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言不語已經(jīng)在掛水了。
司京敘在她旁邊坐著,雙手握著她沒有掛水的一只手,眉頭擠成川字形,緊盯著已經(jīng)睡著的女孩兒。
沈家兩兄弟步履匆匆進(jìn)來,看見言不語正在睡覺,雙雙放慢了腳步。
司京敘抬手,示意他們別說話,把言不的手放回床邊,仔細(xì)蓋好。
起身,跟著兩兄弟一起出來交代孩子的病情。
“急性腸胃炎。”司京敘言簡意賅,“抱歉,硯舟,沒看好妹妹。”
“她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沈硯舟嗓子都有點(diǎn)啞。
“吐了兩次,腹瀉兩次,現(xiàn)在掛著水能睡著了。”司京敘一一回復(fù)。
沈硯舟第一次碰到妹妹生病的情況,看著她小小一個躺在那里,臉色慘白的,只覺得心里像針扎一樣。
他恨不得是自己替妹妹難受。
生病這事,又怨不得別人。
向來淡然不在意任何事的人,這會兒居然想要指責(zé)司京敘幾句。
可他剛才都說抱歉了。
司京敘什么時候說過抱歉啊。
“沒事。”沈云期在一旁聽了半天,看倆人都跟要地球大爆炸似的。
一個愁眉苦臉自責(zé)的要命,一個急的嗓子都啞了。
“她腸胃本來就不好,吃太辣了也容易拉肚子,肯定是吃了涼的又吃肉,亂七八糟什么都嘗一嘗。”
司京敘意外地看向沈云期。
他本以為,沈云期是會很生氣,質(zhì)問他怎么看妹妹的。
“好好休息兩天就行了,她腸胃炎的時候就喜歡吃面包。”沈云期掏出手機(jī),“我給她點(diǎn)幾個面包來,等會她醒了就沒事了。”
沈云期拍拍沈硯舟的肩,“你進(jìn)去看著她的藥。”
繼而轉(zhuǎn)頭對司京敘說:“以后看好她就行了。”
沈云期說完,轉(zhuǎn)身去外面等著外賣面包到。
跑到?jīng)]有人看見的角落,撇著嘴哭了兩聲。
言不語最怕疼了。
每次腸胃炎肚子難受說不出話的樣子,都讓他心如刀絞。
但他不是以前的沈云期了,司京敘對妹妹的好他看在眼里,這事多半是妹妹自己的責(zé)任。
說是二十了,可到底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什么都要人看著才行。
言不語睡醒,睜開眼看到床邊站著的三個男人,又立刻把眼睛閉上。
完了。
以后她就徹底失去小吃自由的權(quán)利了。
“言不語,我看見你睜眼了。”沈云期走到床邊,彎腰摸摸她的臉,輕聲問,“還疼不疼?”
言不語緩緩睜開眼,咧嘴一笑,“不疼了。”
“想喝水嗎?”沈硯舟端著一杯溫水過來,“我把床調(diào)高好嗎?”
得到她同意后,床頭搖高,她半靠著坐起來。
“京敘哥哥,咱倆一起吃的,你怎么沒事?”她瞥見站在床腳半天不說話的男人,開口問。
司京敘眉眼溫柔,嗓音低低的,“我身體素質(zhì)好。”
“嘿嘿。”言不語討好地一笑,“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接下來幾分鐘,她接受了三個男人的輪番說教。
一是說她不應(yīng)該覺得自己麻煩,她的身體是第一位的。
二是說她不該在明知道自己容易腸胃炎的情況下,在外面亂七八糟吃東西。
言不語低著頭,委屈巴巴,“我以為我好了。”
人就是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蔫巴巴的樣子,三個人誰都不舍得多說一句。
沈云期拿來面包,包裝打開,掰成小塊給她。
沈硯舟把剛才涼掉的水倒掉,重新接了一杯。
司京敘拿了條熱毛巾自然地幫她擦臉擦手。
言不語尷尬無措,但不敢吱聲。
這仨哥的樣子,她但凡多說一句,都會被拉著再教育幾句。
在三人衣不解帶的照顧下,她兩天就出院了。
她面色紅潤精神好,三個男人老了好幾歲。
司京敘從小被人捧著長大,身處那個階層,他根本不需要考慮別人的感受。
但認(rèn)識言不語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開心的時候他會跟著笑。
她受委屈的時候,他想弄死欺負(fù)她的人。
她生病不舒服,他心里滿滿的都是愧疚。
是愧疚,他長這么大,從沒有出現(xiàn)過的情緒。
在言不語住院的那兩天,他總想,如果他當(dāng)時好好看著她,不讓她亂七八糟吃路邊攤,是不是就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
“京敘哥哥,去冰的飲料可以嗎?”言不語在他身邊聲音小小的。
司京敘低頭睨她一眼,“你說呢?”
“我說?我說可以,我已經(jīng)好了真的。”言不語已經(jīng)好幾天被迫喝溫水了,貪涼的她在這炎炎夏日喝不到冰水,真的煎熬。
“你說可以就可以了?”司京敘冷冷地開口,“你再說,連常溫飲料也沒有了,喝你二哥給你煮的紅糖姜茶。”
要不是被她水汪汪的雙眼盯著看了一瞬,他連飲料也不會給她喝。
怎么一眼都沒扛過去呢。
冒著熱氣的紅糖水,喝一口渾身冒汗,“常溫就常溫吧,挺好的,京敘哥哥。”她說。
大哥和哥哥去談項目,出門前沒教育她,倒是把司京敘拉過去好好囑咐了一番。
哎……
司京敘眼中帶著笑意,“別唉聲嘆氣了,去看看喜歡什么,京敘哥哥送你,算補(bǔ)償。”
他帶著言不語到了一家珠寶店,輕拍下她的背,示意她去看看。
“你不用這樣,京敘哥哥,跟你沒有關(guān)系,”言不語興致缺缺,“本身也是我的責(zé)任,我還要慶幸,幸好你身體素質(zhì)強(qiáng),沒吃壞肚子,要不我可賠不起。”
司家太子爺在她帶領(lǐng)下,吃了路邊攤進(jìn)了醫(yī)院,她怕是要被司家的人圍毆。
“胡說八道什么,我還活著呢,誰敢難為你。”司京敘捏捏她臉,“隨便看看。”
店員識貨,雖然瞧不出他們身上衣服的牌子,但是質(zhì)感和做工絕對是高定。
兩名員工殷勤地跟在他們身邊。
“欸。”言不語目光落在一對耳飾上面。
柜姐有眼色的立刻拿出來,“女士,您的眼光真好,這是我們店內(nèi)最經(jīng)典的一款孔雀羽毛耳墜,我為您戴一下好嘛?”
司京敘也看過去,勾了下唇角。
她是真的很喜歡羽毛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