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周。
南何愛女人設(shè)已經(jīng)被釘?shù)借F板上了。
吳灣坐在辦公室里看著漫天新聞,落在咖啡杯上的指尖微微緊了緊。
轉(zhuǎn)而松開的時候,細(xì)長的指甲從杯璧上移開落在鍵盤上。
正想回人家消息時,南何進(jìn)來了。
“媽說想回來住一段時間,家里這邊準(zhǔn)備一下。”
吳灣眉頭一緊,望著南何:“這么突然?江城最近正是高溫的時候,老太太回來身體受得了?”
在外頭待了這么多年都好好的,突然要回來。
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估計是想家了,安排吧!”
安排?
這是一句安排的事兒嗎?
本來一家三口生活的好好的,家里突然多了個老人,必然會事事遷就對方。
弄不好還會有各種矛盾。
自古以來婆媳矛盾都是未解之謎,南何不至于一把年紀(jì)了一不知道這個道理,年輕的時候伺候老太太那是沒辦法了,他們窮,得端著老太太。
難不成現(xiàn)在她都快退休的年紀(jì)了,還要去伺候一個八十歲的老人?
吳灣唇角微微往下壓了壓,情緒不算明朗。
望著南何,沒說答應(yīng)也沒說不答應(yīng)。
四目相對之間,二人都有些沉默。
“接回來我可能沒時間照顧。”
“老太太身邊有專門的阿姨照顧,不需要你照顧。”
吳灣:“那就好,我跟家里阿姨打個電話,讓他們把一樓次臥收拾出來。”
南何聽她這么說,眉頭微微一緊:“家里阿姨新來的,沒見過老太太,你確定她能干好這事兒?”
“那怎么辦?”吳灣兩手一攤靠坐在椅子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望著南何:“我剛剛都說了,接回來我沒時間照顧。”
“要不你回去盯著阿姨收拾布置?這一周你都沒怎么回家陪老婆孩子吃飯,每天早上出門凌晨才回來,把媽接回來,讓我們?nèi)齻€女人在家里干瞪眼?”
“我總不能過沒老公還有伺候婆婆的生活吧?”
吳灣對他,早有不滿。
只是今天恰好借著老太太這個口子發(fā)泄出來而已。
她隱隱約約能猜到 南何這一周晚歸是為了什么。
保不齊是外面那個女人懷孕了。
就憑老太太重男輕女的性子,當(dāng)初都能給大兒子下藥往大兒子房間里塞女人的老東西。
如今對付她,只會更狠。
且不說對方肚子里是不是兒子,就憑著南月現(xiàn)在的這副身體,老太太都敢讓人把孩子生下來。
而南何這個關(guān)口把人接回來。
保不齊是想干什么母子聯(lián)手的事兒。
吳灣如此想著,后背一麻。
腦海中閃過不少殺妻片段。
南何聽見吳灣的數(shù)落,心里一咯噔。
三十年的夫妻,都太熟悉彼此了。
她說這話,已經(jīng)意味著情緒到了邊緣。
“抱歉,最近應(yīng)酬比較多,今晚我回家陪你跟月月,至于房間,晚上回去一起收拾吧!”
避重就輕。
呵!好一招避重就輕。
這是房間的事兒嗎?當(dāng)了這么多年老總了,難道聽不出來她話語里的不樂意?
吳灣狠狠壓了壓落在身前的指尖,推開椅子站起來,望著南何一字一句問:“這是房間的事兒嗎?”
二人對視。
氣氛一觸即發(fā)。
南何沉默了數(shù)秒,才走過去關(guān)上吳灣辦公室的門,放下百葉簾。
“那怎么辦?她是我媽,她想回來,我還能讓她別回來?吳灣,你捫心自問,老太太對我們不算太差吧?沒有她,哪有我們現(xiàn)如今榮華富貴的生活?”
當(dāng)初拿南氏集團,如果不是老太太在中間操作,力挽狂瀾,現(xiàn)在南氏集團能在他們手中?
僅憑這一點,南何都不可能 對老太太不管不顧。
男人都有一個孝心夢。
而大多數(shù)男人,都會干孝心外包的事兒。
南何也不例外。
老太太當(dāng)了一輩子老師,年輕時因為跟南何二人經(jīng)濟條件不行,所以就一直捧著她,端著她,求著她幫幫他們。
為此受了多少白眼和委屈?
現(xiàn)如今,好不容易自己站起來了,還得端著她,伺候她?
說她過河拆橋也好,說她狼心狗肺也好,總之,她不想在跟老太太住在同一屋檐下。
十天半個月見一面,還能演演婆媳情深的戲碼。
天天見面,她遲早要憋屈死。
南何見吳灣沒有松口的意思,輕嘆了口氣,走過去摟住她的肩膀輕輕安撫著:“我知道你不想跟我媽待在一起,但是你理解一下,老太太年紀(jì)大了,也就我們這么幾個親人了,你每日出門上班,也就晚上跟她相處幾個小時,況且有時候我們回去,老太太都休息了,一天都不一定能見上一面。”
“你理解一下我這個做兒子的心情,好嗎?”
那你理解我這個做妻子的心情了嗎?
出軌,在外面養(yǎng)女人,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把親媽接回來讓老婆孩子照顧!
吳灣望著南何的視線都快噴出火來了。
可這些話, 她暫時不敢說。
真撕破臉了,對她和南月都沒好處。
現(xiàn)在還不到時候。
半晌,她狠狠嘆了口氣,像是勸服了自己:“聽你的。”
南何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腰:“謝謝。”
這日下午,吳灣離開公司去了醫(yī)院,掛了專家的體檢號,花大價錢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方方面面,都沒錯過。
她唯恐老太太跟南何干出什么聯(lián)手要她命的事兒。
臨走時,又拜托院長給她找了個老中醫(yī)。
弄完這些從醫(yī)院出來,已經(jīng)快六點半了。
南何回到家沒見她人,電話打過去聽見醫(yī)院的叫好聲,正準(zhǔn)備進(jìn)屋子的人腳步頓住。
語氣莫名緊張起來:“你在醫(yī)院?”
突然拔高的語氣讓吳灣覺得不適應(yīng)。
腔調(diào)壓低有些煩躁回應(yīng):“嗯!”
“生病了?”
“常規(guī)檢查!”
“我來接你。”
“不...................”吳灣一句不用到嘴邊止住了。
她拿著手機,望著穿著一身淺藍(lán)色睡裙從電梯里被推出來的女人。
一頭長發(fā)低挽,坐在輪椅上,臉色有些寡白,帶著些許清冷的破碎感。
吳灣拿著手機的指尖狠狠縮緊,暴起的關(guān)節(jié)帶著幾分輕顫:“好,你來接我吧!人民醫(yī)院六號樓。”
“多久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