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蕊聽聞身后的聲音,微微回首望向主臥門口站著的身影。
南周這日,一件亞麻色帶繡花的無袖上衣,扎進白色過膝短褲里,踩著裸色高跟鞋,整個人顯得干練又溫婉。
可就是這樣一副溫婉的外表下, 看著她的目光含著幾分冰冷。
柏蕊望著她,微微嘆了口氣, 緩緩摸了自己肚子:“我盡力了。”
她原想逼南何親口承認人是他殺的,可南何太過警覺,說出口的話都帶著防范。
她每問出一句 都別有用心。
反倒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南何會留下血樣標本。
可是...........留下又有什么用呢?
他對這個孩子,傾注了真心,可一個未出生的孩子,傾注真心又能如何?
南周跨步從臥室出來,指尖夾著一張支票:“這是你應得的酬勞。”
“另外,還有兩件事情我需要你幫我辦。”
柏蕊接了支票:“你說過,到這里我就可以離開了。”
“把剛剛南何說的那段話,交給吳灣。”
“找吳灣,讓她對你動手,你在去找南家老太太。”
柏蕊一驚,望向南周的視線帶著些許的莫名其妙。
南周笑了聲,她很美,唇角牽起的弧度蕩漾起來的笑意讓她更美:“我知道,你有錄音。”
“你想讓她打我?”
南周直接開價:“一巴掌五百萬!”
柏蕊見到南周之后,才覺得,錢真是個好東西。
她用自己最不值一提的東西來換取她最重要的東西。
而她還無法拒絕。
柏蕊思考許久,不想答應。
她現在孕晚期。
對外,她是小三,小三鬧到正宮面前有幾個是能干干凈凈的抽身離開的?
打她是小,如果傷著她肚子里的孩子.................
南周看出她的遲疑,上前一步,指尖落在她的肚子上,語氣輕輕:“寶寶,你媽媽不太聽話呢!”
設計柏蕊接近南何。
當初也算是互利互惠。
但柏蕊并沒有百分百的履行契約精神。
只要大致方向不改變,她的一些 小聰明,南周也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若是她脫離掌控,那就不好說了。
“一開始我就說過,事成我會給你一筆錢,這中間,你憑實力從南何那里拿多少錢是你自己的本事,柏蕊,在男人面前,你很聰明,但在我這里,你這點聰明不夠用。”
“收起你的小心思,按我說的做。”
南周一走,柏蕊拿著支票捂著肚子,坐在了沙發上。
大口的喘息著。
剛回過神兒來,中介電話進來了。
南何最近很忙,而她若想全身心的抽身離開,必須盡早將這套房子賣出去,拿著錢走人。
下午,中介帶人來看房。
敲定的價格比之前少二百萬,柏蕊一口答應。
從開始到現在再到賣房,柏蕊看了眼自己銀行卡上接近九位數的余額,心才穩下來。
南周給她介紹了靠譜的中介和私人管家,能最快速的轉移錢財然后離開江城。
而她離開之前,將南何來找自己時說的那番話打包進錄音筆,寄給了吳灣。
吳灣收到消息已經是第二日的事情了。
一早,她去公司,拉開椅子還沒來得及坐下去。
秘書拿著一個包裹進來:“吳總,您的包裹。”
“順豐特快,急件。”
“放著吧!”
吳灣打開抽屜,拿開小刀順著背面將紋路劃開。
從里面拿出一支錄音筆。
還有一張卡片。
上面是一串地址。
她打開錄音筆,熟悉的聲音從錄音筆里傳來。
一開始,吳灣臉色只是難看而已,可直到聽見南何說在醫院存了血液樣本時,她霎時驚住了。
存了血樣樣本,只要那個女人將孩子生下來去做親子鑒定,那南何留下來的一切都有她的一份。
南何這是要將她逼上絕路啊?
其心可誅!
其心可誅!
夫妻三十年,他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想著他的小情人和兒子。
砰————她猛的推開椅子。
氣的雙手叉腰在屋子里來回踱步,行行行!
真是好樣的。
吳灣拿出手機輸入那一串地址。
公司對面的咖啡館。
下午兩點,吳灣提著包去了咖啡館,多年商場熏陶讓她無論從氣質上還是面容上都往女強人的方向發展。
一路走來,讓人頻頻注目。
她在咖啡館最角落里見到了那個年輕貌美,長的很像故人的女孩子。
一身白色寬松紗裙,披散著綢緞似的頭發。
從背影看,完全看不出是孕婦。
直至走近。
吳灣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眼神晦暗難明。
“姐姐來啦?”
“聽說姐姐不愛喝奶制品,我給姐姐點了杯美式。”
柏蕊聲音甜甜的,很自來熟。
一口一個姐姐叫的很諷刺。
吳灣提著包的手指尖白了白。
她不愛喝奶,誰告訴她的,顯而易見。
“你光明正大的來找我,就不怕我對你下手?”
柏蕊:“說實話,怕!”
“但我也知道,要為自己謀前程,最近南氏集團風雨飄搖,南何往后情況還不知道如何。”
“我相信姐姐也知道,我把錄音寄給你的目的。”
“我不想跟你們爭南何的財產。”
吳灣了然,輕挑眉頭:“要錢?”
柏蕊微微點頭:“是。”
吳灣:“要多少?”
“五千萬。”
吳灣沉靜了片刻,冷冷的視線盯著她,半晌才道:“你覺得你肚子里的野種能值五千萬?”
“私生子享有同等繼承權,吳總應該比我更懂法律 。”
“你大可生下來試試,”吳灣語氣冷肅:“我來見你,不是因為你威脅的到我,而是我對你實在是好奇,我想看看,你跟她到底有幾分像,宛宛類卿這類戲碼,在我們這個圈子里層出不窮,柏小姐,你不是第一個,而我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你。”
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你,讓柏蕊心一緊。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傷人的話:“南何說的對,姐姐年紀大了,越來越咄咄逼人了。”
“與其說我是宛宛類卿,倒不如說,南何這三十年喜歡的人一直都沒變過,您的這場婚姻,不過是將就罷了,如果說,他愛的只是我的這幅軀殼,他大可跟我談戀愛,玩弄我的感情,享受我的年輕美貌,等我老了,不像她了,在一腳把我踹了,可他愛的不僅僅是我的軀殼啊!否則怎么會讓我給他生孩子呢?”
“姐姐,這個孩子,是南何求我生的,您知道嗎?”
“他跟我說,等這一天,等了三十年。”
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