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灣的質問聲讓南月瞬間啞火。
她愣怔住了,望著吳灣。
視線從她的臉面上移到她怒火噴張的眼眸中。
腦海中在回想。
這個家,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散的。
大抵是在父親出軌之后,一起并肩作戰陪了彼此幾十年的人突然出軌。
找了第三者還弄出人命。
對婚姻不忠。
誰會心里好受?
“媽..............”南月呢喃著,朝前走了一步,準備伸手扒拉吳灣的胳膊。
吳灣一把甩開她:“你且看看,你爸退位之后,他外面那個女人還會不會那么聽話。”
“月月,到我這把年紀,早就看透了,你爸要是潔身自好尊重愛護我們的家庭,我一定會不離不棄跟他長相守,但顯然,他沒有經住誘惑,而婚姻這種東西,不是僅憑一己之力就可以維持住的。”
吳灣伸手握住南月的肩頭,神色濃重望著她:“你知道該怎么做的,對嗎?”
吳灣話語落地,還沒等來南月的回應。
南何推門而入,臉色極其難看。
“月月,你先出去。”
南月望了眼吳灣,有些猶豫的轉身離開。
“你不是說已經把人藏起來了嗎?為什么警方還能找到人,”
南何的質問聲從頭頂壓下來,吳灣抬眸望向他:“你問我?公司最近哪里是能脫得開身的?不轉移戰地警方找到人不是遲早的事兒嗎?”
“南何,你是連帶著腦子一起都被人吸干了嗎?”
找個女人還把自己弄成智障了?
辦事情的是我,陪你熬著的是我,到頭來被苛責質問的還是我?”
“你知不知道今天董事會已經提議讓你退位了?”
南何心中對于吳灣辦事不利的怒火瞬間轉移,怒目圓睜不可置信的望著她:“你說什么?”
吳灣看見他這副震驚的神色,冷笑了聲:“你還不知道嗎?股東對這半個月南氏集團的負面新聞和股票暴跌已經不滿了,商量著如何趁你還沒定罪的時候將你請出去,防止自己的利益受損,南何,事到如今,你仍舊分不清楚誰跟你才是統一戰線的人嗎?”
南何伸手扶住身后的書桌,才堪堪站穩:“我為公司鞠躬盡瘁十幾年,他們就因為這件事情想把我踢出去?”
吳灣沒說話。
商人重利。
誰跟你考慮感情因素?
十幾年又如何?
利益當前,二十幾年的人都能換。
吳灣心里各種情緒交疊而起,但此時,她不能諷刺南何。
更不能站在對立面挖苦他。
她要哄著他,將自己手中權力過渡給自己。
吳灣冷靜了半晌,走到一旁的水吧臺旁邊倒了杯水遞給他:“我們要做長遠打算了,如何才能在董事會們的眼皮子底下保住我們的利益。”
“內有董事會逼迫,外有南周虎視眈眈,我們不能在耗下去了。”
南何猝然抬頭,望著吳灣的視線帶著幾分防范:“你什么意思?”
吳灣直視他,沒有絲毫躲閃:“我們是夫妻,南何,只要沒離婚,我們的利益永遠都是相通的。”
................
停車場里。
歐陽戰站在車旁抽煙。
董事會成員陸陸續續下來。
他一抬眸,就看見是站在人群中的鄭朋義。
二人四目相對,鄭朋義愣怔了片刻,才朝他走過來敬了個軍禮:“首長。”
歐陽戰將指尖的香煙換了個手,朝他伸出手:“這么巧?”
“我也沒想到在這里能遇見您。”
“首長來接南周?”
“嗯。”
歐陽戰眼見南周從電梯里出來,快速結束對話,拉開車門讓南周上車。
歐陽戰跟鄭朋義的寒暄問話,止在身后幾位股東想入非非中。
沒有過多親昵,也不至于太過陌生。
南周有個在西北軍區的高官舅舅,這種眾所周知的事情。
“歐陽戰?他不是在西北嗎?”劉民有些詫異的問了一嘴。
“在西北那么多年,估計是要調回來了吧!”
鄭鵬義又道:“我前幾天去拜訪老書記碰到他了。”
五年一度黨內大會臨近,換屆選舉近在眼前,歐陽戰這個時候頻繁來江城活動,很難不讓人多想。
西北駐扎幾十年的經驗,又頻頻立戰功。
他真回來了,最次也是江城這種金融大都市領導人。
或者,直接一步登天,到港城,進七人之一的后備部隊。
又恰好今日董事會上,大家逼宮,想讓南何退位。
歐陽戰適時出現讓大家將一半目光分到南周身上。
一時間, 大家心里五味雜陳。
懷揣著各自的思考離開。
車子一路往公寓開。
南周說了會議室里逼宮的事情。
歐陽戰問:“你覺得他們會反目成仇?”
“會,”南周淡淡回應。
“吳灣心里很清楚,南何不會是她一輩子的依靠。”
她設計南何出軌,搞出私生子,就是為了等到倆人反目成仇她好漁翁得利。
這一步步走來,穩扎穩打。
不會有任何差池。
她也不會允許有任何差池。
“為什么那么肯定?”
南周理了理裙擺上的流蘇,淡笑著開口:“南何出軌了,還搞出了私生子,吳灣知道這事兒。”
自打南月回來之后,她穿短裙的次數越來越多了,不管露多露少,反正每次來南氏集團,腿是一定要露的。
歐陽戰聽到這話,有瞬間的愣怔:“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南周驚詫的目光望向他:“什么意思?”
“他以前也搞過這種事情,那會兒吳灣正在坐月子,對方找上門,還是你爸掏錢幫她擺平的,當時你也不大,我跟你舅媽帶著小初來看你,正好碰到了。”
南周聽聞這話, 猝然失笑。
果然!
人的本性不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變淺。
只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藏的越來越深,可深處的這些東西一旦被激發,便難以遏制了。
下午,南周送歐陽戰跟沐悅去機場。
正好跟送樓之言的樓敬淵撞上。
樓之言歡樂的跟大家揮手告別。
唯獨林陌嘖了聲:“傻孩子就是心眼子大,還不知道以后等著他的是什么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