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斂沒有先找玉惜,而是拐了個彎去了洗手池。
他人生第一次如此緊張。
即使是在決定自己未來命運的競賽賽場上,林斂都還是冷靜的。
因為他知道自己必然會得到想要的結果。
但是,現在不一樣。
如果感情的事也能像解題一樣簡單就好了。
他呼吸起伏幾次,還是控制不住心跳愈發加速。
林斂還沒想好要怎樣拒絕,畢竟他只是打算靠近大小姐,從一開始就沒有和她親吻的打算。
當然,被她親也沒有。
明明是想拒絕的,但是林斂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從口袋里拿出了一袋漱口水。
幾分鐘后。
林斂握著手機繼續去玉惜指定的地點。
那是這層的樓道和拐角的隱蔽處,類似樓梯間,很少會有人來。
即使有也不會刻意開門進來這里。
他到的時候,正看到光線透過窗戶照進來的場景,他開門的動作激起了一片粉塵飛舞。
丁達爾效應把光線全都實質化,而那光正照在大小姐面前。
少女如同被呵護得毫無瑕疵的嬌貴珍寶,從指尖到發絲都透露出一絲高不可攀的貴氣。
但是在看到他來的時候卻笑了起來。眼中充滿星星點點的笑意、
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漂亮了。但更加讓人心臟發軟的是其中不加掩飾的愛意。
仿佛面前的人就是她最喜歡的人,全世界的唯一。
她的愛很耀眼。
但是這愛卻不是對自己的,而是他從另一個人那里偷竊而來。
大小姐現在好像被自己私藏的公主。
不知為何,林斂內心涌起了這樣的想法。
他嘗試把門關好,但是這里的門年久失修,所以卡住了。
“你好慢啊!”
大小姐已經在嬌聲抱怨,無奈,他只好快點去到她身邊。
林斂沒發覺自己連腳步都是雀躍的。
他一靠近他,手就自然而然牽上了她的手。
同時也把少女抱在了懷里。
香香的。
他在心里暗自記下了這款香水的味道。
“寶寶想不想我?”
“快點說呀~想不想~”
“……想。”
林斂把自己憋得耳尖微紅才說出這個字。
玉惜踮腳去吻他臉頰,但是他又下意識避開。
“你怎么這樣~我都說了我要親你!”
她摟著他的脖子,踮腳撒嬌。
“你是不是嫌棄我剛吃過早餐?我可是有好好漱口的,超級香的蜜桃味哦~”
林斂已經聞到了。
少女身上的香氣和呼吸帶來的甜香每一樣都在考驗著他的理智。
他怎么會嫌棄她。
林斂彎下腰來方便他摟抱,但是面對少女再一次湊上來的吻,還是下意識偏頭避開。
“等等……”
“不等~不等,不想等~”
玉惜抱著他在他耳畔撒嬌,就這樣看著那白皙的耳朵迅速泛紅。
林斂真的很容易臉紅。
而且,他不愿意親吻,卻沒意識到他靠近她以后,總是控制不住親密接觸。
手十指相扣,手臂緊緊環住她腰肢,以及每一次看見她的時候,目光都極其專注。
而那眼神并不如他的外表那樣光風霽月,而是蘊含截然相反的執拗。
玉惜看出林斂盡力想轉移話題。
“幽閉狀態是不是會引發?這種程度的黑可以嗎?”
“可以的,是那種完全的沒有出口的幽閉才會,還有很黑很黑的環境。”
玉惜說這些的時候,被林斂握住的手在控制不住顫抖。
林斂發現了,把她擁到懷里。
“沒事,沒關系。”
他讓自己的聲線盡量溫柔,但其中的語氣其實已經足夠安撫玉惜。
“我不會讓你再忘記了,被關的時候,會不會很害怕?”
“嗯,害怕。”
玉惜抱著他,從下往上偷偷看他。
無論何時看,她都不得不感嘆林斂實在是長了一張笑和不笑都很招人的臉。
所以,想親。
她又嘗試仰頭去吻他,但是這次對方沒有躲開。
那淺淺的吻剛好印在林斂唇上。
看起來生人勿近,十足冷漠的人,嘴巴也是軟的。
“玉惜……”
他低聲喊她的名字,眼神躲閃,睫毛顫抖。
但是話沒說完,玉惜的另一個吻就又來了。
這次不再是無聲寂靜,微小的聲響兩個人都聽到了。
玉惜笑意盎然,而林斂則是喉結滾動。
再一下。
又一下。
蜻蜓點水一般的一觸即分,卻又是突破親密界限的。
下一個吻落上來的時候,林斂已經會微微低頭迎合她,清冷眼眸中一陣朦朧水霧。
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嶺之花,清雋面容上是揮不散的欲氣。
玉惜主動的另一個吻又貼了上來。
而這次他沒讓這吻停留在淺嘗輒止。
像夢里一樣,有些急切且青澀。
少女被困在他手心的手才掙扎兩下就又被他握緊。
愈發灼熱的呼吸交融。
兩個人都在臉紅,腦子也成了一團漿糊。
一直單方面說要親他的大小姐,其實也沒有很會。
才一會兒就在他懷里哼哼著求饒,說不要親了。
“寶寶、寶寶……”
聽到她這樣聲音的林斂更加無法克制,但他還是停了。
把羞赧的大小姐圈在角落里,他用指腹給她擦擦嘴。
“唇釉都沒有了……”
少女小聲抱怨著,紅撲撲的臉蛋可愛。
“嗯。”
林斂還是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眼神極其專注。
片刻后,他隨意用手背擦擦唇角,又從外套口袋里拿出手帕紙和唇釉。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用的這款唇釉?”
“我認出來的。”
林斂沒說太多,比如他是如何從大小姐發在公開動態和發給自己的每一張照片里推測出她所有喜歡用的東西,又是怎么買到同款,給她以備不時之需。
她需要的,他所有都會記得,都會拿出來。
林斂低頭,細心幫她擦掉被親吻暈染到邊緣的唇釉。
大小姐沒有化妝,所以他就沒有帶補妝用的東西。
低頭幫她涂唇釉的時候,仿佛在做世界上最重要最值得認真對待的事。
即使很想親,他也沒有親。
“寶寶。”
“嗯?”
“我回去以后要把今天我們的吻寫在日記上,某年某月某日,寶寶親我了,還給我補唇釉。”
“日記?”
“對啊,因為總是忘記事情,所以我都會記日記的。”
玉惜抱著他絮絮叨叨,“但我總是忘記去記錄。而且每次失憶以后就總不記得我把它放在哪里了,但我留了好多線索,肯定可以找到的。”
林斂的神色有一瞬間暗了下來,陷入思考。
外面似乎有什么響聲。
玉惜轉頭疑惑開口:“誰?”
她透過小門的縫隙,沒有看到什么人。
林斂開門往外看,自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但他什么都沒有說。
“應該只是路人。”
重新關上門走回來,他這樣回答玉惜,隱瞞關于顧時望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