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熙,你應(yīng)該清楚他的身份。”
蕭若云壓了壓情緒,盡力讓自己平靜。
“他是我以前的男朋友,四年前我們分開?!?/p>
宋清熙沒有露出任何意外。
“我清楚。”
“你很清楚?”
蕭若云站了起來,聲音有些發(fā)抖。
“既然心里清楚,還和他領(lǐng)證,是故意的嗎?”
“若云,先坐下來,把話聽完。”
宋清熙難得地帶了幾分柔和。
“當(dāng)年你們分手,是因?yàn)樗依锍隽耸?,你爸不同意你們在一起?!?/p>
“你為了家族,選擇了犧牲,但心里一直放不下他?!?/p>
“這些年你表面上跟誰都走得近,實(shí)際上跟誰都有距離,就是因?yàn)橥坏羲?。?/p>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扎在蕭若云的心上。
“夠了,這些跟你沒關(guān)系。”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因?yàn)槭┦┦悄愕呐畠?。?/p>
宋清熙這話一出,整個包廂都安靜了。
厲明朗整個人都傻了,他看著宋清熙,又看著蕭若云。
“你說什么?施施是若云的女兒?”
宋清熙點(diǎn)頭。
“四年前,若云懷孕了,但你們已經(jīng)分手?!?/p>
“她不敢讓家里知道,找到了我,我?guī)退押⒆由聛?。?/p>
“這三年,施施一直跟著我,對外說是我的女兒?!?/p>
蕭若云捂著臉,肩膀不停地顫抖。
“清熙,你為什么要說出來?”
“因?yàn)槭┦┬枰职?,她三歲了,已經(jīng)開始問我爸爸去哪了。”
宋清熙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清晰。
“我可以繼續(xù)騙她,但我不想。”
“所以我找到了厲明朗,跟他結(jié)婚,給施施一個完整的家。”
厲明朗坐在那里,腦子里一片混亂。
四年前蕭若云懷孕,生下了施施。
那個瓷娃娃一樣的小姑娘,居然是他的女兒。
“若云,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的聲音很輕,但里面全是苦澀。
蕭若云抬起頭,眼睛紅紅的。
“告訴你有用嗎?當(dāng)時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自己都自顧不暇。”
“我爸堅(jiān)決反對我們在一起,如果讓他知道我懷孕了,他會逼我打掉孩子?!?/p>
“我不想打掉,所以只能找清熙幫忙?!?/p>
這些年的真相,終于在今天全部揭開。
厲明朗想起第一次見到施施的時候,小姑娘撲到他懷里叫爸爸的樣子。
原來那不是巧合,而是血緣的牽引。
“所以這三個月,你讓我跟施施相處,就是為了今天?”
他看著宋清熙,語氣里帶著質(zhì)問。
“是啊?!?/p>
宋清熙承認(rèn)得很干脆。
“施施需要爸爸,若云也需要你?!?/p>
“但她礙于家族,不能跟你在一起。”
“所以我代替她,給施施一個名分,也給你們一個機(jī)會?!?/p>
這個理由聽起來很荒唐,但又很合理。
蕭若云家族勢力龐大,她的婚姻必須為家族利益服務(wù)。
和厲明朗在一起,家里永遠(yuǎn)不會同意。
但宋清熙不一樣,她雖然神秘,但身份自由。
和厲明朗結(jié)婚,對她來說不過是走個形式。
“清熙,謝謝你?!?/p>
蕭若云站起來,走到宋清熙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這三年,多虧了你,施施才能健康長大?!?/p>
“別說這些,施施是我看著長大的,我也舍不得她?!?/p>
宋清熙扶起蕭若云,兩個女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厲明朗坐在那里,心里五味雜陳。
四年前的分手,他以為是兩個人緣分已盡。
沒想到背后還有這么多隱情。
包廂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三歲的小女孩跑了進(jìn)來。
“媽媽?!?/p>
施施撲到蕭若云懷里,小手摟著她的脖子。
蕭若云抱著女兒,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施施,媽媽在這里?!?/p>
施施看到厲明朗,眼睛立刻亮了。
“爸爸也在?!?/p>
她從蕭若云懷里掙脫出來,跑到厲明朗面前。
“爸爸,抱抱。”
厲明朗把她抱起來,這次的感覺和以前完全不同。
這是他的女兒,是他和蕭若云的女兒。
“施施,爸爸以后會一直陪著你?!?/p>
小姑娘在他懷里咯咯笑,完全不知道大人們剛才經(jīng)歷了什么。
蕭若云看著這一幕,眼里全是溫柔。
“厲明朗,這三年辛苦你了?!?/p>
“不辛苦,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p>
宋清熙在旁邊開口。
“好了,既然都說開了,那就坐下吃飯吧?!?/p>
“今天這頓飯,就當(dāng)是我們?nèi)齻€人的約定。”
“施施以后由我們?nèi)齻€人一起養(yǎng),誰都不能缺席。”
蕭若云點(diǎn)頭,厲明朗也答應(yīng)了。
這頓飯吃得很安靜,沒有人說話,只有施施在那里嘰嘰喳喳。
吃到一半,蕭若云突然開口。
“厲明朗,聽說你要調(diào)到縣委辦公室了?”
“嗯,下周一報(bào)到。”
“縣委書記林啟文,是我爸的同學(xué),你到了那里要小心?!?/p>
這個消息讓厲明朗心里一緊。
林啟文和蕭若云的父親是同學(xué),那他在縣委辦公室的日子可能不會太好過。
“他知道你和我的事嗎?”
“不知道,但他遲早會知道?!?/p>
蕭若云放下筷子。
“我爸這些年一直想讓我嫁給省城的一個公子哥,那人家里勢力很大。”
“如果讓他知道我和你還有聯(lián)系,會對你不利?!?/p>
厲明朗明白她的意思,在蕭家眼里,他永遠(yuǎn)配不上蕭若云。
“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會處理,但你要答應(yīng)我,保護(hù)好施施?!?/p>
“這是當(dāng)然?!?/p>
飯局結(jié)束,蕭若云先走了,她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家里會懷疑。
施施被保姆接走,只剩下厲明朗和宋清熙。
“今天的事,你早就計(jì)劃好了?”
厲明朗看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點(diǎn)什么。
“是。”
宋清熙沒有否認(rèn)。
“若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看著她一輩子活在痛苦里?!?/p>
“施施也需要爸爸,你是最合適的人選?!?/p>
“所以你利用我?”
“不是利用,是合作?!?/p>
宋清熙站起來,走到窗邊。
“你需要往上爬,需要資源和關(guān)系。”
“我可以給你,但你要給施施一個完整的童年。”
“這筆交易,對你沒有壞處?!?/p>
厲明朗沉默了,她說的沒錯,這確實(shí)是個雙贏的局面。
“那你呢?你圖什么?”
“我圖若云能幸福,圖施施能有個爸爸?!?/p>
宋清熙轉(zhuǎn)過身,眼里全是堅(jiān)定。
“我不需要男人,也不需要婚姻,但她們需要?!?/p>
“所以我愿意做這個中間人?!?/p>
這個女人的格局,遠(yuǎn)超厲明朗的想象。
“宋清熙,謝謝你?!?/p>
“不用謝,我們是夫妻,互相幫助是應(yīng)該的?!?/p>
她說完就拿起包走了,留下厲明朗一個人在包廂里。
窗外的縣城燈火通明,夜色正濃。
周一早上,厲明朗準(zhǔn)時到縣委辦公室報(bào)到。
辦公室主任姓孫,五十多歲,是個老官僚。
“小厲來了,歡迎歡迎?!?/p>
孫主任握著他的手,臉上堆滿笑容。
“以后咱們就是同事了,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