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周起來時,身邊已經沒了樓敬淵的身影。
洗漱一番下樓。
宋姨笑瞇瞇的迎上來:“樓先生去配樓了,一會兒就過來了。”
“燉了燕窩,快來。”
南周坐在餐室里,宋姨一邊將燕窩端出來,一邊笑呵呵道:“樓先生一早起來吩咐熬的,說你這段時間瘦了,要多補補。”
“我昨天還在跟平叔念叨,說你瞧著都瘦了,樓先生回來會不會責怪我們。”
南周聽見這話,猛一抬頭:“說你們了?”
“說我們才好,證明心里有你, 只要是為你好,說我幾句有什么?我現在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樓先生越喜歡,大小姐好福氣。”
宋姨這人,實在又不藏事兒,有什么情緒都寫在臉上。
當初面對沈知寒時,她滿臉想炸了他全家 。
現如今面對樓敬淵,又是另一番景象。
南周笑了笑,低頭喝燕窩。
臨了叮囑宋姨:“之遙晚上回來,你燒些她愛吃的菜,在港城待久了,她肯定都饞死了。”
“好。”
“互相惦記,一家人才能越過越好。”
南周手中燕窩剛剛喝完,樓敬淵就進來了。
寬厚的掌心落在她肩頭,緩緩揉搓著。
“中午有客,記得上樓換衣服。”
南周詫異回眸。
有客人,怎么才跟她說?
樓敬淵看出她眼里的詫異,輕聲解釋:“幾位職業經理人,讓他們上山跟你見個面。”
“怎么這么突然?”主臥梳妝臺前,南周正往臉上撲粉底液。
透過鏡子望著樓敬淵。
后者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折疊手機在手中鋪開。
“你現在正是需要用人之際,早點見面,你也能輕松些。”
南周還沒化完妝,內線響起,平叔告知客人已經進山門了。
樓先生起身下樓:“你慢慢來,不急。”
“不會嫌我慢騰騰的嗎?”
南周想起他念叨樓之遙的話。
而顯然,樓先生也知道她在說樓之遙 ,硬邦邦的丟了一句:“你跟她不一樣。”
南周笑了聲。
目送他離去。
樓下,樓敬淵將人引進茶室,正與眾人侃侃而談。
南周下去時,隨著他目光流轉的瞬間,眾人將視線移到南周身上。
“介紹一下,我愛人,南氏集團董事兼新任執行總裁。”
南周同眾人一一握手招呼。
聊天時,聊起公司管理和各部門情況。
也算是在平云山開了一個簡短的內部會議。
樓敬淵找的人都是人才中的精英,在此之前已經了解過南氏集團的內部結構。
這場簡易的內部會議,開的很順暢。
南周點出幾個位置,并給人事部經理丟了份名單。
讓他們做好入職的準備。
這頓飯,一直到晚上九點才結束。
夫妻二人站在院子里目送眾人離開。
南周將眾人的名字和簡歷發給人事部經理。
看著天上圓月,有瞬間的恍惚。
“今天農歷十六。”
南周仰頭看了半晌,才道:“你離開的時候還是殘月。”
平平無奇的一句話,樓敬淵的心仿若被什么扎了一下。
輕聲呼喚她:“周周。”
“嗯?”
“看我。”
南周仰頭的瞬間,男人寬厚的掌心越過她耳側,捧著她的臉狠狠的吻了下來...............
...............
“吳總,我是真干不下去了,南周那個小丫頭片子處處針對我們部門,我們銷售部在外談客戶哪里能事事巨細到連喝一杯茶都去開票的?”
“審計的人現在就差住在我們部門了,三五不時的詢問我一些十幾塊錢,幾十塊錢的票據,我說掏錢補虧空,他們還不行。”
“我跟著您跟南總效力這么多年,哪里受過這種委屈?”
公寓書房里,向開坐在吳灣對面,氣的捶胸頓足。
言辭間全是對南周的埋怨。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南周在針對他。
如今這局勢,對他而言并不算明朗。
他今年四十來歲,又是南氏集團銷售部經理,前幾天忍,還在想著現如今經濟環境不好,工作不好找。
可昨晚,他在外陪客戶,碰到了京川資本的應總。
對方言語間對他很欣賞。
隱約間有拋橄欖枝的意思。
向開不得趕緊抓住這個機會?
“向開,我們一起奮戰這么多年,就當是為了我,你在忍忍。”
吳灣心里很清楚,如果向開離開公司,她相當于失去一只臂彎。
所以眼下這種情況,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離開。
“吳總,我真的是無法忍受一個小丫頭這么對我。”
吳灣有些頭疼的按著鬢角。
“向開,你要是走了,不是正合南周的意嗎?你忍心就這么被一個小丫頭給欺負了?”
“屆時你真的離開了 ,公司里的人會怎么看你?他們只會說你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擠走了。”
“你甘心嗎?”
“只要你留下來,我們一起收拾了南周,公司能允諾給你的只會多不會少。”
向開在吳灣一聲聲的規勸中止住了無止境的訴苦和謾罵。
吳灣再接再厲:“她優秀有手段又如何?管理公司可沒那么簡單,她從未實踐過,公司重要部門的員工又全都是我們的人,她下位,是必然。”
“你在等等。”
向開本意是來辭行的,結果被吳灣一頓示弱加畫餅又給唬住了。
離開南月公寓回到家時,妻子正安頓完孩子。
下樓時,他正掛斷同行電話。
妻子問他:“怎么樣了?”
“吳總讓我再等等。”
向開將吳灣說的話大致的告訴了妻子。
對方聽聞,沉默了片刻:“你難道就沒想過,南周和吳灣斗來斗去都是他們家庭內部矛盾斗爭嗎?你只是一個打工人,哪里給你錢多,哪里前程好你去哪里。”
“南何都成殺人犯了,都垮臺了,你是他提拔起來的得力干將,別說是南周了,就是我這種家庭婦女都知道上位的第一件事情是鏟除異己,而越得力就會被鏟除的越快。”
向開被妻子的一番話點醒。
“那你的意思是,我走?”
他這把年紀了,在南氏集團又算是元老級別的人物,出去,即便經驗豐富,年齡擺在這里,別的地方也會壓價。
不出去,可眼下應景州拋出的橄欖枝太誘人。
他那樣的大佬,多的是人才拿著簡歷求到門前,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應景州也不會等他。
向開左右糾結。
“你覺得呢?走跟留下來哪個益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