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姨娘的女兒慕容婉兒,直接沖過來,指著慕容瑾芝怒喝,“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姑娘,這是夫人的靈堂。”云嬤嬤行禮,“慎言!”
慕容婉兒流著淚,“我弟弟是不是你害死的?”
“證據(jù)呢?”慕容瑾芝徐徐站起身來,目光直視,“當(dāng)著我母親的棺槨,對著我母親的靈位,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慕容婉兒啞然。
“我母親就在這里,你與我對質(zhì)嗎?”慕容瑾芝站在靈堂門口。
驚得慕容婉兒下意識的退后一步,愣是沒敢再吭聲。
她的容貌隨了朱姨娘,小小年紀(jì)便得一副好皮囊,以后長開了更會昳麗無雙,流著淚的模樣與她母親朱姨娘如出一轍,同樣的柔弱可人,惹人憐愛。
“干什么?”一聲低喝。
慕容賦緩步上前,眸子微紅,不知是被風(fēng)吹的,還是因?yàn)閱首又矗克读斯倥郏┲匕壮7瓦@么靜靜的看著慕容瑾芝。
父女之間,眉眼肖似。
“鬧什么?”慕容賦睨了慕容婉兒一眼,“你母親傷心過度,身邊需要人,你跑這兒來做什么?”
慕容婉兒張了張嘴,話到了嘴邊,愣是被父親一個眼神瞪了回去,“婉兒這就回去。”
臨走前,她狠狠剜了慕容瑾芝一眼。
“父親!”慕容瑾芝當(dāng)即落下淚來,撲進(jìn)了慕容賦的懷中,“父親……我沒有母親了!”
慕容賦輕輕抱了抱她,當(dāng)著身后那么多家奴的面,自然要做做樣子,聲音都帶著幾分哽咽,“你母親福薄,以后你要好好看顧弟弟,別讓她擔(dān)心。”
“是!”慕容瑾芝抹著淚,從他懷里退出來。
慕容賦緩步上前,瞧著倒是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還硬生生落下兩滴淚來,“明秀,你我結(jié)發(fā)為夫妻,終是天人永隔。你且放心,我會好好的將芝兒和言兒撫養(yǎng)長大。”
語罷,嗚咽出聲。
外人瞧著,誰不嘆一句夫妻情深?
慕容瑾芝面上流著淚,指甲卻死死摳進(jìn)了掌心里,硬生生忍住了質(zhì)問。
奪母親的人參為朱氏保胎,還縱容朱氏勒死母親,現(xiàn)在又裝什么情深義重?
若無父親的授意或是暗示,朱氏怎敢?
“芝兒,方才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承兒出事,婉丫頭也是心里難受,免不得沖動了些。”慕容賦流著淚,輕輕拍著慕容瑾芝的肩膀,“家中接連出事,父親的心里也不好受。”
慕容瑾芝行禮,“父親,承兒怎么了?”
慕容賦眸中寒光閃爍,“你真不知道?”
云嬤嬤的一顆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
這是在試探?
“他此前來鬧了一通,我……”慕容瑾芝身形晃動。
驚得云嬤嬤慌忙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慕容瑾芝,“小姐?老爺,小姐此前高燒不退,一直在昏睡中,今兒一早才稍稍好轉(zhuǎn),大夫說,小姐是憂傷過度。”
云嬤嬤邊說邊抹眼淚,說到情深處,實(shí)在是哽咽得說不下去。
慕容賦伸手去探小丫頭的額頭,果真還有些燙手,慕容瑾芝不過六歲,想來沒這么大的本事去殺人,也做不了這么周全。
“好好照顧小姐。”慕容賦斂了情緒,抬步就走。
他一走,云嬤嬤和慕容瑾芝對視一眼,各自驚出了一身冷汗。
方才……慕容賦是想要動之以情,套出她們的話,試探她們是否跟慕容承之死有關(guān)?
如果方才她們說漏了嘴,大概會落得跟胡氏一樣的下場……
走出去甚遠(yuǎn),慕容賦止步,“如何?”
“搜過了小姐的房間,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心腹回答,“大夫和伺候的人都說,小姐從昨兒起就一直高燒不退,所以公子之事應(yīng)與小姐無關(guān)。”
慕容賦狠狠閉了閉眼。
難道真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