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沒有親到她了。
柔軟香甜的氣息與冷冽的雪松味在狹窄的空間交./纏,凌絕舒服得想嘆息。
他眷戀地攻城略池,連舌./尖傳來的微弱痛感都被忽略不計。
直到懷里的人渾身酸軟,失去力氣,他更加咄咄逼人,幾乎要將人全部吞./吃進去,在親密的距離間,宣泄這段時間所有的激蕩情緒。
直到秦疏意呼吸困難,才被稍稍放開一秒,但很快又追纏上來。
在某處越來越危險時,秦疏意的牙齒才要用力,車上的電話聲再次響起。
秦疏意手忙腳亂地要去按鈴,凌絕悶哼一聲,制止了她的瞎動,從自己口袋里取出手機。
原來是找他的。
因為長時間的親吻,他冷峻的臉上染了點人氣,狹長深邃的桃花眼情絲瀲滟。
水潤潤紅艷艷的嘴巴就在眼前,他不忘在接手機前再笑著偷一個香。
電話被接通,曖昧的氛圍因對話的內容戛然而止。
微弱的電流聲里,傳來母親戚曼君遙遠的,冷靜的聲音,
“你舅舅快走了,來見他最后一面吧。”
凌絕原本上翹著的唇線繃緊。
……
凌絕離開了。
因為接電話時兩人挨得很近,秦疏意也聽到了戚曼君說的話。
她原本因這個霸道強勢的吻而生的怒火卡在喉嚨。
或許是沉默的氛圍使然,或許是向來萬物盡在掌控的凌絕臉上稀有的茫然和空洞,讓她不能說出更絕情的話。
只是在下車后凌絕摸了摸她的頭,告訴她乖乖的,等著回帝都他去找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她拉住了他的手。
“不要開車,現在買最近的機票或者高鐵。”
因為曾經賽車手的身份,凌絕開車很快。
但他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過,再在這種壓抑的情緒下開夜車顯然很不安全。
她其實并不知道凌絕還有個舅舅。
她對他家庭的認知,除了眾所皆知的背景,以及在公眾面前留下過影像的父親凌慕峰和母親戚曼君,對其他成員一無所知。
他沒有帶她回過凌家,也從沒有跟她聊及過自己的親人。
只從謝慕臣和季修珩偶爾的談話里,推測凌家親情淡薄。
但從凌絕面無表情的臉上,秦疏意仍然有種直覺,至少這個舅舅,并不是無所謂的人。
凌絕定定地看了她許久,最后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秦疏意沒有再拒絕這個擁抱。
直到他松開她之前,她一直溫柔地回抱他,輕輕地安撫地用手掌在他背上輕拍。
不知道這個擁抱持續了多久,最后他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留下一句“我去機場”,轉身大跨步走入了夜色中。
……
秦疏意一直目送著凌絕的車消失。
即便是這世上與她毫無牽系的人,這樣突然聽到一條生命即將消亡也不是令人開心的事,她回到家時神情有點懨懨的。
周韻禾和秦淵很快察覺到她的情緒,關心地圍過來,“怎么啦,今天吃飯吃的不開心嗎?”
秦疏意不好跟他們講凌絕家的事,只是抱住周韻禾撒嬌,“沒有呀,就是有點累了。”
“媽,我好愛你啊~”她甜甜地膩歪。
周韻禾笑著摸摸她的腦袋,“都多大年紀了,還這么撒嬌。”
表情卻也是很享受女兒的親近。
秦疏意,“在媽媽面前,多大我都是小孩。”
周韻禾取笑她,“是是是,再哭鼻子媽媽也不笑你。”
秦疏意笑著將臉埋進她臂彎。
秦淵一邊聽她們說話,一邊收拾著茶幾,問母女倆,“這兩天事情都辦的差不多了,要不要提前去帝都?正好趕著疏意沒上班前,一起約她小姨家吃頓飯。”
周韻禾猶豫了一會,“但疏意不說是很久沒回來了,想趁休假在家里多待幾天嗎?”
秦疏意卻莫名想到樓下和夜色融為一體的背影,她心念一動,“沒事,我也想回去了,我們就提前走吧。”
秦淵,“那就后天一早?”
秦疏意點點頭,“明天我把禮物給呦呦朋友送過去,順便去醫院探望下她姥姥。”
周韻禾,“我跟你爸收拾家里,你有什么事盡管去辦。”
秦家一家三口有商有量,氣氛溫馨,遠在帝都的醫院,卻不是這樣的。
……
高級病房門口,身姿優雅,卻面色憔悴的戚曼君靠在墻上,一口一口地吸著煙。
凌慕峰從病房里退出來,看著煙霧繚繞后那張仿佛未曾在歲月中褪色的臉龐,目光復雜,帶著一絲隱隱的痛意。
“什么時候開始抽的?”
戚曼君笑了一聲,“十幾年了。”
當年陡生變故,父母去世,兄長倒下,她一力支撐起戚氏,若是沒有什么寄托,她早就倒下了。
十幾年。
這樣的細節,他卻如今才發現。
凌慕峰緊抿著唇,嗓音艱澀難言。
明明應該是天下至親的夫妻倆近在咫尺,卻沒有任何話可說。
良久,可能是受不了這種寂靜,凌慕峰終于找到話題,問道:“凌絕呢?”
戚曼君,“去S市了。”
凌慕峰眉頭緊鎖,“S市?那邊分公司最近沒有什么大動作,他怎么突然跑那里去了?”
雖然凌氏的權力基本已經過渡到凌絕手上,但是凌慕峰也會時不時關注一些重要決策。
他想不出來,S市有什么值得他親自跑一趟。
戚曼君垂下眼,“也不一定是為了工作。”
凌慕峰想到什么,臉上滿是不贊同,“是為了那個女孩?”
“胡鬧!陶家最近生意受阻是不是也不是他做的?明明之前定下陶望溪他也不反對,現在又是為什么?沒個定性,想起一出是一出,現在連親舅舅出事都不在身邊。”
“凌慕峰。”戚曼君打斷了他的話,“意外是人不可能預知的,你自己都是剛到不久,又何必苛責阿絕。”
她艷麗的眉眼浮現濃郁的疲憊,“我哥…多留他這些年,就算是我強求了。”
她露出個慘淡的笑,“也許放手讓他走他會更開心吧,阿絕在與不在,都是他最疼的孩子,你不要在他面前罵他。”
凌慕峰像被人扼住咽喉,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這才想起,對這個兒子,一直都是他們虧欠他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