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敬淵是真的病了。
連軸轉了十幾天,又急忙往家趕,國際會議本就議程繁瑣,白日大會,晚上頭腦風暴,開過的人都知道強度有多大。
回家不急著倒時差, 上趕著去找南周,一累一氣就這么病了。
還好巧不巧的是在京川資本被120拉走的。
應景州一邊要管著人不能死了,一邊還得找娛記先下手為強,將他打造出一個敬業的好老板形象,生怕有對家先一步下手用一些烏七八糟的緋聞拉低京川資本的股票。
剛剛在瑞士峰會上出盡風頭的人還沒來得及嘗到后續的樂子。
就得先想辦法控制輿論。
應景州只覺得心塞!
實在是心塞。
“我又不是醫生,你找我干什么?”
“你是他老婆啊!”
“周妹妹,夫妻之間吵架歸吵架,總不能下狠心想讓對方死吧?”
“應總這么急,不如自己去醫院照顧他?!?/p>
“我能不急嗎?”應景州語氣高漲了些:“你問問歐陽初她老師出軌她學姐搞的她畢不了業是什么心情,我現在就是什么心情,樓敬淵活著我頂多就是個牛馬,他要是死了,我連牛馬都不如??!”
“干嘛啊!都結婚這么久了,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的,又沒犯什么原則性錯誤,自身攜帶的性格缺點人家幾十年都沒改過來,你指望結婚這幾年就能改邪歸正?這不是瞎扯淡嗎?”應景州著急忙慌的吐槽了幾句。
他實在是覺得沒必要。
都結婚了!
歲月漫長,有什么問題是不能好好聊著解決的?
非得鬧成這樣。
又道:“你趕緊來,一會兒樓敬池他們過來要是你不在,這就不是夫妻問題了,指不定是要兩家人要坐到一起去解決的。”
“你威脅我?”
“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我威脅你?”應景州氣急了:“就你們倆吵架這事兒,樓之遙回港城指不定什么都說了, 樓敬淵前腳落地江城,樓敬池他們就從港城出發了,這會兒正在來的路上,我是勸你,夫妻之間的事情夫妻之間解決,別把層面擴大,你舅舅還得回江城。”
“剩下的話我不說你也懂?!?/p>
應景州把醫院地址跟病房發給她。
南周拿著手機沉默了片刻。
是呢!
歐陽戰還得回江城,而樓家在港城大權在握。
往后少不了依附的。
盡管沒有她跟樓敬淵的這層關系,歐陽戰也不會混得太差。
可人就是這樣。
如應景州說的這樣,誰會嫌棄靠山多?
婚姻這種東西,說不好聽點都是牽連。
南周伸手拍了拍胸口,狠狠嘆了口氣。
憋得慌,實在是憋得慌。
她提著包離開,恰好易可準備進來,倆人險些撞上。
“南總要走了嗎?杜孟宇說在回來的路上,有些事情想向您匯報,很著急?!?/p>
“讓我等等?”
易可點了點頭。
“晚點電話聯系,我也有急事要離開?!?/p>
易可道了句好的,先行一步走到電梯間去按電梯。
南周到醫院時,正巧在門口碰到樓敬池他們。
樓之遙一見到她,就沖過來抱住她,黏糊糊的喊了句小嬸。
“小嬸,十幾天沒見你想我嗎?”
南周溫溫和和點頭,說了句想。
又跟樓敬池他們打了聲招呼。
病房起居室里,方之敏摟著她南周的胳膊,悄聲道:“家里人聽說你們吵架了,急的不行,媽都恨不得親自飛過來扇老三。”
“老三打小性子就不好,委屈你了?!?/p>
南周搖了搖頭:“我也有問題?!?/p>
“小嬸能有什么問題,明明是小叔問題比較大,”樓之遙在一側幫腔。
臨了又撐著沙發將臉湊到南周跟前,悄聲問:“小叔不會是用苦肉計吧?”
南周:“我不知道?!?/p>
方之敏伸出食指戳開她的腦門兒,沒好氣開口:“我看過了,不是苦肉計,病歷寫的很清楚。”
“媽,你不會是嘴上向著小嬸,實際嘴上向著小叔吧?”
“你閉嘴,”方之敏呵斥她:“出去?!?/p>
樓之遙癟了癟嘴,哼了哼轉身離開。
起居室里,方之敏握著南周的手勸著:“老三這脾氣確實也該改改,如今只有你們兩個人尚且這要,這要是以后有孩子了,多個人來分享你的注意力,他指不定會如何呢............”
方之敏話一說完,南周之間微微蜷縮了一下。
方之敏的話戛然而止,望著南周:“怎么了?”
“沒怎么,大嫂握著我的手有點癢。”
方之敏松開手,笑著繼續道:“弟妹放心,家里人都知道老三的性子,不會偏袒他的。”
方之敏跟她聊著,又傳授起了經驗:“但是夫妻之間,有問題要抓緊時間解決,吵來吵去傷了情分,特別是我們女孩子,在關系里是弱勢方,吵到有利于自己的地方一定要抓緊機會,絕地反擊?!?/p>
“之遙他們小時候都特別怕敬淵,你知道為什么嘛?”
南周搖了搖頭。
方之敏又道:“因為敬淵打他們打的特別狠,一次就能把他們揍痛,而家里其他人,太疼著又太慣著他們了, 每次嘴上說的兇狠要打死他們,實際上下手一點都不狠,久而久之,他們就有了無非就是揍一頓的感覺,反正又不痛,可對于敬淵,他們不敢,因為敬淵揍他們是真揍,他們每每犯法的時候,提起敬淵,總會多想一分,多思考一分?!?/p>
“只要是人,都免不了會有蹬鼻子上臉的本事?!?/p>
“小鬧無用,別給男人瘋狂試探你底線的機會。”
樓敬池跟方之敏沒有久留。
走的時候還將樓之遙也帶走了。
樓之遙嗷嗷著想留下,被樓敬池摁著脖子帶離病房。
南周送他們去電梯口,方之敏笑著看了眼她的肚子。
又說了兩句:“吃好喝好,保持心情愉悅。”
南周坐在套房起居室里,透過鋁合金門面反光望向躺在床上的男人。
他抬著手臂,搭在眼簾上。
渾身倦意難掩。
南周坐了會兒,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過了三五分鐘,提起包準備離開。
套房內病床上,樓敬淵聽見響動聲。
赫然抬起胳膊,視線落在起居室門口,見她要走。
竭盡全力撐著身子起來:“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