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天心情很好。”
沈家別墅里,趙夢拿著剪刀在院子里修剪花花草草,嘴里哼著歌兒。
羅姨端著甜品過來時,她正將一株青松修剪完。
“你覺得我這棵樹剪得怎么樣?”
“夫人,我不懂這些。”
趙夢笑著接過她手里的東西:“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么嗎?”
“不懂你也不裝,當老師的,最怕學生不懂裝懂了,”
“您都退休了,還想著學生呢!”羅姨笑道。
趙夢一直在江城大學音樂系任教,退休之后學校準備返聘她。
但沈家也不是差錢的主兒,上了一輩子班的人沒那個想法,就徹底待在家里了。
“一輩子的習慣了,前幾天陸家的那姑娘還想找我拔尖來著,我說考慮考慮,最近要是沒事兒,我好像也可以接上。”
“您高興就好。”
趙夢心情不錯的事兒連帶著老太太都察覺出來了。
“有喜事?”
趙夢揮散屋子里的人,笑道:“沈嶠說能源用地的事情已經有苗頭了,所以開心。”
“也是難為你了,五六十歲的人了還能在丈夫跟前有小女孩兒的心性。”
“還得是家里人好,”趙夢最會哄老太太開心。
老太太望著她,幽深的嘆了口氣:“你以后能學到我半分,我們這個家就穩了。”
提點她?
趙夢臉上的笑意散了幾分:“您還在想著南周呢?”
“哪兒能不想,”老太太直言:“江城再也找不出這么有頭腦有手段的女孩兒了。”
“總會有合適的,婚姻這種東西,不兩情相悅,哪兒能長長久久,您就別想了,南周已經二婚了。”
老太太一愕。
趙夢繼續澆滅她心里的火:“南卓當初給南周留了南氏集團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要求她二十六歲之后在結婚的前提下才能拿到手,她現在回了南氏集團,自然是已經結婚了。”
老太太臉上的失望難以掩飾。
無奈嘆了口氣。
趙夢渾不在意的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別說是南周了,但凡是姓南的這輩子都別想當她兒媳。
南月醒來已經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
看見自己的斷腿時,她心情難以平復,激動的將病房里她能拿到的東西都給砸了。
砸到最后跟吳灣抱頭痛哭。
撕心裂肺的聲音讓站在一旁的南何眉頭就沒松開過。
“媽媽,我該怎么辦?”
“你現在應該收斂好情緒跟我們說說當時的情況。”
“是南周,絕對是南周!!!”南月不信這件事情跟她沒關系。
南何提醒她:“得有證據!”
“我在她辦公室里安了竊聽器,你去...................”
南月的話戛然而止,她望著吳灣拿在手中的竊聽器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媽媽,它怎么會在你手中?”
“南周給我的。”
南月宛如被人抽走了筋骨,有些 泄氣的靠在病床上。
為什么,她走的每一步都在南周的預料之內?
為什么???
這天,周五。
南周早上出門的時候樓敬淵就放話了,今晚統一回家吃飯。
當然,只是一次很平常的家族聚餐,因為他很忙,自己也很忙。
早加上快月底了,三小只天天加班。
樓敬淵多半是想找個借口給三小只放個假,但又不好給他們太大的口子。
五點半,南周從辦公室出來,正是江城交通最堵的時候,她正準備慢悠悠的堵回去。
路上林陌接到電話,說南月醒了。
“去醫院。”
任東一驚:“太太,先生已經到家了。”
不把人帶回家,他會死。
這狠人也太隨心所欲了一點。
老是放自己老公鴿子是怎么回事?
“飯而已,晚點吃又怎么樣?你家先生真想跟我家大小姐吃飯,大小姐回去多晚都行。”
“就怕那種嘴上說著想跟我家大小姐吃飯,實際上是想讓我家大小姐遷就他。”
林陌不贊同任東的話。
而任東聽見林陌這話,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你這是挑撥人家夫妻關系。”
“別扯,我這是知道我家大小姐此時此刻最想干什么。”
“雙方關系里總會有一些偶爾的遷就。”
“那為什么不是你家先生遷就我家小姐?”
“別吵了,”南周頭痛:“這都能吵起來,你們倆是閑的?”
“開車去醫院,我來說。”
南周給樓敬淵發了通微信,等了幾分鐘那邊沒回。
她正準備打電話過去。
樓敬淵信息過來了:「怎么了?」
南周:「我可能要晚些回來」
樓先生:「有事?」
南周:「恩,到家不會超過八點半,可以嗎?」
樓敬淵正扯著領帶丟在衣帽間的臺面上,看著南周的這條信息,有些生氣。
「我早上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如果你有事情,該跟我說,不是非得今天」
南周看著這一長串字,心想,難得多打幾個字還是教訓她的。
她也是過上好日子了。
「臨時,我盡快,八點行嗎?」
南周看了眼導航,現在是六點,開過去再到回平云山。
中間留給她見南月的時間只有十五分鐘。
萬一吳灣在,她指不定還得再費點時間。
樓敬淵臉色極差。
指尖在屏幕上游走半天,打了一大段話。
發給南周的只有一個字:「嗯」
樓敬淵脫了西裝外套丟在長椅上,一肚子火無處發泄。
“平叔,讓樓之言帶著他那份破財務表上來。”
莫名其妙被點名的樓之言嚇的渾身一抖。
端在手中的杯子差點沒砸地上,望著平叔一臉欲哭無淚:“平叔,我想回家。”
平叔無奈嘆了口氣:“現在只有一個人能救得了你。”
南周!
“遙遙,快,讓小嬸回來救命,快!!!!!!”
“我不想死!!!!”
醫院里。
南周推開病房時,里面溫言軟語的侃侃而談聲戛然而止。
南月正在直播....................
南周拖了把椅子坐在她床邊。
拿起一旁的橘子,慢條斯理的剝著。
面含淺笑望著她,帶著無聲的壓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