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紀宴安他們也出來了。
只是周圍的灰塵還沒散開,所以出來后一個個也灰頭土臉的。
紀宴安咳嗽了好幾下,臉色有些黑。
“咳咳……怎么回事。”
山匪的山寨這么豆腐渣工程的嗎?這就塌了?
“吭吭吭……”
撞墻的那豬頭暈眼花,十分倔強且晃晃悠悠的用腦袋拱開了面前的柱子,跟喝了幾壇子酒似的歪歪扭扭走了出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豬身上。
南書一臉恍惚:“這哪來的豬?”
姜云歲趕緊甩鍋,指著那豬大喊:“是它是它,就是它,是它把墻撞塌的,不關我的事。”
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成功讓紀宴安把目光鎖定到了她的身上。
“姜云歲,又是你!”
幾個字給他說得咬牙切齒的。
宋晉抱著胳膊:“厲害啊,你怎么把豬弄到這來撞墻的?”
姜云歲傻眼了,不是,怎么都怪到她身上了?
“不不不,真不是我。”
“你們兩個,說清楚。”
紀宴安看著紀肆和紀陸。
紀肆:話少,不想說。
最終還是紀陸站出來,摸著鼻子把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哈哈哈……”
這放肆的嘲笑聲,來自宋晉和南書無疑了。
而且他們笑起來,身上的灰塵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可惜啊,沒能親眼看見你當時騎豬的壯舉。”
姜云歲小臉憋屈,那是她想的嗎?!
紀宴安指著不遠處的墻:“給我去那邊站著,回去把千字文給我抄一遍。”
姜云歲:天塌了!
這是什么魔鬼老板!
姜云歲磨磨蹭蹭不肯過去。
紀宴安給了紀肆一個眼神,紀肆就直接把她抱過去,面對墻壁站好,還給她調整了下亂歪的腦袋。
姜云歲:(?﹏?)
可憐巴巴的臟臟小蘑菇,到底還是被面壁思過了。
其實紀宴安更想罰她蹲馬步的,但想到這小家伙的腿才剛好不久,那真是多災多難的,還是面壁思過吧。
“把這里收拾一下?!?/p>
紀宴安從沒這么狼狽過!
要趕緊去洗澡。
其他小白人也是這么想的。
他們互相看一眼都想要笑的程度,但是……五十步笑百步,還是別笑了,都一樣都一樣。
紀宴安盯著還在亂逛的那豬。
“殺了,今天給大家加餐?!?/p>
自己撞上來的,那就別怪他了。
“是!”
瑤光衛這聲音都帶著幾分歡快,畢竟加餐誰不喜歡啊,還是這么一頭大肥豬。
姜云歲面對著墻壁,眼睛睜得大大的。
但是無聊啊,看著看著就想睡覺了。
偷偷看了眼,紀宴安離開了,那她偷懶一下應該沒事的吧?
于是拿著一根樹枝就開始在墻上亂涂亂畫了起來。
嗯,先畫一個小人。
圓圓的腦袋,四根火柴一樣的手和腳。
頭頂還差點頭發。
在姜云歲的努力下,一個小蘑菇舉著棍子追著火柴人戳的‘大作’終于完成了。
嘎嘎嘎……她小蘑菇終于復仇了!
雖然慫噠噠的小蘑菇只敢用這樣蠢兮兮的辦法復仇。
“世子。”
聽到有人叫世子,姜云歲趕緊把手里的樹枝丟了乖乖站好。
紀宴安洗漱干凈回來先瞥了眼某只面壁的小蘑菇。
那小腦袋偷偷摸摸東張西望的,和他對上視線又心虛的飛快移開。
怎么看都偷感十足。
紀宴安捏了捏鼻梁,這小丫頭究竟哪里學的。
也就她長得可愛精致,還是個小孩,這動作做起來透著幾分憨態,像是只鬼鬼祟祟的小貓。
這要換成其他人都招打。
“世子,那些用來砌墻的磚頭有問題?!?/p>
紀宴安疑惑的看了眼,這墻里還藏了東西不成?
其中一個瑤光衛拿著一塊泛白的磚過來。
“世子您看,這個磚的顏色不一樣?!?/p>
宋晉把那磚拿到手里看了看:“這是……白云土?!?/p>
白云土,一種可以燒制瓷器的特殊黏土。
普通的粘土只能燒陶器,但這種細膩,且為白色的泥土卻是專門用來燒制白瓷的。
在燒制白瓷之前,用不同的材料做釉料,又可以賦予瓷器不同的顏色。
而這些瓷器,則是北方游牧民族,以及更遠的西域那邊最喜歡的貴重物品之一。
因為他們還不會燒瓷,只會制陶。
中原瓷器的美沒有人能抵擋得住,但凡有點錢的都喜歡從中原換一些瓷器。
沈青竹也辨認了一番:“還真是。”
紀宴安:“其他墻也是如此?”
“有些要白一點,有些偏黃。”
范河激動道:“難不成這附近還有白云土礦!”
“這這……要是能自己燒瓷器,那就能換給西域人和草原人,那可賺錢了,成本還比從中原運送來的低?!?/p>
中原到漠北太遠了了,且路上危險重重,敢來這邊的商隊少之又少。
瓷器又難以運送,這東西易碎,那馬車磕磕碰碰的一不小心就磕壞了,比起瓷器,那些商人更愿意運送絲綢茶葉這些。
所以一般能完好無損道漠北的瓷器價格都很貴,但很少,一直以來都是供不應求的狀態。
若是他們這邊自己能產瓷,那就能掌握這邊的瓷器市場。
范河能想到這些,在場的其他聰明人又怎么能想不到呢。
一時間,大家心里都火熱了起來。
宋晉摸著下巴,目光落到了某個正在面壁思過,渾身刺撓這里扣扣那里扣扣,腳丫子也不閑著這里踢一下那里踢一下的小孩身上。
“這小孩到底是倒霉還是幸運???”
紀宴安的表情也變得有些一言難盡起來。
你說她倒霉吧,每次都能歪打正著,碰到對他們來說算好的事。
你說她幸運吧,每次都狼狽還受點傷。
突然感覺背后火辣辣的,姜云歲小心翼翼地扭頭一看。
好幾雙眼睛盯著她,給她嚇得皮子一緊。
她偷偷畫自己打老板的事情被發現了?
趕緊扭頭,手忙腳亂的在墻上擦了起來。
紀宴安瞇著眼睛走過去,直覺那小東西在干什么壞事。
然后看到了某小孩畫的‘大作’。
小家伙一邊著急的擦著,嘴里還嘀嘀咕咕的:“擦不掉,怎么擦不掉?!?/p>
“被紀宴安看見就慘了。”
紀宴安:……很好,他知道那丑得出奇,有腦袋有胳膊有腿的東西畫的是誰了。
“姜,云,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