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柯,先生沒回來嗎?”
“沒有耶,夫人,”
南家別墅里,吳灣忙完一輪工作從書房下來。
以為會看到南何的身影。
結果又沒看到。
是的!又沒看到。
這段時間,南何下班會回家,但什么時候回家就說不定了。
一次兩次的尚且還能理解,次數多了,難免會覺得有問題。
“公司最近很忙嗎?先生回家的時間好像越來越晚了。”
小柯是她今年請來的阿姨,三十出頭,做的一手好家常菜。
主要的是,人也會看事。
主人家不問,她不開口多嘴。
“你去忙,”吳灣沒回她的話。
反倒是拿著手機一邊進茶室,一邊撥電話。
那側響了幾秒被掛斷,但緊接著進來的是南何的微信。
「在酒桌上」
順帶過來的還有一張圖。
吳灣看了眼,沒多想,關了聊天記錄界面。
又回到了公司的群里。
順著往上翻了翻最近的信息,想到什么,又給南何發了條微信:「早點回,確定14號的宴會細節」
南何:「好」
吳灣正準備關界面,滑動屏幕時不小心觸碰到了照片。
南何剛剛發過來的那張照片被點開。
透過酒桌上的透明玻璃杯,吳灣注意到了杯子里女孩子的面容。
她放大看了數次,甚至是調亮度、調對比度反反復復看了七八次,才震驚的將手機放下。
這個女孩子,無論是氣質還是長相都跟他們讀書時遇到的人很像。
那個女孩子,約莫是南何人生中為數不多的遺憾。
少女青澀,一襲洗的發白的衣服和一頭柔順的黑色長發,仙女似得氣質,一塵不染,跟青年時期的南何在學校里有那么一段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后來因為現實原因分開。
而今,他五十多歲了。
身邊又出現一個這樣的人。
人終究是要為了年少不可得之物被圍困一生嗎?
如果真有那么一個人出現了,她是留還是不留?
是殺還是不殺?
吳灣坐在茶室里,只覺得頭疼欲裂。
她跟南何之間,撕破臉就意味著倆人只能活一個。
這一路走來,無論是那條路,二人手中個都沾滿了鮮血。
早就密不可分了。
吳灣撐著額頭坐在茶室里,一直坐到臨近十二點。
直到門口傳來響動聲。
“怎么還沒休息?”
茶室門口的說話聲傳來,吳灣抬頭,眼神中的疲倦一時間難以消散。
她抹了把臉,身子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南何身上,帶著打量:“才回來?”
“恩!”
“沒見你喝酒喝這么晚過啊!”
南何握著門把手的手緊了緊:“偶爾一次。”
吳灣心里冷笑,盡管現在她隱約猜到了全部事實真相,可仍舊覺得諷刺。
她嘆了口氣:“早點休息吧!”
“不是有事情要商量?”
“我定了,”吳灣硬邦邦開口。
興許是覺得自己語氣有點僵硬,又道:“太晚了,那邊要確定最終方案,我直接定下了。”
吳灣撐著桌子起身,準備上樓時,路過他身側,想起了什么頓住腳步開口:“南何,我們這個年紀要做的是減法。”
無論是身邊的親朋,還是生活中的口腹之欲,想要長壽、活得久,就得克制。
近幾年江城豪門中掀起來的減脂風,運動風都很好的詮釋了這點。
“你的體檢報告送來了,在茶幾上。”
吳灣說完,徑直上樓。
南何被吳灣提點這么一句,呼吸一緊。
腦海中想起那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孩子。
她握著醫院的檢查報告單哭訴著。
一遍一遍的問他怎么辦。
而眼前,是跟他一起生活近三十年的妻子。
這三十年,他們走過清貧,一起謀劃,如今攜手管理一個公司。
三十年夫妻意味著,以后即便是他們某一方去世了,對方的名字都會無時無刻的出現在自己的人生中。
手心手背的選項,在這一刻變得格外艱難。
南何微微閉了閉眼。
.................
這日下午三點,江城國際機場出口處人流竄動。
四周圍滿了人群。
手中或拿著橫幅,或舉著牌子,聲勢堪比迎接某當紅明星。
吳灣跟南何的身影出現 在人群中,看見這一幕時,有瞬間的驚訝。
“誰安排的?”
吳灣也很納悶:“不是我。”
吳灣作勢想弄清楚情況,剛想往上湊,被人一把擒住手腕。
“去車上等。”
事出反常必有妖,萬一這又是南周的伎倆,后面必定會有幺蛾子出現。
吳灣嗯了聲。
二人剛上車,南何手機響了。
吳灣余光瞥見手機屏幕上的名字:“趙忠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干什么?”
“不知道、”
南何一邊說著,一邊接起電話。
趙忠狗腿子似得聲音在電話那側響起:“南總,我剛剛看見你了,怎么走了呀?”
南何眉頭一跳:“接機口的事情你安排的?”
“是啊!我想著南小姐出國也有一年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給她接風洗塵嘛!”
南何有些無語的閉了閉眼,壓著火冒三丈的嗓音開口:“讓你的人撤了,現在、立刻、馬上。”
南何吼完這一句,立馬掛了電話。
拿著手機的手背青筋直爆,怒罵聲不斷:“傻逼玩意兒。”
“這趙忠腦子里裝的都是屎嗎?”
吳灣抿了抿唇,對趙忠這個人不予評價,這幾年要不是為了拿到天娛,她也不想跟這種傻逼有過多牽扯。
輕浮、沒腦子,喜歡干些虛有其表的事情。
蠢貨!
這年頭能站上高位的,有幾個是敢炒作的?
趙忠三年前干的什么事兒來著?
某委的一個主任,跟他有生意上的合作往來,他跟人吃飯,請了記者,轉頭對方就 被查了,從主任的位置上平調到了隔壁市。
把人害的死死的。
自打這之后,天娛就開始走向末路了。
“你還跟他有往來?這幾天在外面喝酒吃飯都有他的份兒?”吳灣質問的聲音在身側響起。
南何火氣更甚了幾分:“我是那么沒腦子的人嗎?”
“那種蠢貨也配上我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