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望沒有和兄弟們說的是,他其實沒有拿下玉惜。
她太難討好,光是讓她答應自己談戀愛都費了好大的力,讓他花了好多心思。
而秘密戀愛,更是對方提出的。
“你的名聲太差了,和你談戀愛真的很掉份。”
說著這種話,偏偏那張臉蛋又漂亮到不行,讓人惱火的同時又對她撒不出氣。
滿打滿算談了幾個星期的戀愛,卻連她的嘴都沒親上,這事想起就煩。
原本他不想這么早就利用她的,但兄弟們都已經知道了,還攛掇他。
沒辦法,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安排。
能看到那個該死的林斂被折騰,也算是回本了。
那家伙,無論是被女神青睞受寵若驚接受,還是憤怒拒絕導致被玉惜記恨。
哪個結局都很好玩啊。
顧時望這樣想著,總算讓自己舒服了一點。
他早早離開了聚會,問了玉惜的司機她去了哪,想看玉惜究竟會怎樣整治那個膽敢和她提分手的家伙。
果不其然,就看到少女氣勢洶洶的模樣。
玉惜怎么會不知道自己身后多了個小尾巴,但她不在意。
顧時望或許不知道,大小姐高傲卻也擰巴,她既然答應了戀愛,就絕對是喜歡的。
只是他過往名聲風流,她很介意,所以總是一次次試探他的愛,不想讓自己顯得太上趕著,失去新鮮感。
但是,如果她的男朋友不是風流大少爺,而是從無緋聞又對她卑微體貼的清貧系草呢?
玉惜微微斂眸,長而翹的睫毛掩去眼底所有情緒。
她來到咖啡廳的時候,就看見一個最顯眼的人正坐在靠最里面的位置上。
林斂似乎極力想讓自己低調,所以總是選角落待,偏偏總是忘記自己擁有一張得天獨厚的好看臉蛋。
身形看著清瘦,但短袖沒遮住的、擱在桌子上不自覺發力的手臂卻在反駁著這一點。
從少年時期就開始做慣了各種粗活兼職的人,反而生了一張貴公子般的臉。
女生們對著這張臉,總為他的境遇憐憫更多上三分。
而男生們,則是看不慣他的“不合群”,非得折斷他的傲骨,才能將他看得順眼。
他靜靜坐在那,不看手機,襯得那片區域都安靜了許多。
林斂和玉惜對上了目光。
他微微一愣,而后站起,等她過來。
大小姐在聊天里氣勢洶洶的像是要找他麻煩,可是現在的模樣卻截然相反。
像是剛哭過,眼尾揉出了暈染的緋色,用粉底也遮蓋不住那抹攝人心魄的紅。
她穿著合身的包臀連衣裙,長發打理得如同發亮的綢緞,每一處裸露的肌膚都在訴說著養尊處優。
才出現在這咖啡廳里,她就已經自動受人矚目。
她走了過來,手里幾十萬的包就這樣隨手丟在桌子上,而后坐下。
一個包隔絕了天塹,大小姐卻渾然不知。
一雙漂亮的眼眸盯著他,帶著哭過的媚意,幾乎能讓人升起不可說的妄念。
看到桌子上的東西,她有點驚訝。
“你……你怎么只給我點了吃的?這家小蛋糕不是還蠻貴的嗎?”
她和往日里看到的模樣不一樣,不再是眼高于頂的,而是只對他露出這樣的一面。
就像是……情侶。
“怎么不說話?”
大小姐似乎被這只給她點的小蛋糕給哄好了,低著頭用勺子挖了一塊吃掉。
“林斂,你為什么要和我分手?”
她還在說著那種話。
林斂不懂,他看向四周,卻沒有看到任何的疑似看熱鬧的人或者是惡作劇攝像頭。
那些自詡高貴的富人們,總是喜歡看他們這樣的人窘迫而取樂。
林斂謹慎地還是沒有貿然說什么,而是看向對面,試探了一句:
“你今天很奇怪。”
就在他這句話說完的下一刻,少女就像是被戳中了什么一樣。
她吃蛋糕的動作停了,放下勺子,握住了林斂的手。
他瞳孔一縮。
但他還沒來得及收回手,就被她的下一句話炸得忘記了這件事。
“我和你說過間歇失憶的事的吧?我確實忘了你,但這不是你要分手的理由!”
她越說越氣憤,但眼眸卻浮起被輕視的淚光,直接坐到了他身邊來。
“我不是那種會隨隨便便被誰甩的人,我既然答應了戀愛,肯定是認真對待這份感情的,如果是因為我記不得你的時候傷害了你……反正,我不接受這種形式的分手。”
間歇失憶。
這個詞匯和身旁少女的馨香一起沖擊著他。
腦子一片混沌,還沒理清此時究竟發生了什么。
但對方卻顯然是誤以為他的沉默是拒絕。
“我是不是今天白天的時候無視你了,所以你生氣了?我后面看手機才記起來的。”
“一個親親可以哄好你嗎?”
和詢問一起到來的是印在林斂唇上的吻。
帶著熱意,還有剛剛她吃的甜品的奶油甜香。
如果這也是惡作劇,他怎樣做才能讓自己顯得坦然一些,讓他們看不見意料之中的反應?
所以他不該窘迫地低頭,也不該回吻,而是就這樣。
冷漠看著她,看著她究竟想做什么。
少女柔軟得像是花瓣一樣的唇貼在他唇上,一下一下啄吻著。
心臟的跳動讓林斂意識到什么都不做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他不僅失去了他的初吻,而且只能被迫承受她接下來的親昵。
不知名的香水味籠罩了林斂,玉一般細膩的手臂也摟上了他的脖子。
兩條平行線突破數學規則的短暫交匯給他一潭死水的生活帶來了強烈的波瀾。
他分不清此刻是何種情緒。
但他仿佛變成了兩個自己,一個因這吻心跳加速,一個像是旁觀者,意識到自己不推開的行為暗含著在剛剛看到她第一眼滋生的覬覦。
惡作劇到這應該就結束了吧。
可是還沒有。
“我們和好了嗎?”
大小姐這樣問他,說話時蜜桃一般的甜香也跟著拂在了他臉上。
陌生的溫度侵襲著他。
“你還裝,臉都好燙了。”
少女笑瞇瞇地摸他的臉,嗓音甜得讓人耳廓發癢。
如果這不是惡作劇,那她就是認錯人了。
而這昭示著一件事:
此刻只要他想,就可以夠到這高不可攀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