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化妝了，會弄臟你的衣服。”

樓敬淵淺笑了聲，弄臟她的衣服是一回事，妝花了她估計還得補妝。

不強求這片刻的溫存。

“中午跟合作商吃飯，你跟我一起？”

南周嘆了口氣，有點煩，她不該來找他的。

這時候要是拒絕他，還得解釋一番。

但是讓她去，她又不想。

“不想去？”

“不是很想。”

“不想去就不去，這么為難做什么？”樓先生有些好笑。

南周沒說話，反倒是側眸望向他。

清明的眸子里帶著幾分較真兒：“吳灣的案子是你讓人提前的？”

樓敬淵這人，素來老謀深算，南周很少在上班的時間特意來找他。

今天不僅來了，還等了這么久，絕對不是閑來無事。

她這話一問出來，還有什么是他不明白的。

這丫頭，興師問罪來了。

事情做都做了，這種時候要是在態度僵硬興許會引起南周的不悅。

不如他放低姿態：“我做錯事了？”

“那我現在打個電話，讓他們按原計劃來。”

樓敬淵說著伸手掏手機，連號碼都找出來了，動作干脆利落極其快速，沒有絲毫停留。

南周迅速抽走手機。

樓敬淵的折疊手機比平常手機要重一些，她將手機抽走時，慣性使然，手機從她手中飛出去落在茶幾上。

屏幕微微碎裂開............

樓敬淵癱著空蕩蕩的掌心，有些疑惑的望著南周。

.............

砰——————

突如其來的關門聲嚇的林陌一抖，側眸望向上車的南周。

見她呼吸起伏一副被氣的不輕的模樣有些納悶兒：“怎么了？吵架了？”

“沒事，開車吧！”

樓敬淵這個男人，心思太難測了。

她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的，結果對方三言兩語化被動為主動，讓她成了無理取鬧的那一方。

明明是他一意孤行打斷她得計劃。

到頭來反倒成了她找上無理取鬧了。

這日傍晚，到了下班時間南周也沒離開的意思。

易可來看了幾次。

南周讓她先下班。

直至晚上八點，宋姨電話過來，她才告知晚上約了歐陽初吃飯。

九點，歐陽初從研究所出來，披頭散發，幾天沒洗的頭發胡亂的一把抓起來，上車時，身上消毒水味兒近乎充斥著整個車廂。

“怎么自己開車了？林陌呢？”

“沒讓她來。”

歐陽初看了她一眼：“換位置，我來開。”

她膝蓋不好，盡量少做踩油門之類的動作，二人找了家還不錯的燒烤店進去。

歐陽初點完菜，才托著腮幫子望著南周。

嘆著氣，聊著最近的煩心事兒。

“早知道讀博這么累，我不如找個人嫁了。”

“你說是讀博慘還是家人慘？”

南周拆開一次性碗的包裝，漫不經心吐出兩個字：“都慘！”

歐陽初擰硬聊的手一頓。

路邊攤，沒那么講究。

他們研究所在靠近村里的地方，附近就一條街能吃飯，且都是一些人均幾十的小店，環境不行，但勝在吃的還算不錯，沒什么預制菜，做的也都是附近工廠和研究所的生意。

一來二去的，都混成了半個熟人。

歐陽初正震驚在南周都慘這兩個字上，剛想問什么，有人來打招呼。

研究所下面有配套的生產工廠，她時常要下去解決問題，也算是熟人了。

歐陽初跟人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兒，拒絕了對方拼桌的提議。

拉了把椅子湊到南周身側：“你們吵架了？”

“為什么這么問？”

“你都覺得結婚慘了，那不是吵架了嗎？”

“一定得吵架？”南周有些好奇的問。

“那也不是，但你今晚一個人自己開車來找我這事兒就已經很奇怪了啊！沒帶樓敬淵，那林陌呢？也不帶？”

南周收回目光，語氣平平淡淡：“林陌現在不跟著我了。”

“為什么？他都跟你這么多年了。”

“去公司了，”南周將林陌跟樓敬淵的事兒大致說了一番，歐陽初聽完之后，有許久的沉默。

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板陸陸續續的上菜。

南周見歐陽初沒想吃的心思，繼續道：“不止這些。”

“還有？”歐陽初震驚。

驚愕的目光撞上南周的無奈時瞬間收回。

她確實很正經樓敬淵的這種騷操作，但是還有..........是不是就過分了？

林陌對南周忠心懇懇，若是真有二心，早就生出來了，還能有他樓敬淵什么事兒？

這么多年的并肩作戰又有歐陽戰的這層關系在，早就是半個家人了。

南周將吳灣的事情也一并告知。

歐陽初聽著，眉頭越蹙越緊。

十點，南周還沒回平云山。

電話不通，沒帶司機和保鏢，開的車也不是平云山的車。

樓敬淵臉色難看，夾著雪茄站在落地窗前，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小嬸不是說約了小初姐吃飯嗎？興許晚點就回來了。”

樓遇跟樓之遙也是倒霉，出差半個月回來原以為能歡天喜地的吃頓好飯，結果迎接他們的是一場悄無聲息的暴風雨。

樓之遙立馬識相拿出手機：“我給小初姐打個電話。”

微信電話撥過去時，歐陽初正震驚樓敬淵的做法。

見是樓之遙的來電，想也不想就掐掉了、

南周問：“怎么不接？”

“先聊！”她倒要看看這樓敬淵是不是吃鱉了，怎么能霸王成這樣。

“你發個消息，說我跟你一起，免得他們擔心。”

“你倒是貼心。”

“樓之遙他們還不錯。”

歐陽初拍了張燒烤的照片發過去。

「我倆在擼燒烤，太吵，不方便接電話」

“小叔，小叔，小嬸跟小初姐在一起擼燒烤呢！你看。”

樓之遙獻寶似得將手機遞過去。

樓敬淵看了眼照片：“發給我。”

又對平叔道：“讓任東備車。”

歐陽初研究所附近沒什么吃飯的地方 ，燒烤店也就那幾家， 找個人不難.............

江城的初冬，有些涼颼颼的。

市區跟郊區完全是兩種溫度。

燒烤店的門簾尚未全部放下。

南周坐在入口側面的位置，抬頭的間隙，看見一輛黑色的賓利緩緩的停在店門口的馬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