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絕離開后,何圓圓一行人沒有被請出飯店。
餐廳經理讓今天受了委屈的服務生回去休息,又給何圓圓她們升級了包廂。
“凌總說感謝這位小姐今天仗義執言,這一頓我們凌總請了。”
又頗有深意地對著何圓圓笑道:“這一桌按我們恒星大飯店的最高規格來,您和您的朋友不用客氣。”
她加重了“朋友”兩個字。
何圓圓心領神會,上道地點出幾個之前捧王濤臭腳,說了秦疏意壞話的男同學。
“這頓飯是蹭了疏意的光,你們幾個應該是不好意思吃的吧,那就很遺憾啦,我們就不勉強你們了~”
幾個男同學面如土色,可也不敢說什么。
誰也不想做下個王濤。
等討厭的人散了,一群人歡呼起來。
“剛剛也太精彩了,原來王濤工作是吹的啊,現在好了,是真吹了,不過誰讓他欺負別人小姑娘,太爽了。”
本來她們在門口遇到秦疏意時也有點驚訝,但是同學會什么的,參不參加都是自己意愿。
幾人最多覺得有點遺憾而已。
誰想到王濤莫名其妙就破防了。
她們聽了半天才發現,王濤自己給自己洗腦秦疏意的相親對象是個哪哪都不如他,只有張臉的廢物,結果沒想到人家這么有財力,還定的是貴賓區。
他覺得在同學面前丟了臉,馬上就心氣不平了,最后還lOW到找無辜的服務生發火。
“秦疏意相親對象又高又帥又有錢,瘋了才找王濤,而且王濤他媽也是眼睛長頭頂上的,之前還莫名其妙警告女同學別勾引他兒子,誰嫁誰倒霉。”
一群人嘰嘰喳喳地用凌絕拉踩著爛掉的男同學。
倒是何圓圓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你們說,他是秦疏意相親對象,那為什么還問我秦疏意是不是在這里吃飯啊?”
問題落地,一群人面面相覷。
……
是啊,為什么呢?
秦疏意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明明在帝都的人,怎么會突然出現在她對面的?
對此,當事人給了回答。
“來相親。”
他盯著秦疏意的臉,觀察著她的表情。
“你來S市相親?”秦疏意語氣疑惑。
“你可以,我為什么不行?”凌絕反問。
“不過我也沒想到,別人介紹的對象會是你。”他擰著眉,狀似苦惱。
“啊?”秦疏意不知道今天“啊”了多少次了,她表情是真有點傻了。
凌絕彎起唇,笑意卻不達眼底,“就這么想結婚?我們才分手多久,就迫不及待來相親了。”
可惜了,無論她今天約的是誰,坐在這張桌子上的,只會是他。
餐廳經理本來以為到手的獎金要飛了,誰知道時來運轉,**OSS視察到一半要去相親。
誰也不敢質疑,如果相親對象是他,為什么他到了現場才知道,也不敢問,如果真有相親計劃,又怎么會事先安排滿滿當當的工作。
大家眼觀鼻鼻觀心,截胡什么的,他們是一點不知道。
經理飛快地查好了秦疏意所在的臨湖包間,并且堅定表示一定會將接下來要進那間包間 的男人擋在門外。
動作之迅速,表決心之利落,得了眾多領導一個無聲的贊賞。
她悄悄挺了挺胸脯。
本以為是天降橫禍,結果是天降橫財。
打敗隔壁競爭對手的機遇失而復得,固然路線有點歪,但她斗志昂揚。
這會別說是男的,就是一只蒼蠅也別想飛進來。
秦疏意對他的惡人先告狀狠狠無語了一會,“凌先生,你說話之前還記不記得上一秒自己說了什么,你不也是來相親的嗎?要說迫不及待,還得是你厲害,畢竟戀愛期間就物色好了自己未來的聯姻對象不是嗎?”
哦,對了,還有前兩天那個穿旗袍的新歡。
誰也比不上他忙。
可能是她語氣太諷刺,又可能是她第一次這么直白地提到陶望溪,凌絕臉上閃過一絲窘迫。
“我沒有和陶望溪訂婚。”他抿了抿唇。
秦疏意“呵”了一聲,婚姻是枷鎖,要先浪夠是吧。
“你不相信我?”他擰緊眉。
秦疏意,“相信,所以你這不是來相親了嗎?不過你可能搞錯了,我約的對象不是你。”
凌絕面不改色,“約我的人說的就是攬月間。”
“這里是我定的。”秦疏意瞪眼。
“那不正好,反正你和我各自的相親對象都沒來,就當演練一下了。”他耍無賴。
秦疏意一臉“你聽聽你在說什么”的荒唐表情。
“秦疏意,如果要和別人相親,為什么不先試試我?”他認真地盯著她,眼底帶著一抹偏執。
秦疏意默了默,“你知道相親的目的是什么嗎?”
凌絕下頜線緊繃,聲線低啞,“婚姻我也不是不能給你。”
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時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計算得失的代價是失去她,那他也不是不可以更改計劃。
光是想想她要嫁給別人,他就要發瘋。
秦疏意卻笑了,她不閃不躲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凌絕,和我結婚是施舍嗎?”
凌絕面色陡變。
秦疏意搖了搖頭,“婚姻是兩個相愛的人一起做好了決定,并肩走入一段穩固的關系,不是居高臨下的同意,凌絕,如果和我結婚是一件令你為難的事,那就不是對的事。”
事到如今,她也沒有憤怒地指責,生氣地質問,只是溫柔的,平和的,甚至是站在他的立場上分析這件事情。
凌絕卻徒生恐慌,“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沒有這個意思,但是你的身世背景決定了你將和我結婚定義為一種犧牲,一種妥協。
一年,兩年,你可能不會后悔,但是十年,二十年,你也許會在反芻過往,接受外界持續的質疑時,不斷去假設你沒有選擇我的另一種人生。
凌絕,我不想花那么多時間去賭,而且,沒有人想背負‘我為你放棄了另一種更輕松的生活’那么沉重的負擔。”
秦疏意站起身,“相親對象錯誤,就該及時止損。凌絕,不要再反復說再見了。”
她轉身離開,卻被人用力抓住手腕。
男人銳利的眉眼少了風流不羈,多了執著和一絲的怨,死死拉著她不肯松手。
“你在用你的價值觀審判我,秦疏意,我為什么不能是為自己的選擇做好了準備,你不能因為預設的答案否定我。”
他從背后緊緊抱住她,將她整個圈在懷里,腦袋眷戀地埋在她側頸。
“秦疏意,今天的相遇就是天意,我們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