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子他們回來,并沒有提前通知族里人。所以這位中年人看到他們回來,才露出這么吃驚激動的神情。
"是的,我是霍秉文的三子霍錚,這是我的兒子,兒媳,孫子,孫媳和孫女。"霍老爺子一見這位中年人驚喜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是霍家人,連忙把自己介紹了一下。
"十八叔,侄兒是您七哥家的老二霍進。現在的族長是幺爺,我現在就帶您去。"霍進連忙熱情的在前面帶路。
霍老爺子十分享受的,聽著他的那一聲十八叔。這仿佛又讓他回到了四十多年前,他們霍家子孫每一代人都會進行排行。
他剛好排行在兄弟們的第十八位,至于霍進剛才口中的族長幺爺。也就是他父親那一輩中最小的一個,這位叔叔和他年齡差不多大。
小的時候每年回來,都是和這個幺叔玩在一起。兩人上山抓鳥,下河摸魚,性情十分相投。
沒想到小時候那么頑皮的幺叔,竟然是現在的霍氏族長。他激動的雙手都在顫抖,緊緊的跟著霍進想早一日見到昔日玩伴。
激動到連馬車都忘了,霍家父子三人認命的回到馬車上。趕起了馬車,慢慢的跟在他們的身后,同時還沒忘把那一匹單獨的馬帶上。
霍家三個女人想呼吸新鮮的空氣,也跟在霍老爺子的身后。這一個多月坐馬車坐的夠夠的,感覺屁股都顛麻了。
他們越過牌坊,走在青石板的道路上。兩邊的青磚黛瓦飛檐建筑,一棟棟的被他們拋在身后,到處都是嘩嘩的流水聲。
聲音并不大,聽在耳里像叮咚叮咚美妙的音樂聲。大嬸子,小媳婦們在自家門前的小水溝里清洗著物件,互相還熱烈的交談著。
他們看見陌生人的到來,都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來。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知道霍進為何用如此欣喜的表情,向他們介紹著什么。
"進小子,你領著這幾位客人是誰呀?干嘛去呀?"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婦人笑盈盈的看著他們,看著眼前的幾個年輕人,長得真俊。
"盛嬸,這是十八叔,還有十八叔的兒子,兒媳,孫子,孫媳和孫女。我帶他們去找幺爺,去拿他們家的鑰匙。"霍進脆生生的回答。
"哎呀,是十八哥,歡迎回家,歡迎回家!"那位老婦人連忙把手上的水漬在衣服上擦了擦,走上前來拉住了霍母的手。
"侄媳婦,這么多年你受苦了。因為我們沒有大西北的消息,你們也就沒有排行,我也不知道你們該排在多少位上。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明天讓幺叔把這底下幾個輩分重新排一下。"老婦人急切的說著,眼里透露出的是實實在在的心疼。
當他轉身把目光放在景悅身上的時候,連忙松開了霍母的手,來到景悅的身邊,牽起景悅的手。
"哎呦喂,孫媳婦呀,懷著孕這么大肚子來回奔波,太辛苦了!你先進我家里坐著,喝點水。"
"十八叔,盛嬸是三十叔霍盛的媳婦。"看見霍家人面露疑惑的望著盛嬸連忙介紹道。說三十叔的名字,十八叔不一定知道,但說排行就明白了。
就這一會功夫,旁邊又圍上了很多婦人,她們紛紛嘰嘰喳喳的介紹著自己。大部分都是和霍父同輩兄弟的媳婦。
"妮妮,快一點,跑去你族長太爺家,告訴他們你十八爺回來了,并把十八爺家的鑰匙拿來。
讓你娘帶著她的那些妯娌們,去把十八爺家的房子打掃干凈。"這位霍進口中的盛嬸朝著自家屋子里的孫女喊道。
并拉住景悅和霍母,不讓她們離開,非要把她們往家里拽。也有一個年輕的小媳婦,拉住霍雪。
其她的婦人們嘰嘰喳喳,都是勸她們進去坐坐,歇歇腿。不是知道這是回到了霍家祖地,還以為到了人販子老巢。
實在是盛情難卻,霍家人只好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被她們拉進了盛嬸子的家。穿過前面的大門進入院內。
院子就是天井,四面都是房屋,就是合院的布局。而屋頂的坡度全部向內,如果下雨,所有的雨水都會流進天井里。
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位盛嬸子家的天井里,也種著一棵枝繁葉茂的楓楊樹。
樹的底下是一張竹編桌子,和五六把竹編椅子。桌子上放著一個針線笸籮,上面還有納了一半的鞋底子。
霍家人一進天井,那些婦人們進屋拿凳子的拿凳子,倒水的倒水,仿佛都在自己家里一樣。
"孫媳婦,你懷孕了,不給你放茶葉,我給你放了一點紅糖??!"那位盛嬸子,親自給景悅端來一杯紅糖水。
可能他們這個地方盛產茶葉,景悅看見霍老爺子霍父他們手里端著的茶杯,里面的茶湯碧綠,清香撲鼻。
其實景悅也想嘗一嘗這清香的茶水,可是人家已經把紅糖水放到了她的手上,實在不好拒絕。
"謝謝盛奶奶!"景悅禮貌的接過并道謝,既然這位盛嬸子是和祖父同輩的。她叫盛奶奶,應該是不會錯的。
霍鈺霍軒霍雪,他們也都緊跟著道謝。惹得這些婦人們直嗔怪,自家人不必客氣。說話間,后院傳來了雞的慘叫聲。
"今天都在我家吃飯啊,我家大兒媳已經殺了四只雞了。"盛嬸子從后院出來拍拍手,院子里的婦人們聽她這樣一說,都說好。
紛紛轉身離開了院子,不一會兒就近的幾家已經端來了豆腐,素菜,甚至還有豬肉,雞蛋,還有已經殺死的鴨子。
這霍家祖地的人也太熱情了,這是景悅現在心里最想說的話。其實來之前她還想到霍家祖地的人,可能會因為那位太祖父對他們心生怨懟。
甚至對他們冷嘲熱諷,看不上他們曾經流放犯的身份。哪里知道是這樣一番情景,怪不得祖父對霍家祖地心心念念。
景悅都準備好回來大殺四方了,結果現在是笑的臉都有點僵。她是真的不擅長笑,但人家這樣熱情,你又不能冷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