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莎等一眾天使來到了北之星上空,天刃戰(zhàn)艦懸停在空中,神圣凱莎端坐于王座,一眾高階天使肅立其后,圣潔的光芒與威壓籠罩了整片空域,引得下方正在緊張施工的要塞工地上,無數(shù)軍民抬頭仰望,心中充滿了不安。
就在這片被天使光輝主宰的天空下,一道金色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一座剛剛完成主體結構、尚未安裝外部裝甲的巨型陸基激光炮臺頂端。正是身著天鷹終結者甲、手持動力長矛的秦朔。
他的出現(xiàn),沒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卻瞬間吸引了所有天使,尤其是凱莎的目光。他就那么靜靜地站著,仿佛與腳下正在鋼鐵化的城市融為一體,成為了這座即將成型的戰(zhàn)爭堡壘的一部分。
凱莎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秦朔手中那柄造型猙獰的長矛之上。以她的洞察力,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矛尖縈繞的、絕非尋常能量的力場波動。那是一種……令她本能感到排斥與警惕的力量,充滿了絕對的毀滅與終結意味。
“原子層面的寂滅……結合了強核力干涉與真空衰變觸媒……”凱莎低聲自語,即便是她,也為這種直接撬動宇宙基礎規(guī)則的暴力技術感到心驚。這柄武器,對任何依賴于物質形態(tài)存在的生命,包括神體,都擁有著堪稱“絕對刪除”的恐怖效果。
她抬起手,制止了身后天使們可能出現(xiàn)的騷動,目光銳利地看向秦朔,問出了那個困擾她已久的問題:
“秦朔。你口口聲聲宣稱效忠‘帝皇’,執(zhí)行他的凈化意志。告訴我,你背后的‘帝皇’,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這是天使之王,已知宇宙諸神之王,對另一個未知的、但顯然擁有龐大力量體系源頭的正式質詢。
秦朔尚未回答。
異變,就在這一刻發(fā)生!
整個北之星的天空,仿佛驟然凝固!并非時間停止,而是一種更宏大、更根源的力量降臨,使得萬物都為之屏息。
在秦朔的身后,毫無征兆地,一輪無法用語言形容其光輝的金色太陽,憑空躍出!它并非真實的恒星,而是由純粹到極致、威嚴到極致的靈能與意志凝聚而成!
這輪金色太陽的光芒并不刺眼,卻帶著一種洞穿靈魂、滌蕩一切污穢的神圣感。它迅速凝聚、收縮,光芒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愈發(fā)內(nèi)斂,愈發(fā)沉重!
在所有天使,在凱莎,乃至在下方無數(shù)軍民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那輪金色太陽最終凝聚成了一尊巍峨的、高達四米三的宏偉身影!
他身披古老而華麗、閃爍著如同人類整個文明史詩般光輝的金色鎧甲,甲胄上雕刻著無數(shù)英勇的史詩與犧牲的銘文。左手佩戴著足以撕裂現(xiàn)實與虛空的帝皇之爪,右手緊握著那柄象征著人類不屈意志與最終裁決的帝皇之劍!他的頭上,戴著一頂由永不枯萎的月桂與星辰編織而成的桂冠,面容籠罩在無盡的光輝與威嚴之中,只能隱約感受到那超越凡塵的智慧與如同泰山壓頂般的絕對意志!
帝皇!
人類之主,神圣泰拉的守護者,不屈遠征的指引者,亞空間黑暗中的明燈……此刻,祂的意志投影,跨越了無法想象的距離與維度,降臨于此!(其實是黑色戒指里的帝皇碎片顯化了)
帝皇的現(xiàn)身,沒有言語,卻仿佛有億萬人類的祈禱、怒吼、希望與犧牲在同一時刻轟鳴!一種與天使神圣秩序截然不同、更加古老、更加鐵血、更加專注于“人類”本身的宏大信念,席卷了整個天地!
凱莎王座上的慵懶瞬間消失無蹤,她猛地坐直了身體,絕美的容顏上第一次露出了無法掩飾的極度震驚與凝重!她能從這道投影中,感受到一股絲毫不遜于她全盛時期、甚至在某些層面更加深邃、更加……“人性”的浩瀚力量!
她身后的天使彥、追、莫伊等所有高階天使,更是感覺呼吸一滯。那種純粹的、排他的、以“人類”為絕對核心的威壓,讓她們本能地感到了巨大的壓迫與不適!
帝皇那籠罩在光輝中的面容,似乎“看”向了凱莎。沒有敵意,也沒有善意,只有一種如同審視星辰、評估文明價值的絕對客觀與平靜。
緊接著,一道宏大、平靜、卻直接在靈魂深處響起、蘊含著無盡知識與意志的聲音,回蕩在每一個感知到祂存在的生命意識中:
“吾即人類之意志,亦為其利刃與堅盾。”
“汝等外來之神,審視吾之疆域,意欲何為?”
沒有質問,沒有威脅,僅僅是一句平靜的宣告與詢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主權宣示。
她,神圣凱莎,已知宇宙的諸神之王,第一次,在一個核前文明的化身面前,收斂了所有的慵懶與俯瞰,以一種近乎“平等”的凝重姿態(tài),開始了對話。
然而,人類之主,似乎并無意進行漫長或平等的對話。祂那籠罩在無盡光輝中的面容,“看”了一眼端坐于高空王座之上、依舊居高臨下的凱莎。
一種難以言喻的、整個天地規(guī)則都在隨之改變的波動,以帝皇為中心,無聲地擴散開來。
沒有怒吼,沒有華麗的能量爆發(fā),只有一道平靜到極致,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意念,直接響徹在凱莎以及每一位天使的靈魂最深處:
“吾,不喜仰視。”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
下一刻,令所有天使魂飛魄散的事情發(fā)生了!
凱莎身下那象征著天使之王權柄與力量的神圣王座,連同她本人,以及周圍所有肅立的高階天使,被一只無形無質、卻覆蓋了整個天穹的巨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向下一扯!
“轟——!!!”
不是自由落體,而是某種空間規(guī)則被強行扭曲、壓迫所造成的恐怖效應!
凱莎連同她的王座,以一種完全違背她自身意志和控制的方式,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女王!”
“凱莎女王!”
天使彥、追、莫伊等所有高階天使驚駭欲絕,她們試圖穩(wěn)住身形,試圖救援,但那股無形的力量同樣作用在她們身上!一身強大的神力與高超的飛行技巧在這絕對的力量面前毫無意義,身不由己地跟隨著凱莎,齊刷刷地從高空被強行按壓了下來!
“嘭!!!!”
一聲沉悶到極致、讓整個北之星大地都為之震顫的巨響傳來!
凱莎的王座,連同她略顯狼狽的身影,重重地砸在了北之星中心廣場那堅硬的特種混凝土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蛛網(wǎng)般裂痕的凹坑!
緊接著,
“砰!砰!砰!砰!”
天使彥、追、莫伊等數(shù)十名高階天使,也完全無法控制身形,紛紛砸落在凱莎王座的周圍,東倒西歪,潔白的羽翼沾滿了塵土,原本整齊的隊形和神圣的姿態(tài)蕩然無存,顯得無比狼狽。
僅僅一句話!
甚至算不上攻擊。
宣告著在這位人類帝皇面前,沒有存在,有資格位于祂之上!
天空之中,此刻只剩下那尊巍峨的金色巨神——帝皇的投影,以及靜立其側、最忠誠的秦朔。
帝皇那光輝籠罩的面容,微微低垂,在俯視著下方那片狼藉的、剛剛被強行“按”回地面的天使們。那平靜的目光中,不帶任何嘲諷或憤怒,只有一種看待不懂規(guī)矩、需要被糾正的孩童般的……絕對權威。
整個北之星,陷入了一片死寂。
下方廣場周圍負責警戒的神州士兵們,雖然早已對秦朔的力量有所認知,但親眼看到那高高在上、如同神祇般的天使女王和她強大的部下,被己方這位“總顧問”背后的存在,用如此蠻橫、如此不容置疑的方式直接從天上“扯”下來,一個個都張大了嘴巴,大腦一片空白。
通過監(jiān)控看到這一幕的北之星高層指揮中心內(nèi),黃老等人更是感覺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手心里全是冷汗。他們知道秦朔背后的“帝皇”可能很強,但沒想到……是這種層面的“強”!這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他們對“力量”的理解范疇!
而被強行按壓落地、震得氣血翻涌、儀態(tài)盡失的凱莎,在最初的驚駭與震怒之后,猛地抬起頭,看向空中那尊金色的身影。她那絕美的臉上,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從容與慵懶,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冰冷與……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凜然。
她緩緩地從王座上站起,拍去了鎧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動作依舊保持著王者的優(yōu)雅,但任誰都能看出那優(yōu)雅之下壓抑的滔天巨浪。
她直視著帝皇的投影,聲音如同萬載寒冰:
“你……究竟是誰?”
這一次,她的語氣中,再也沒有了之前那種居高臨下的質詢。
帝皇的投影,依舊沉默。但那無形的威壓,壓在每一位天使的心頭。
秦朔向前踏出一步,冰冷的視線掃過下方略顯狼狽的天使們,代替他的主上,給出了回答:
“爾等只需知曉,此乃人類之主。于此界,人類之存續(xù),由吾等守護。你們無論其冠以何名——天使、惡魔、饕餮,乃至所謂死神……若懷惡意,皆為凈化之列。”
“現(xiàn)在,”秦朔手中的動力長矛微微抬起,矛尖的原子寂滅力場發(fā)出低沉的嗡鳴,指向凱莎,“爾等可以重新組織語言,闡述來意了。”
“記住,這是最后一次,容許爾等站立在吾主面前發(fā)言。”
局勢,瞬間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