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父皇母后皆是人中龍鳳,自己更是天資卓絕,就連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也是個頂個的精明能干,唯獨(dú)自己這一母同胞的弟弟,蠢的無可救藥。
從小到大,他為這個蠢弟弟收拾的爛攤子,簡直比他讀的圣賢書還要多。
皇帝看著吵著吵著開始問候自家祖宗的父女倆,頓時(shí)怒不可遏,拿起一旁的硯臺砸了下去。
“夠了!”
父女倆十分熟練的側(cè)身躲過朝著他們砸來的硯臺,然后雙雙跪下,低頭,眼睛盯著地板,動作一氣呵成。
硯臺砸出去的瞬間,皇帝就后悔了,不過看到那兩個孽障側(cè)身躲過,沒有被傷到,這才松了一口氣。
隨即想到這倆死不悔改的模樣,再次怒火直沖腦門。
“朕看你們兩個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p>
“從小到大,該罰的都罰了,罰過了轉(zhuǎn)頭就忘,禍?zhǔn)且稽c(diǎn)沒少闖?!?/p>
他頓了頓,目光落到縮著脖子的端王身上,“一把年紀(jì)了,還是這般不著調(diào)!朝堂上的事你不上心,教閨女也沒個正行,天天在外頭給朕惹是生非,朕看你還是太閑了,從今日起,朕給你安排一門差事,往后你就待在衙門給朕好好當(dāng)差?!?/p>
隨即,他視線轉(zhuǎn)向葉瓊,恨鐵不成鋼,“還有你!一個姑娘家,行事如此荒唐,傳出去往后還怎么嫁人?!?/p>
“既然你非那顧世子不嫁,朕也就成全你,給你與那顧世子賜婚,那顧家書香門第,往后你嫁過去也能收收性子,別再學(xué)你爹干那些荒唐事了?!?/p>
父女倆聽到這消息,宛如晴天霹靂。
葉瓊最先反應(yīng)過來,一個滑跪上前。
“皇伯父,我錯了,我不要嫁人,我以后就待在端王府哪都不去了。”
端王有樣學(xué)樣,一個滑跪到了皇帝跟前,就差沖上去抱著皇帝的龍袍嗷嗷哭。
“皇兄,我也錯了,本王不要當(dāng)差,本王以后就待在宗人府哪都不去。”
一個不想嫁人,一個不想當(dāng)差,這會一個哭的比一個傷心。
皇帝沒理會端王的鬼哭狼嚎,而是皺眉看向葉瓊,“不是你整日里吵著非那顧世子不嫁,如今朕成全你,你怎么還不愿意了?”
葉·懵逼·瓊,“皇伯父,我什么時(shí)候非那顧世子不嫁了?”
端王在一旁酸溜溜道,“閨女,你腦袋沒傷到前,可整日里追著那顧世子跑,連爹都排在那顧世子之后?!?/p>
葉瓊指了指自己,“我嗎?”
端王肯定點(diǎn)頭。
葉瓊震驚,隨后趕緊看向陛下,“皇伯父,我現(xiàn)在換口味了,不喜歡那顧世子了,我不要嫁給他?!?/p>
皇帝也沒勉強(qiáng),畢竟他也不是很想端王府的這跟獨(dú)苗苗嫁到那規(guī)矩嚴(yán)明的顧家,且不說那顧世子看起來也對昭陽無意,就是他今日給昭陽賜婚,昭華那孩子往后有的鬧了。
這兩孩子年歲相同,封號也差不多,從小到大沒少斗氣,什么都要爭個高下,見面就掐,尤其是這幾年,因?yàn)槟穷櫴雷?,兩人攪得這皇宮不得安寧,簡直就是皇家的兩顆老鼠屎。
剛剛自己也是被這父女倆氣糊涂了,竟然想出賜婚的主意,以為這孩子嫁人了,這父女倆少了些接觸,昭陽這性子能收斂些。
皇帝想了想,覺得這倆一而再再而三惹事,就是閑的。
“既然你不想嫁那顧世子,朕也不想勉強(qiáng)你?!?/p>
葉瓊趕緊謝恩,拍馬屁的話不要錢似的往陛下身上砸。
只是下一秒。
“朕想好了,你們父女倆整日里惹是生非,恐怕是太閑了,朕打算特設(shè)京都巡城司,往后你們兩人,一左一右,分任左右巡城使,維護(hù)京城治安?!?/p>
聽起來高大上,實(shí)際上就是處理京城街上百姓之間的各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葉瓊趕緊拒絕,“皇伯父,我是女子,要是當(dāng)官,御史肯定會彈劾,讓我爹當(dāng)就可以了,我爹正好沒事干?!?/p>
上班,狗都不上。
皇帝不以為意,“前幾代先祖在位時(shí),朝中也有過女子擔(dān)任要職,且頗有建樹。只是近世少見罷了,少見,不代表不可行?!?/p>
再說,本就是無關(guān)緊要的虛職,朝中官員哪會上綱上線。
端王還想爭取下,“皇兄,我不去,我忙著呢,這差事交給......”
“閉嘴!“
皇帝忍無可忍,“朕不管你們有什么意見,總之,明日就去上任,否則朕就給你倆都賜婚!”
葉瓊:!!!
“去,皇伯父,我這就去,我最愛維護(hù)治安了,我就是正義使者本人。”
端王:?。?!
“皇兄,我....我也去,我一定好好當(dāng)差!”
父女倆說完就溜,生怕皇帝腦袋一抽,給他倆一人一道賜婚圣旨。
回到端王府的葉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府里的管家就過來告訴她,顧家的人上門要人來了。
葉瓊一懵,“要什么人?”
管家提醒道:“郡主昨日搶回來的那個男子,顧家的人說是他們府上的逃奴?!?/p>
阿奴?
昨日把人搶回來的時(shí)候就顯示任務(wù)完成了,她也就忘了這號人。
“把人帶過來?!?/p>
“是顧家的人嗎?”管家有些不確定。
以往郡主聽到顧家人來了,歡喜的跟什么似的,恨不得立馬把人請進(jìn)府親自伺候。
可自從郡主傷到腦袋失憶后,就再也沒提過那顧世子,更別說那顧家人了。
葉瓊瞪他,“當(dāng)然是本姑娘搶回來的那人?!?/p>
這王伯怎么回事,難不成被顧家收買了?
管家見自己提起顧家,郡主沒有任何異樣,頓時(shí)松了口氣。
隨后,趕緊讓人去把郡主搶回來的那人給抬了過來。
“嘶~”
“他這是怎么了?”
葉瓊只知道自己把人扛回來的時(shí)候這人受傷了,沒曾想傷的這么重。
躺在木板上被人抬過來的阿奴看見救自己的人,掙扎著要起身,被葉瓊一把按了下去。
“你是顧家的逃奴?”
阿奴點(diǎn)頭。
“簽了賣身契?”
阿奴再次點(diǎn)頭。
“那戶籍呢?”
阿奴一臉茫然,隨后搖頭。
家奴的身份依附于主家,根本沒有獨(dú)立戶籍。
“那郡主,咱們要把人還給顧家嗎?”管家問。
“本郡主憑本事?lián)尩娜?,憑什么還給顧家,我不要面子的呀?”
管家,“可.....”
葉瓊看向阿奴,“你想回顧家嗎?”
阿奴連忙搖頭。
“那你想待在本郡主府上嗎?”
阿奴迅速點(diǎn)頭。
葉瓊看他全程只知道點(diǎn)頭搖頭,皺眉。
難不成是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