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紀遇觸發支線任務:是誰在吵鬧你不工作人家還要工作呢】
【任務描述:你腳下的檢票臺不僅是工作的崗位,更是一座搖搖欲墜的囚籠。】
【這里封印著一位曾在“亡命馬戲團”中慘死的特殊存在——小馬。】
【她被殘忍殺害后封印于此,怨念不散,時刻侵蝕著木臺的結構。】
【昨日的暴力破壞導致封印松動,小馬即將破封而出。】
【請務必在完成檢票工作的同時,壓制住臺下躁動的亡魂,防止檢票臺崩塌。】
【任務獎勵:未知。】
【失敗懲罰:被小馬拖入地底,成為她永遠的伙伴。】
冰冷的機械音在腦海中響起,紀遇那雙圓溜溜的鳥眼微微瞇起。
真是困了有人遞枕頭,餓了天上掉餡餅。
如果是在昨晚之前接到這個任務,她或許還得頭疼一番。
畢竟一只鸚鵡想要壓住地底下的怨靈,就憑她這個體重……大概率和肉包子打狗沒什么區別。
但現在嘛……
紀遇稍微調整了一下站姿,那一側翅膀下夾著的小錘子正散發著絲絲涼意。
這可是昨天那群鹿頭人拼死也要護住的寶貝,專門用來修補——或者說鎮壓——馬戲團里各種不穩定設施的“神器”。
就在紀遇剛剛調整好姿勢的剎那,木臺下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顛簸,就像是有人在下面拼命頂著地板。
緊接著,一股陰冷至極的氣息順著紀遇的鳥爪直沖天靈蓋。
下面的東西顯然已經按捺不住了。
那股怨念像是有實質一般,貪婪地鎖定了頭頂這只活蹦亂跳的鸚鵡和那六顆死氣沉沉的兔子頭。
它要沖出來,要在陽光下撕碎這里的一切!
“嘎!”
紀遇突然怪叫一聲,原本只是隨意晃蕩的身體猛地動了起來。
好死不死,第一位“觀眾”——一個長著三個腦袋、渾身流著綠色膿水的畸形巨人正要進入馬戲團。
紀遇一邊打量著自己今天接待的第一個顧客,一邊像個多動癥患鳥一樣,在那根橫桿上瘋狂地左右橫跳起來。
她用一只鋒利的鳥爪死死扣住木臺邊緣,右側翅膀極其隱蔽地往下一沉,那柄袖珍的小錘子順勢滑落,被她用一只爪子精準地接住。
“篤!”
就在那畸形巨人還在疑惑這只鸚鵡是不是在發瘋的時候,紀遇猛地一低頭,爪子掄圓了,狠狠一錘砸在腳下的木臺上。
這看似輕飄飄的一擊,卻發出了一聲沉悶至極的撞擊聲。
那股正準備沖破木板、將紀遇一口吞噬的陰冷氣息,像是被這一錘子狠狠砸在了腦門上,瞬間僵住。
地下的那個怨魂恐怕做鬼都沒想到,頭頂上這只看似無害的鸚鵡手里,竟然握著鹿頭人那一派的終極寶貝。
“篤篤篤!”
紀遇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
她一邊機械地學著兔子頭給出的提示詞,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著“請進”“請進”“請滾”,一邊如同搗蒜般,用那柄小錘子瘋狂敲擊著木臺那些隱隱泛著黑氣的地方。
每一錘落下,那原本即將裂開的木板紋路就詭異地愈合幾分,甚至還閃過一道道微弱的金光。
下面的怨魂簡直要瘋了。
它積攢了許久的怨氣,好不容易把封印沖開了一條縫,趁著昨天鹿頭人臨時修補后還沒二次加固的機會想要沖破封印。
結果剛探出個頭,就被這一連串不講道理的重錘硬生生給砸了回去。
不是,你怎么會有這個錘子?!
那可是鹿頭人的錘子!
專門克制它們這些被囚禁在馬戲團里的怨靈的!
這只鳥到底是從哪弄來的?!
隨著錘擊聲越來越密集,木臺下的震動反而越來越微弱。
那個本來想大開殺戒的怨魂不僅沒能沖出來,反而被砸得暈頭轉向,好不容易積攢的能量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飛速流逝。
再這么砸下去,別說沖破封印了,它這最后一縷殘魂都要被這只暴力鸚鵡給敲散了!
終于,就在紀遇敲得興起,準備給這木臺來個全面翻新的時候,一道氣急敗壞又帶著幾分虛弱的聲音直接在她的腦海深處響了起來:
“別……別敲了!死鳥!你再敲我就要魂飛魄散了!”
紀遇敲擊的動作微微一頓,歪了歪腦袋。
這是……傳音?
“放我出來……我可以幫你……”
那個聲音急促地說道,帶著一絲討好和無奈,
“我知道你不想一直當那個死豬頭的看門狗,我有辦法幫你在這個副本里活得更久。”
紀遇沒搭理它,爪子一抬,作勢又要砸下去。
“等等!等等!”
那個聲音顯然是被砸怕了,尖叫起來,
“我知道你現在說不了話!但這不算問題!只要你會用精神力溝通,那個死豬頭的詛咒就是個擺設!”
紀遇那雙綠豆眼亮了亮。
這確實是她想要的。
她現在最覺得麻煩的就是自己沒辦法控制自己說的話。
如果能掌握這種不用張嘴就能交流的技能,那在這個自己充滿啞巴虧的副本里,可以說是開掛也不為過。
不過,身為一名合格的銷售,不見兔子不撒鷹是基本職業素養。
她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錘子,在腦海里嘗試著把那個意識頂回去,雖然發不出聲音,但那股“你要是不先把干貨交出來,老娘就先敲死你”的流氓意圖表達得淋漓盡致。
地底下的怨魂顯然也是個經歷豐富的,瞬間讀懂了紀遇那威脅意味十足的停頓。
“行行行!算我倒霉遇上你這么個煞星!”
那個聲音咬牙切齒,緊接著,一股晦澀復雜的信息流順著木臺直接涌入了紀遇的腦海。
那是一段關于如何調動精神力、繞過聲帶直接與他人意識共振的法門。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可能需要極高的天賦和長期的練習。
但紀遇本身就是個死人,全身上下也就剩下了個靈魂是自個兒的,對于精神層面的感知本來就遠超常人。
再加上金牌銷售自帶的感知強化,這種技巧對她來說可以說是手到擒來。
僅僅幾秒鐘,那種晦澀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的通透感。
仿佛她的思維不再被這具鳥身束縛,可以像觸手一樣延伸出去。
她試著在腦海中構建了一句簡單的話,然后將這股意念像扔石頭一樣投向腳下的木臺。
“喂,聽得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