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瓊聞言,心又提了起來。
看著匆匆趕來的獄卒們還有裴琰帶來的人,葉瓊趕緊吩咐他們把暈倒的這幾人帶上直奔皇宮。
正在睡夢中的皇帝,聽到外面疑似昭陽那鬼哭狼嚎的聲音,他猛地睜開眼,披著外衣臉色陰沉的走了出來。
待看到門口渾身臟兮兮,正拽著福公公鬼叫的昭陽,皇帝一驚,“大半夜的,怎哭得如此癲狂?”
葉瓊聽見皇帝的聲音,頓時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馬轉(zhuǎn)身,抱著皇帝的大腿指著他寢宮門口躺著的一排人,開始嗷嗷叫。
“皇伯父,我爹好像有點嘎了。”
皇帝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等看到寢宮門口躺了整整齊齊一排的尸體,最前面的那兩具赫然就是自己弟弟和兒子,皇帝眼前一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捂著胸口踉蹌了幾步。
葉瓊嚇得趕緊抱穩(wěn)皇帝的腿,生怕他倒了下去。
裴琰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出聲,郡主待會就該換個人哭嚎了。
“陛下,王爺和二皇子還活著?!?/p>
捂著胸口的皇帝聞言,緩緩看向地上躺成一排的人,氣不打一處來。
“沒死,你們擺成這副'陰曹地府點名'的模樣?”
一群錦衣衛(wèi)面面相覷,眼里全是茫然。
往常他們抬尸首,都是這樣擺成整整齊齊的一排,今日個頭一次擺活人,倒還真不知道活人應該怎么擺。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怒火,隨后看到躺在地上的弟弟和兒子,心里又驚又怒,“這是怎么回事?太醫(yī)呢!”
提著藥箱趕來的幾個太醫(yī),聽到皇帝的暴怒聲,手中的藥箱差點沒拿穩(wěn),心中忐忑不安,陛下這是又發(fā)怒了。
幾人腳下步子更快了,剛要跪下行禮,就被皇帝揮手打斷。
“趕緊給朕看看他們這是怎么了?”
太醫(yī)們聞言,看向地上躺著的一排排的尸體,心里就是一個咯噔。
這是全嘎了?
他們今晚還能活著走出這嗎?
張?zhí)t(yī)趕緊撲到端王身邊,顫抖的伸出手,探了探他鼻息,察覺到有呼吸,瞬間松了一口氣。
好險,差點就要跟自己九族說再見了。
葉瓊見狀,立馬松開皇帝的大腿,撲到了張?zhí)t(yī)面前,一臉緊張兮兮地看著他。
“張?zhí)t(yī),我爹怎么樣?還能活多久?”
張?zhí)t(yī)奇怪的看了眼郡主,這孩子怎么說話的,哪有詛咒自己爹的?
葉瓊見張?zhí)t(yī)臉色嚴肅,不說話,頓時急了。
“哇——我爹到底怎么樣了?我可憐的爹呀!”
張?zhí)t(yī)收回手指,捋了捋胡須。
“幸好郡主送來的早?!?/p>
葉瓊心拔涼拔涼,“送晚了會怎么樣?”
這毒該不會已經(jīng)浸入她爹肺腑了吧。
想到這,她手忙腳亂地摸向腰間,準備把那顆'九轉(zhuǎn)還魂丹'往老爹嘴里送。
張?zhí)t(yī),“再晚一步,王爺都醒了?!?/p>
他話音剛落,葉瓊就看到他爹動了動眼皮,接著就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然后端王就看到灰頭土臉,腦袋還在撲簌簌掉沙子的閨女。
“閨女,你玩沙子去了?”
葉瓊見自家老爹真的沒事,松了一口氣。
隨后立即伸手指著躺在地上穿著囚衣的男子開始委屈巴巴的告狀。
“嗚嗚~爹,皇伯父~”
“你們看看我這臉,還有我這衣服和頭發(fā),全是他弄的,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被他一巴掌拍扁了。”
“他追了我?guī)资畻l街,我身上這些沙子全是他潑的。”
端王都顧不上腦袋的暈乎乎了,'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敢欺負我閨女,老子扒了你的皮!”
說著踉踉蹌蹌得跑到那暈著的囚衣男子跟前,抬腳就往他身上踹,一邊踹一邊罵罵咧咧。
皇帝這會聽到昭陽這委屈巴巴告狀的話,又瞧見她這副發(fā)鬢散亂,衣裙也被刮得破爛的模樣,頓時心疼得不行了。
目光掃過地上躺著的囚衣男子,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搞成這副狼狽模樣?”
葉瓊立馬開始邀功,“皇伯父,今晚要不是我跟爹聰明,那定遠侯就涼涼了?!?/p>
她小嘴巴巴的就開始講訴自己和老爹多么多么優(yōu)秀與機智,因為擔心二皇子和英國公是同伙,兩人準備合伙弄死定遠侯,所以她倆睡不著,帶著大吉夜探刑部,結果就發(fā)現(xiàn)有人要殺定遠侯。
在這一大串前因后果中,葉瓊還不忘吐槽下皇帝底下那群官員沒一個有用的。
皇帝:“……”
所以這兩個貨是因為蛐蛐朝堂官員蛐蛐到太晚了,睡不著,干脆去夜探刑部,結果竟真碰上了要殺定遠侯的人?
還有刑部的人是干什么吃的?不是昨日才警告他們好好看管刑部,他們就是這樣管的?把他這個皇帝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皇帝越想越氣,“你們夜探刑部,為何不帶上府中侍衛(wèi),昭陽,朕不是給了你上百個精銳嗎?”
葉瓊,“我?guī)敲炊嗳?,那還叫夜探嗎?”
話落,想起自己還拽了一個瓷瓶進懷里,葉瓊連忙掏了出來遞給張?zhí)t(yī)。
“這是什么?”
張?zhí)t(yī)接過瓷瓶,小心翼翼地撥開瓶塞,低頭湊近聞了聞,瞬間臉色大變,手都開始微微發(fā)抖。
“這是斷魂散,乃江湖上最陰毒的毒藥之一。”他頓了頓,咽了咽唾沫,繼續(xù)說道:“此毒一旦摔落在地,便會立即化作一團黑濃煙霧,吸入者當場就會斃命!”
皇帝一驚,連忙看向葉瓊,“這東西,你哪來的?這么危險的東西,你怎么能放在身上?”
葉瓊沒想到這瓷瓶里面的東西這么厲害,她張了張嘴,有些干巴巴道:“我……我瞧那個兇手要把這瓷瓶往地上砸,有些好奇,在他砸出去的時候,就把瓶子接了過來。”
“什么!”皇帝聞言,后背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若昭陽沒有接住這個瓶子……
他這個皇帝就得給這父女倆收尸了。
想到這,皇帝火氣噌的一下又竄上來了。
怒聲吼道:“裴琰!”
裴琰上前一步拱手,“臣在!”
“把人拖下去審!給朕往死里審,掘地三尺也要查清楚,到底是誰派來的!”皇帝眼神陰翳。
敢在他的眼皮底下搞事情,甚至這兇手連皇子王爺郡主都不放在眼里,想殺就殺。
到底是誰給他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