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貓頭鷹催打卡】

——“社畜守則第一條：遲到一分鐘，電擊一整年。”

一、墜落仍在繼續

阿爾芙覺得自己在做一場超長GIF的噩夢。

風從兔子拖鞋的腳趾縫灌進去，像冰針；頭頂的晨光卻溫柔得虛假。她仰面朝天，看見那只自稱“天命引導使”的貓頭鷹正穩穩地保持俯沖姿態，翅膀不動，只靠氣流懸停在她上方半米，圓眼鏡反射出兩團冷白光。

“姓名？”貓頭鷹用翅膀尖點開一只迷你平板，電子筆戳屏幕，發出“噠噠噠”的清脆聲。

“……阿爾芙？”她下意識回答，隨即反應過來，“不是，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很好，阿爾芙小姐，員工編號E-10086，今日到崗時間——”貓頭鷹抬頭瞥了一眼太陽，瞳孔里滑過一行綠色數字，“六點零一分三十二秒，遲到一分三十二秒，按《異世遠程辦公管理暫行條例》第3.3條，應處以Lv.1電擊警告。”

“等等，我根本沒答應上——”

滋——啦！

塑料吸管狀的“圣劍”不知何時已經纏在她右手腕上，像一條會發光的手環。電流從杯蓋圖標的位置射出，順著血管爬滿全身，力度精準，像給每根神經做針灸。阿爾芙尖叫一聲，頭發集體起立，兔子拖鞋“啪”地裂開一只耳朵。

“打卡成功。”貓頭鷹滿意地記錄，“試用期員工享有三次免費電療，剩余次數：2。”

阿爾芙在空中蜷成一只燙熟的蝦米，欲哭無淚。

二、初識“天命系統”

“我死了？”她嘶啞地問。

“理論上沒有。”貓頭鷹推了推眼鏡，“你只是被臨時調入‘救世主線’，靈魂與**通過量子快遞通道投遞至艾蘭緹亞大陸。原世界時間流速已暫停，返回時可實現無縫銜接，不會錯過任何外賣。”

“那我要是拒絕主線？”

“會死。”貓頭鷹禮貌補充，“而且會在死前被連續電擊，直到產生足夠的正能量值。”

“……”

“請收好您的新手禮包。”

它一揚翅膀，一枚淡金色光球飄到阿爾芙面前，像肥皂泡一樣輕輕炸開，化作三件物品：

1. 已見過的“奶茶圣劍”——現在安靜如雞，杯壁顯示“半糖＋少冰”。

2. 一張透明卡片，印著她的工牌照，照片里她頭頂雞窩，表情呆滯。

3. 一只腕表，表盤實時跳動紅藍兩色進度條：

紅＝負能量（懶惰／恐懼／社恐發作）

藍＝正能量（打卡／加班／被表揚）

當前狀態：紅95%，藍5%。

“當紅色達到100%，”貓頭鷹貼心解釋，“將觸發‘強制重啟’，也就是——雷劈。”

阿爾芙差點再次蜷成蝦米。

三、緩沖落地與“王都天際線”

“請在落地前簽署勞動合同。”

貓頭鷹不知從哪兒叼出一本A4雜志厚的冊子，《艾蘭緹亞救世集團勞動合同（外包版）》。

“不簽行不行？”

“可以，但落地后會直接送到深淵分部，那里沒有Wi-Fi。”

阿爾芙秒慫。她哆哆嗦嗦在最后一頁畫押——用的竟然是兔子拖鞋斷裂的耳毛，筆跡自帶血紅色。

合同剛完成，背后“嘭”地展開一面降落傘，傘面印著巨大Logo：救世集團，股票代碼SAVE。

她搖搖晃晃下降，終于有機會俯瞰“王都”。

那是一座把“中古魔法”與“賽博霓虹”強行拼接的城市：

——城堡塔尖裝有5G發射器，龍族盤旋當信號增強器；

——護城河是可樂色，冒著碳酸氣泡，偶爾有錦鯉躍出，鱗片是二維碼；

——街道懸空，像樂高一樣拼接，馬車車輪用共享單車的輪胎改裝；

——最中央，一座通體玻璃的大廈，頂端滾動LED：

“歡迎來到艾蘭緹亞，今日KPI達成率：12%——請努力，或者被努力！”

阿爾芙一陣胃疼。

四、入職流程——比地獄更繁瑣

1. 身份核驗

她被帶到城門邊的一處“自助閘機”。掃描虹膜時，機器發出滴滴警報：

“檢測到高度社恐屬性，建議分配至‘遠程辦公部’。”

2. 體檢

護士是精靈，抽血用藤蔓，一管下去，阿爾芙差點被勒暈。體檢報告瞬間同步到系統：

“體力：F 魔力：E 社交：——（低于量程）”

3. 拍照制卡

攝影師是矮人，嗓門堪比電鉆：“小姐！笑一個！三、二——”

阿爾芙嘴角抽搐，成片像被迫營業的犯罪嫌疑人。

4. 工位分配

她被帶到“遠程辦公部”，大門上貼著慘綠色標語：

“上班像呼吸，一旦停下就會死。”

里面是一排排白色膠囊艙，艙蓋透明，可以看到有人正戴著全息頭盔手舞足蹈——像是在打手勢版的“狼人殺”。

貓頭鷹指著最角落、靠近垃圾桶的艙位：“您的位置，編號E-10086。系統已為您預裝‘救世套裝’辦公軟件。”

“我要上廁所……”

“艙內有循環馬桶，可邊工作邊解決，效率提升18%。”

“……”

五、第一次“遠程會議”

剛躺進艙，全息屏自動彈出，會議室名：

“勇者項目第零周例會——遲到者砍薪10%”。

上線成員：

① 貓頭鷹（項目經理，ID：FeatherCFO）

② 精靈游俠（市場調研員，信號時斷時續，背景有狼嚎）

③ 矮人炮手（技術總監，正在打鐵，火星濺屏）

④ 阿爾芙（外包實習生，攝像頭默認關，被迫開）

會議內容：

1. 項目目標：七日內取得“永恒之杯”，超時項目流產，世界毀滅——但主要責任在“外包人員”。

2. 資源：零預算，需自帶干糧、流量、血瓶。

3. 風險：深淵垃圾分類政策更新，史萊姆工會計劃罷工。

4. 激勵：按時完成可獲“回地球單程券＋1”，以及“正能量勛章”，可抵三次電擊。

阿爾芙舉手：“如果提前完成呢？”

貓頭鷹推眼鏡：“可額外兌換‘不加班券’一張，市場估值：連城。”

“……”

會議結束前，屏幕集體彈出提示：

“請在工作群回復‘收到’，否則視為曠工。”

阿爾芙乖乖打字：收到。

剛點發送，紅色進度條-1%，藍色＋1%。

她竟然因為“收到”而輕微回血。

六、午餐——社恐地獄

12：00，艙內自動噴出營養膠囊，草莓味。

同時跳出“團建通知”：

“為促進跨部門協作，本日午餐采用‘共享餐桌’模式，請與同艙五位同事面對面自我介紹并交換便當。”

艙蓋“哐”地升起，隔壁已經坐著五個人：

——雙頭巨人（兩個頭輪流吃，口水瀑布）

——幽靈會計（沒有實體，只能聞味道）

——地精黑客（全程拍鍵盤，不吃）

——火焰元素（把膠囊直接蒸發）

——史萊姆（模仿阿爾芙樣貌，越聊越像她）

阿爾芙瞬間社恐值MAX，紅色進度條“噌”地99%。

她顫抖著把膠囊塞進嘴里，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你、你們好，我……阿爾芙。”

雙頭巨人：“沒聽清！大聲點！”

火焰元素：“她好像說‘要加班’！”

幽靈：“加班？好樣的，正能量！”

系統提示：

“獲得同事贊美×3，正能量＋3%！”

阿爾芙：“……”

七、電擊特訓——“懶惰清除計劃”

13：30，艙壁突然變成黑色，一行白字：

“檢測到員工有午睡意圖，啟動電擊特訓。”

“等等，我——”

滋啦——

第二次免費電療，力度比空中那次翻倍。

她像離水的魚，在艙內撲騰，全息屏同步直播到群里，點贊狂飆。

“訓練完成，負能量-10%，當前紅：89%。”

阿爾芙眼淚汪汪，第一次真切體會到：

“睡覺也是犯罪。”

八、任務分發——“垃圾山深淵”路線圖

15：00，貓頭鷹私聊窗口彈出，發送一份壓縮包：

1. 深淵地圖（分辨率240P，疑似手繪）

2. 史萊姆工會罷工時間表（PDF，加密）

3. 垃圾分類考題（1000題，含多選）

4. 直播腳本（要求：邊撿垃圾邊帶貨，GMV不低于10萬深淵幣）

附帶語音：

“請在今日下班前完成地圖校對、考題滿分、腳本背熟，明日凌晨5點出發，遲到按分鐘扣薪，并追加電擊。”

阿爾芙盯著“1000題”三個字，眼前發黑。

她嘗試在群里卑微發問：“可以請假嗎……”

瞬間收到貓頭鷹秒回：“請假＝自動離職，離職＝靈魂回收。”

再收一行小字：

“回收方式：雷劈。”

九、第一次“正能量”回血——偶遇“咸魚巨龍”

18：00，她拖著被電到麻木的腿，去“無限茶水間”打熱水——其實是想躲起來哭。

茶水間燈光昏黃，蒸汽繚繞。

最里面的沙發上，躺著一條兩米長的藍龍，肚皮朝上，翅膀蓋著腦袋，鼾聲如雷。

它面前的茶幾擺著一桶“泡面”，香味蓋過硫磺味。

阿爾芙小心翼翼繞過，卻被龍尾絆倒，熱水潑了自己一身。

“嗷！”她尖叫。

藍龍驚醒，琥珀眼對上她，兩秒沉默后，它開口——聲音竟是軟軟糯糯的少年音：

“……你也加班？”

阿爾芙愣住，點頭。

龍嘆氣：“我已經連續三天沒休，鱗片都掉色了。聽說完成‘撿垃圾’項目可以調休，真的假的？”

系統突然彈出：

“檢測到同類共鳴，正能量＋5%！”

阿爾芙第一次感到，原來“同伴”真的可以降低紅色條。

她吸吸鼻子，小聲問：“要一起……組隊嗎？”

藍龍眼睛一亮，尾巴“啪”地拍碎茶幾：“好啊！我負責飛，你負責走流程！”

十、深夜——膠囊艙里的微光

23：59，辦公區大燈熄滅，只剩艙壁幽藍。

阿爾芙縮在角落，打開腕表記事本，用顫抖的手寫下今天的心得：

“地球時間暫停，我卻開始學會珍惜原來最討厭的星期一。

因為在這里，連呼吸都要打卡。

——可是，如果必須拯救世界才能活下去，那就把世界當成一份超長外賣訂單吧。

送完這單，我要回家。”

她按下保存，屏幕跳出提示：

“日記上傳成功，獲得‘自律’標簽，正能量＋1%，當前紅：83%。”

遠處，貓頭鷹站在監控臺，眼鏡反光：

“E-10086，適應速度超預期。明日垃圾山副本，安排電擊特訓第二階段。”

燈光完全熄滅。

阿爾芙在艙內輕輕抱住膝蓋，兔子拖鞋只剩一只，斷耳處露出線頭，像極她被拽進未知世界后唯一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