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逐漸逼近,南周遠遠的就看見林陌的車停在路邊。
不用看都知道,車內必定空無一人。
她剛想拔腿順著痕跡追出去,被人一把擒住胳膊。
樓敬淵冷沉的腔調響起:“任東,帶著人去追。”
南周眼疾手快的將手機遞給任東,上面有林陌的定位。
林子里,秋風呼嘯而過。
林陌渾身大汗淋漓,脫掉身上大衣隨意丟在地上。
扶著樹望著眼前人,如狼似虎的目光盯著對方。
落在樹干上的指關節狠狠發白。
“誰讓你們來的?”
對方帶頭人笑了聲,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回應:“有人在外網上發了一宗追殺特種兵的帖子,我很感興趣,就來了。”
“忘了介紹了,我是國際雇傭軍。”
對方傲慢的姿態給人一種迫切的想一較高下的感覺。
林陌還在部隊里時,不是沒聽過他們這群人。
有人只要錢。
有人不要錢,就為了追求一個病態心理。
類似于玩游戲,一定要站在頂峰才行。
將就為了那點虛名。
被這種人纏上,要么你將他弄死,要么他將你弄死。
不然,對方一定會卷土重來趁你不注意時,要了你的命。
像惡鬼。
“不圖錢,就想要我的命?”
“嗯哼,”對方語調輕快,全然不覺得今天這場斗爭他也有一半喪命的機會。
林陌扶著樹干罵了句:“傻逼玩意兒。”
“你媽生你把你腦子扣下來了?”他操著一口流利的外語罵人家。
對方聽到這話臉色有些難看。
各個國家都有各個國家的臟話這句話,樓之遙一點都沒說錯。
二人陷入扭打中。
林陌此時萬分慶幸國內安保嚴格這件事情。
不然就憑著這群狗東西的行事作風,他很有可能連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冷兵器解決掉了。
后半夜,雨霧蒙蒙,叢林深處的細雨從參天大樹之間鉆著縫隙落下來。
林陌逐漸筋疲力竭,靠著樹干防備性的望著對方,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望了眼手表。
看著地圖上的圖標在逐漸靠近。
林陌一個轉身,狂奔了起來。
身后人窮追不舍。
雙方較量在林子里拉開。
任東帶著幾十號人浩浩蕩蕩的鉆進林子里,看著手機上的圖標不斷移動,刻意分散了人去救援。
結果,剛走沒多久。
一聲冷兵器的悶響聲響起。
他腳步猛的一頓。
“有槍?”
任東心里一緊:“快去找。”
林陌捂著胳膊倒在地上,溫熱的鮮血順著胳膊不斷流出來。
疼的他臉色瞬間慘白。
男人拿著袖珍槍步步靠近,語氣中的譏諷難以掩飾:“我看你剛剛挺慶幸的。”
“是不是覺得我沒帶家伙?”
對方顯然掌握了反派死于話多的理論,拿家伙指著他時,一邊問話一邊上膛。
仿佛下一秒就會扣動扳機。
這很專業。
是一個殺手該有的思想覺悟。
林陌閉了閉眼,無奈嘆了口氣:“我確實沒想到你會帶家伙。”
“但是.....................”他說著,收回余光望向站在自己跟前的男人:“我相信你也沒想到我會帶人。”
砰——————任東抬手的姿勢落下,拿槍頂著林陌頭的人瞬間倒在身側。
他眼疾手快的拿起槍滾到一旁的樹后。
不給任東他們添麻煩。
畢竟人多勢眾。
解決起來也算快速。
“還能起來嗎?”任東解決完人,確保沒有任何危險存在了,才走過去將手伸給林陌。
“犯不著,”林陌自己撐著地站起來。
“炸出來是誰了嗎?”
“雇傭軍,有人在外網懸賞我。”
任東心想,心夠狠的,都搞到外網懸賞了。
“先出山,太太很著急。”
山腳下,南周坐立難安,坐在副駕駛上的人跟屁股底下有針似的,反復變化動作。
緊皺的眉頭沒有一瞬間展開過的。
樓敬淵坐在駕駛座,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的手骨節分明。
情緒難掩。
林陌不靠譜。
但他現在還不能換。
真換了,南周有的是方法跟他鬧。
“周周,”樓先生無奈喊了聲:“任東很專業,你要相信他。”
南周歉意的看了他一眼:“抱歉,我只是有些緊張。”
樓先生輕輕點頭:“我明白。”
南周:“你要是覺得我打擾到你了,我可以下車。”
樓先生:.......................
他很生氣,但是得忍。、
南周最大的本事是用幾句話就跟他撇清關系。
樓敬淵心都要碎了。
半小時 后,任東扶著林陌從林子里出來。
南周驚呼一聲,猛的推開車門下去。
大概是腿不舒服,
下車前還踉蹌了一下。
樓敬淵驚恐,伸手想去扶她:“周周.....................”
然而南周一門心思撲在林陌身上。
完全沒注意樓敬淵的擔憂,著急忙慌的朝著林陌奔去,急切又緊張:“傷哪兒了?”
“胳膊,沒啥大事兒,”林陌望著南周回應。
“先去醫院。”
返程,林陌準備上任東的車。
南周也緊跟著上來。
林陌望了望南周,又望了望陰沉著臉的樓敬淵:“你要不,去跟樓先生坐?”
“我擔心你。”
林陌又小心翼翼的覷了眼樓敬淵:“疼不死我,但是你男人可能會搞死我。”
天曉得樓敬淵的視線有多嚇人。
陰惻惻的,如鬼如魅。
南周這才回眸,視線撞進樓敬淵的眼眸深處時,男人那未收回的陰沉讓人如進深淵。
她張了張嘴。
放棄了掙扎:“有問題聯系我。”
林陌并未去醫院,而是一路返回平云山。
這種傷,進了醫院都不好處理。
不如私人醫生上門。
樓敬淵向來低調穩重,自然不可能讓外面的人對自己有任何可乘之機。
這種事情,被對家抓住把柄,大肆渲染一番,解決起來不難,但是讓人心情不好。
任東直接將車停在配樓門口。
而樓敬淵的車停在了主宅。
南周心急如焚,時時刻刻擔心林陌的安危,剛下車的人就想往配樓去:“我去看看林陌。”
樓敬淵一晚上的隱忍在這一刻徹底爆發,怒喝聲在院子里響起,驚散了在樹上睡覺的鳥兒:“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