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別墅里。
沈知寒掛斷電話,將手機擱在一旁。
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白襯衫紅底的照片。
該說好笑嗎?
夫妻三年,這是他跟南周唯一一張合照,還是從結婚證上摳下來的。
這個女人啊!
心太狠了。
步步為營算計到這一步。
一日夫妻百日恩在她這里絲毫不存在。
沈知寒修長的指尖磨搓著照片上南周的臉面,細看之下,眼底的那些不舍即將奪眶而出。
可僅是瞬間,他緩緩閉了閉眼,那抹不該有的情緒瞬間瓦解。
砰————他拉開抽屜將紙片丟進去。
江城的冬天,有些無常。
特別是尾冬初春的天。
陰雨連綿,很是煩人。
南周覺得很煩人。
樓敬淵也覺得的很煩人。
婚前,他倒是喜歡下雨天。
安靜,能撫平人急躁的情緒。
可婚后,一到下雨天,陰濕的情緒讓人聯想起南周的腿。
他怕她疼。
極怕。
一樓茶室落地窗前,樓敬淵手中的雪茄時上時下。
應景州坐在他身后泡茶。
抬起手腕看了八百次表了。
見他跟老僧入定了似的一聲不吭。
越看越煩躁:“你倒是說話啊!我喝茶都要喝飽了。”
“死悶葫蘆能找到老婆要是你們家祖墳冒青煙了,你不說我可就走了,下午陪你耗一下午,晚上我還得去給你這種資本家打黑工。”
“石容其那邊可以動手了。”
應景州罵罵咧咧的情緒瞬間收攏,側了側身子望著他:“約了?”
“約了!”
“那你不是得回港城了?”
“恩!”
“所以你找我來,是想讓我在江城幫你盯著南周?穩固你的后方?”
“是這個意思,”樓敬淵點了點頭。
“這么點逼事不值得你耗費我五十分鐘,說吧!還有沒有什么別的事兒。”
應景州認識樓敬淵多年,二人之間早已不是上下屬之間的默契了。
“你說,讓石容其死在江城會不會更合適?”
砰————應景州手中杯子猛的掉在桌面上,他慌張站起來的瞬間抽出幾張抽紙蓋住桌面水漬,防止流到地上來。
“你————”應景州看了眼樓敬淵,又見桌面上的水漬有流下來的意思,嘩嘩嘩的抽出幾張紙加上去:“顛了?”
“別想,穩扎穩打來,石家在還能幫你們家擋擋炮火,他死了,你還得對付別人,不能因為他是你老婆前夫的舅爺你就起殺心。”
“別意氣用事。”
應景州一番話說完,見樓敬淵沒松口的意思。
拉開椅子走到他身旁苦口婆心的勸著,從家族利益再到個人利益,跟他擺事實講道理。
應景州不止一次想丟出戀愛腦死的早六個字。
但看見人臉色不好看,愣生生的止住了。
死男人,小氣又記仇,他惹不起。
............
院子里,南周將貓條擠完。
站起身時,小貓仰著頭望著她喵喵叫著。
還想再吃,南周攤了攤手:“沒有啦!”
“喵嗚.................”
“叫也沒有。”
彎腰摸了摸小貓腦袋,轉身進了屋子,剛洗完手出來就看見應景州罵罵咧咧的從茶室出來。
對方見了她,有些錯愕的頓住腳步:“弟妹。”
“應總。”
二人點頭招呼,應景州望著她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斟酌了會兒,剛想說什么。
樓敬淵催促聲在身后響起:“不是要回去開會?”
應景州嘆了口氣,這才離開。
人一走,南周望向他,語氣溫和詢問:“你們倆交談不愉快?”
“沒有,”樓敬淵一邊回應一邊朝著她走來:“剛從院子進來?冷不冷?”
“不冷,感覺應總很無奈。”
樓敬淵 沒回應她的話,反倒是倒了杯溫水遞給她:“喝杯溫水。”
南周一邊接過,一邊狐疑的望著他:“你在逃避我的問題。”
“跟你相處是下班時間,談及應景州又是工作上的事,我不喜歡。”
南周一直覺得,男人大點還是有好處的。
最起碼樓敬淵有些事情會直接說。
不跟青少年談戀愛似的,一張死嘴,全讓你去猜。
既然他不喜歡,那就不問了。
南周低頭喝水。
樓敬淵站在她身側,修長的指尖在她后腰來來回回的揉搓著。
南周只要在家里不出門,就會穿一些很貼身舒適的輕薄針織衫,勾勒出腰肢的同時又很舒服。
而樓敬淵也很喜歡她的這些習慣,原因是因為摸起來很有手感。
客廳里,男人眉眼低垂了片刻,才依依不舍開口:“我下午回港城,這邊有什么事情記得聯系應景州。”
“你安心回。”
“我這邊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沈知寒再有膽子也不能將我怎么樣,再說了,你不都安排好了嗎?”
“我擔心意外,”樓敬淵語氣飄忽不定、
南周伸手捂住他的嘴:“沒有意外,我贏定了。”
樓敬淵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將她摟進懷里,笑聲低沉:“是,我老婆贏定了。”
她是奔著贏來的不是嗎?
樓敬淵要回港城的時候沒瞞著三小只。
樓之遙聽說這個好消息,早上出門上班的步伐都輕快了不少。
一想到下午能準時下班去嗨皮,連開會都恨不得哼著歌兒。
只是沒想到,剛從會議室出來的人就被平叔等住了。
“之遙小姐,先生說讓您去機場跟他匯合。”
樓之遙大驚:“什么意思?”
“先生說讓您跟他一起回港城。”
樓之遙:????她命這么苦的嗎?
她這么該死的嗎?
“我不想回。”
“先生說了,不回就停卡。”
樓之遙:...................周扒皮!
翌日,周六。
南周睡到自然醒起來練了會兒瑜伽。
正想上樓時,張懷電話進來了。
“沈家最近座上賓很多,江城半壁政界的人都跟沈家往來上了。”
“石容其牽頭的?”南周問。
張懷嗯了聲。
南周心想,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不過這么多年沈嶠都沒消費石容其,怎么就不算另有隱情呢?
“張特助,幫我打聽一下,石容其跟沈家當年發生了什么事情,足以讓他們十幾年不往來的,如果查出來了;我額外再給你五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