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
律師顫顫巍巍開口:“警方不知從哪里拿到了南總在南卓車上動手的證據,南總現在已經認了。”
他在公司已經許多年了。
南卓提拔上來的。
這些年公司領導層變革,他一直都在,也沒起什么想跳槽的心思。
這么多年下來,要是問他南卓和南何的不同之處。
他唯一能想到的,是南卓為人大方。
公司能在那個年代成為行業第一也與他本人的性格有關。
至于南何..........穩打穩扎,這么多年他也習慣了按章程辦事。
他原以為,公司換領導只是一場簡單的變革,卻沒想到........是一場蓄意為之的謀殺。
多荒唐啊!
這可是親兄弟啊!
為了錢財反目成這樣。
當初南卓對這個親兄弟多有提拔。
卻沒想到,仍舊被人反殺。
“哪里來的證據?”吳灣問。
律師搖了搖頭:“警方那邊沒透露。”
吳灣覺得很荒唐,實在是荒唐,那個案子過去十幾年了。
尸體都火化了,老太太都說了不用在查了,怎么會,好端端的怎么會又冒出證據來?
到底哪里來的證據?
“吳總,據我所知,這種陳年老案,除非當初的證人親口翻供,否則很難定案............”
律師欲言又止,但是話里話外的意思。
吳灣聽懂了。
當初,老太太是證人。
如今,南何能定案,興許也是老太太翻供了。
幾乎是剎那間,吳灣猛的推開椅子,正準備出門。
剛拉開門,就見林陌站在門口,抬手準備敲門。
“呀!吳總是知道我要來?我們家南總請你上去一趟。”
“我現在沒時間,”吳灣推開林陌徑直就走。
“哦,那我只好告訴大小姐該丟的東西就丟了。”
吳灣前行的腳步猛的一頓。
轉身回眸望向林陌:“什么意思?”
“這么大個人怎么還聽不懂人話呢?”林陌可沒心思跟她絮絮叨叨。
說一遍都是給他們臉面了,還想多幾遍?
吳灣呵斥聲響起:“林陌,你別忘了你在誰的地盤上。”
“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地盤上啊,咋啦?你翻天了?”
裝的跟狗犢子似的,嚇唬誰呢?
還誰的地盤上。
臉大的挺有點東西的啊!
“裝地主頭呢?破四舊落了你是不是?一把年紀了,閑來無事多看點書,你說你也是,”林陌望了眼站在一旁的律師:“放著個大律師在旁邊也不讓人家給你科普一下。”
“ 更年期往腦子上走了是不是?”
“林陌,你別太放肆,”吳灣被林陌幾句話氣的渾身顫抖。
林陌呵了聲:“到底誰放肆啊!”
“算了,跟你這種腦殘沒什么好說的,你也不用上來了。”
林陌說完就走。
剛到樓上,吳灣就跟了上來。
越過她推開辦公室門,里面有人在斷斷續續的收拾東西。
南周站在辦公桌前,拿著張照片在細細的端詳著,見她來,抬眸望向她,笑意沛然:“二嬸來啦?快來看看這是不是二叔的東西。”
“照片中的女人,不是你,也不是月月,二叔怎么這么親密的跟人抱在一起呢?”
正在收拾東西的人都是南何秘書室的,聽見這話,潛意識里停住手中的動作,又僅一秒鐘的功夫,紛紛低頭,繼續干活。
表面看著沒什么,可一個個的都恨不得將耳朵豎起來 。
吳灣走過去,一把奪走南周手中的照片,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手腕翻轉,照片被蓋在桌面上。
吳灣望著南周,刻意壓低聲音開口:“南周,你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見誰?二叔啊?那估計是見不到了。”
南周直視她,眼神帶著**裸的挑釁。
“大小姐,港城審計公司的人來了。”
林陌聲音在門口響起。
南周目光越過吳灣開口:“去對面把房給他們開好,讓他們住下來,好好的查一查 公司這十幾年來的賬目,有問題的,一個都不能放過,再跟人事的人說,部門主管以上職位離職的人,統一壓下來等審計結束再說。”
南周話語落地。
辦公室里瞬間一片靜謐。
新任領導剛上位,就讓審計公司的人進來查賬,這是要把十幾年來的爛賬都翻出來啊?
大家怎么能不心慌?
說好聽點是要肅清公司內部殘留問題 ,說不好聽點是要解決人。
這個消息,不到十分鐘就傳到了整個公司內部。
一時間,在公司里但凡是個小領導的人,一個個的都慌張不已。
連帶著手都在顫抖。
“泰和審計公司,那可是泰和啊!業界內王炸集團啊,他們家有多難約大家都知道。”
“南周剛剛上位,泰和審計的人就來了,這擺明早就約好了,就等著今天了。”
“要真是被他們查出什么問題來,我們怎么辦?打個工還把自己后半輩子搭進去?”
“你慌什么?上頭還有那么多總呢!輪不到我們頭上,我們一個小部門主管,能撈多少油水?”
公司人心惶惶。
同樣人心惶惶的還有南月。
吳灣將這個消息傳給她時,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公司不保的事情。
“媽,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吳灣很頭疼。
非常頭疼。
南何的事情沒解決,南周又在后面捅刀子。
“我先想想,你別慌。”
...........
這日,南周一直在公司待到將近天黑才出來。
剛上保姆車,揉著脖子嘆了口氣才想起來樓敬淵今天一天都沒聯系自己。
打開微信發了通消息過去:「事情解決了嗎?什么時候回來?」
那側消息回的不算快,南周到平云山山口才收到回音:「還要幾天,想我了?」
南周:「恩!」
「乖,公司事情如何了?有遇到難題嗎?」
「都解決好了,能接電話嗎?」
樓敬淵:「不方便」
人獲得特權的次數多了,突然沒拒絕,難免會多想。
最起碼, 在南周的記憶里,無論何時,她的電話,樓敬淵都會接。
像今天這樣不方便的,還是頭一次 。
恰好此時,車子剛到平云山。
南周拿著手機斟酌著回消息時,見平叔從餐室迎出來,她喊住人。
“平叔,港城那邊,出什么事兒了?”
平叔車默默了片刻,才道:“太太,先生不讓我說。”
林陌:..........“在港城養女人了?”
平叔嚇得面色一白,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太太你別誤會。”
林陌嘖了聲:“那你倒是說啊!”
平叔硬著頭皮看了眼南周,見人面色沉沉,才道:“說是老太爺摔了一跤,情況不好 ,至今還昏迷不醒,樓家人都回去了。”
南周愕然..........
樓敬淵沒說。
他連夜趕回家不跟她說,是因為不想耽誤她的事兒。
一時間,南周心情五味雜陳。
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又沉默了片刻,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定:“平叔你收拾一下,帶我去趟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