合該曉得她如今身份的。
所以,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和蕭令舟在一起的畫面,屬實是多此一舉。
他定是猜到了包間里的情況。
才會避嫌稱呼她為“姑娘”的吧?
為了讓他安心,她盡量讓自己聲音聽起來顯得正常些:“公子多心了,我、我沒事!”
話落,她便感肩頭傳來痛意。
垂眸一瞧,竟發現蕭令舟在她肩上咬出了齒痕。
齒痕的余痛還未褪去,他的吻就帶著滾燙溫度落下來。
她知道,他沒多少耐心了。
用盡全身力氣卻依舊阻止不了薄怒中的男人。
她只得一邊承受身體升起的陣陣酥癢難耐,一邊勸屋外的人:“更深露重,公子莫要再停留,快些離去吧!”
男子沒說話,微微躬身咳嗽著,聽起來像是病的不輕。
姜虞聽著心中很不是滋味。
只祈盼他趕緊離開,免得招惹了蕭令舟這活閻王。
這皇權至上的古代。
他們人卑位輕的,哪兒斗得過他。
她可以不與他相認,也不想他因此丟了性命。
像是知道她不會開門,門外的人佇立片刻,便默默的走了。
人一走,姜虞肉眼可見蕭令舟點漆眸子又灼熱了幾分,像是恨不得將她人整個揉進骨血里一般。
他沒給她后退的余地,掌心扣住她纖軟腰肢往身前帶。
瞬間,多出的空隙嚴絲合縫。
帶有他身上清冽松木香襲來。
她唇角溢出一聲悶哼,手下意識攀住他胳膊,瓷白瑩潤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緋紅。
“你——”
面對他突然的.人,她驚的紅唇微張,那雙漾著水潤瑩光的桃花眼里滿是羞怒:“我已經將人打發走了,你怎么能……”
他半斂著眼瞼,唇摩挲她肩上那道淡粉色齒痕,重了幾分力道:“人是走了,可卿卿今夜的行為,讓我很不高興。”
她被逼出了眼淚,指甲陷進他胳膊肉中,沒忍住罵出了心聲:“蕭令舟,你混蛋!”
他非但沒惱,反而低低笑了一聲。
唇齒貼著她肩頭的肌膚輕輕碾過,那點癢意混著刺痛,讓她渾身都繃緊起來。
“混蛋?”他尾音拖得綿長,一手鉗住她腰身,一手來到她胸前:“更混蛋的事卿卿都與我做過,如今為了一個陌生男人,倒還守身如玉起來了?”
她眼淚掉得更兇,指甲掐得更用力。
他倒吸一口涼氣,俯下身,浸染著欲色的嗓音低沉下來:“提到他,卿卿好像更激動了?”
姜虞不想聽他那些渾話,綿軟無力的手攥緊,賭氣般別過腦袋。
這個時候。
她不論說什么他都會尋著理由狠狠欺負她。
與其費盡口舌解釋一通,還不如什么都不說。
可她低估了蕭令舟陰晴不定性子,她什么都不說,他也不樂意:“又不說話?”
就著姿勢將她抱起走向床榻,他一雙銳目緊攫住她,不放過她臉上絲毫的變化:“卿卿覺得,裝啞巴就能躲過去?”
姜虞忍無可忍,一口咬在他肩上,看著和她同樣的齒痕,她聲音蘊著嗔怒開口:“我都不知道他是誰,你要我說什么?說了你不高興,不說你也不高興,到底想怎么樣?”
蕭令舟扭頭看了眼肩上齒印,將她放到柔軟被上,微微勾唇:“我對卿卿向來寬容,你若實話實說,今夜便少受些折騰,要是再滿口謊話……”
他俯身貼近她耳邊:“我便讓卿卿明日連床都下不了。”
姜虞驟然攥緊身下錦被,連指尖都泛起了酸軟。
識時務者為俊杰,她咬咬牙啟唇:“你想知道什么?”
“卿卿今夜來青月舫目的。”
“……”
見她遲遲不答,他掐在她腰上的手施加力道:“所有問題我只給卿卿半盞茶時間,誤了時辰,可就得受罰了。”
姜虞心底里將他祖宗十八代全問候了個遍,憤憤道:“來見一個人。”
“誰?”
她抿緊唇不說話,眼底皆是糾結。
季祁言的事不能說,那就只能……
“我不知道他是誰,是他寫信約我見面,說知道我兄長下落,我才來的。”
她把季祁言當哥哥,稱呼一句“兄長”不為過。
看在有血緣關系份上,蕭令舟總該不會再吃醋了吧?
“我怎沒聽卿卿說過還有位兄長?”蕭令舟表示懷疑。
“你知道我多少事?”
這話問住了蕭令舟,她不愿說,他自是不知道多少:“好,我且暫信卿卿的話,如此說來,方才敲門的男人就是寫信給卿卿的人?”
清楚什么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姜虞只得承認:“是。”
“為何要說謊騙我說他是敲錯門了?”
她喉間一緊,沒料到他早看穿了一切:“怕你生氣。”
“怕我生氣?卿卿是在意我,還是怕我殺了那個男人?”
答哪一個都不行,她只好說:“都有。”
蕭令舟臉色總算和緩了些,抬手拭去她額間冒出的汗珠:“你怎么出的府,翠袖和紅裳呢?”
“我說想喝白露茶,將她們支去采集露水,避開下人后悄悄從后門溜了出來。”
這段時日她早將府內情況摸透,自是知道后門在哪兒。
青月舫出名,出了府,隨便拉個路人問問就知道在何處,根本難不倒她。
蕭令舟不知該夸她心眼多,還是該生氣翠袖紅裳沒腦子。
連個人都看不住。
“看在卿卿乖乖坦白份上,這次便算了,以后切不可再這般貿然行事了。”
生氣歸生氣,京中到處都是小皇帝與趙太后眼線,她偷跑出來,他更擔心她安危。
“……我都交代了,王爺是不是也該信守承諾?”
蕭令舟將她困在方寸之間,勾唇:“什么承諾?我只說讓卿卿少受些折騰,可沒說要放過卿卿……”
姜虞:“……”
玩文字游戲,你是真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