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一個比一個尖銳,厲明朗不想在這里糾纏,直接往里走。
那個女記者還想追上來,被龍紋身的光頭攔住了。
“別過來,再過來我可不客氣了。”
“你是誰,你也是刑滿釋放的嗎。”
“老子是誰不關你的事,識相的就滾。”
那女記者被他的氣勢嚇住了,不敢再追上來,但攝像機一直對著他們拍個不停。
進了看守所,蘇婉清辦理了會見手續(xù),厲明朗在外面等著。
半個小時后,蘇婉清從里面出來,臉上的表情很凝重。
“趙鐵柱的精神狀態(tài)還不錯,但他告訴我一個情況。”
“什么情況。”
“昨天晚上有人來提審他,威脅他承認是故意傷人。”
“說如果他不承認,就讓他在里面蹲個十年八年。”
“他沒承認吧。”
“沒承認,但對方說會讓他生不如死。”
蘇婉清把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厲明朗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了。
“他們這是在逼供。”
“是,但沒有證據很難證明,看守所里不允許帶錄音設備。”
“那現在怎么辦。”
“先保釋。”
蘇婉清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我已經準備好了取保候審申請,理由是證據不足和正當防衛(wèi)。”
“下午我就去法院遞交,爭取在三天內把趙鐵柱保出來。”
“能成功嗎。”
“不好說,取保候審需要法官批準,這邊的法官是什么態(tài)度我還不清楚。”
“但至少要試一試,把人保出來才能更好地收集證據。”
厲明朗點了點頭,他知道蘇婉清說的是實話。
趙鐵柱在里面一天,就多一分危險,必須盡快把他弄出來。
下午兩點,蘇婉清去了法院遞交取保候審申請,厲明朗帶著三個光頭去民政局調取監(jiān)控錄像。
民政局的辦公樓跟昨天一樣,門口站著兩個保安,看到厲明朗來了,臉上的表情很微妙。
“厲主任又來了,有什么事。”
“我要調取昨天停車場的監(jiān)控錄像。”
“監(jiān)控錄像啊,這得找后勤科,不歸我們管。”
“后勤科在哪。”
“三樓左手邊第二間辦公室。”
厲明朗上了三樓,找到后勤科的門敲了敲。
門開了,里面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看到是厲明朗,臉色立刻變了。
“厲主任,您怎么來了。”
“我來調取昨天停車場的監(jiān)控錄像。”
“監(jiān)控錄像啊。”
那人站起來,臉上堆滿了為難的表情。
“不好意思厲主任,昨天的監(jiān)控錄像沒有了。”
“什么叫沒有了。”
“系統(tǒng)故障,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的錄像全部丟失了,技術人員正在搶修。”
厲明朗聽到這話,心里那股火蹭地就上來了。
“什么系統(tǒng)故障,你們是故意刪除的吧。”
“厲主任您這話說的,我們怎么可能故意刪除呢,真的是系統(tǒng)故障。”
“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機房看看,那邊的設備確實壞了。”
這理由假得不能再假了,但厲明朗知道現在發(fā)火也沒用,證據已經被銷毀了。
“行,我今天先不追究這事,但你給我記住。”
厲明朗盯著那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等我把趙鐵柱救出來,民政局的賬我會一筆一筆地算。”
“到時候該進去的一個都跑不掉,包括你。”
那人的臉白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厲主任,您這話我聽不懂,我就是個后勤的,什么都不知道。”
厲明朗沒再理他,轉身就走,三個光頭跟在后面。
出了民政局的門,龍紋身的那個光頭湊上來。
“厲主任,監(jiān)控沒了,現在怎么辦。”
“找目擊者。”
厲明朗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昨天斗毆的時候,附近應該有人看到。
“你們去問問周圍的店鋪和住戶,看有沒有人愿意出來作證。”
“好,我們分頭行動。”
三個光頭散開了,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厲明朗走到停車場的入口,昨天的血跡還在,沒有人清理,已經變成了一灘黑色的污漬。
他蹲下身看了看那些痕跡,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線索。
就在這時候,一個收破爛的老頭推著三輪車從旁邊經過,看了他一眼就想走。
“老人家等一下。”
厲明朗追上去攔住了他。
“我想問您一件事,昨天下午這里打架的事,您看到了嗎。”
老頭的臉色變了變,搖了搖頭。
“沒看到,我什么都沒看到。”
“真的沒看到嗎,我看您昨天就在附近。”
“沒有沒有,我昨天沒來這邊,你認錯人了。”
老頭說完就推著三輪車跑了,跑得比年輕人還快。
厲明朗知道這老頭肯定看到了什么,但被人警告過了,不敢說。
半個小時后,三個光頭都回來了,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厲主任,沒人愿意作證。”
龍紋身的那個光頭嘆了口氣。
“我問了七八家店鋪,他們全都說沒看到。”
“有兩個明明就站在窗戶邊上看熱鬧的,我一問他們就說是在看別的。”
“這幫人都被嚇住了,沒人敢出頭。”
另外兩個光頭也跟著開口道。
“我這邊也一樣,那些住戶一聽是昨天打架的事,立刻就把門關了。”
“有個老太太差點就說了,結果她兒子跑出來把她拉進去了,說不能惹那幫人。”
厲明朗聽完之后,心里越來越沉,監(jiān)控沒了,目擊者也找不到,這案子越來越難打了。
手機響了,是蘇婉清打來的。
“取保候審申請被駁回了。”
“什么理由。”
“法官說趙鐵柱有前科,社會危害性大,不符合取保條件。”
“這理由他媽誰能信。”
“我也覺得說不過去,可法官怎么判我左右不了。”
蘇婉清話里透著疲憊。
“現在只能想辦法找出正當防衛(wèi)的證據,然后撤案或者拼無罪。”
“我手里也在找,對方刪了監(jiān)控,沒人敢出頭。”
“他們下手毒,就是想斷我們活路。”
蘇婉清沉默了一會。
“不過還有另外一條線。”
“你說。”
“那被打進醫(yī)院的,現在還沒出院。他算唯一的被害人,也能當目擊證人。”
“如果能讓他改口,承認是他們先下手,趙鐵柱就還有救。”
“他肯站出來嗎?”
“不好說,不過值得一試。”
蘇婉清的話比剛才堅定多了。
“明天我去醫(yī)院,一定要跟他當面對一對,看看有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