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行李不多,回程要拿的也很少。
言不語把裝著幸福草的瓶子里一層外一層包裹的嚴嚴實實。
沈云期眉眼含笑,看她妹妹拿手帕和紙巾把一個鴨蛋大的玻璃瓶生生裹得跟個柚子似的。
“乖寶兒,我就問問,這玩意是有輻射還是會爆炸?”
言不語哼了聲,“少嘲笑我,我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包嚴實點總沒錯。”
“那你就這把這個紙球給咱媽?”沈云期越想這個場景越覺得好玩,笑得樂不可支。
言不語本來心里想著司京敘的事就煩,被哥哥說的也惱了,抬手拍了他胳膊一下,“煩死啦!”
沈云期摸摸鼻子,真急了。
討好地湊過去幫忙一起打包,“錯了錯了,哥哥錯了,不逗你了,看我妹妹包的多好,圓滾滾的,誰家孩子能打包成這樣。”
“不理你。”言不語拍掉他的手,“我要告訴大哥你欺負我,讓他揍你。”
“別啊,大哥看著斯斯文文的,手可黑了,他上次揍我一拳,我疼了半個月。”沈云期想起來就牙疼。
“他什么時候揍你了?”言不語不知情,驚訝地抬頭。
“就……”沈云期聲音小了點兒,“就上次去滑雪,害你生病那次。”
“哦~”言不語哼了一聲,“該!”
“別呀,”沈云期往妹妹身邊湊湊,“別生氣啊,好寶兒,哥哥真錯了,哥哥以后再也不笑話你了行不,哥哥給你轉點錢啊。”
言不語哪里是真生他氣,最近發生的事太多,她只是想跟哥哥聊聊,緩和一下自己的心情。
看他掏手機,連忙按住,“行啦,就那么點錢,你留著吧,轉過來轉過去的,不都是咱倆的。”
“那不生氣了?”沈云期問她。
“你背著我和紙球下樓,我就不生氣了。”言不語把東西收拾好,拿起包好的幸福草笑吟吟的。
“背背背,除了上車下車,哥哥讓你腳不沾地行不行?”沈云期捏捏妹妹臉,“媽媽要是知道你這么精心對待她的禮物,感動的得哭。”
言不語聽他說完,又拿紙巾給紙球加了一層。
跟家人在一起,是最開心的,尤其是一路拉扯著她長大的沈云期。
言不語完全把司京敘拋在腦后,坐在車里,給哥哥講這陣子發生的事。
沈云期手機也不玩,認認真真聽妹妹說,然后再時不時投喂些水果給她。
“所以要是連著下幾天大雨,那條路就沒法通行了?”沈云期叉了塊西瓜遞到妹妹嘴邊。
“就是說啊,我第一次從那兒過的時候,特別害怕,我聽覃月說,他們鎮子很多女孩子懷孕后,快到預產期,就提前去鎮子外住院,怕萬一。”
沈云期聽著心里也不是滋味,“誰能想到現在這個年代,還能有這樣的地方,你怎么想?想投資嗎?”
“有點心動,但我怕自己主觀意識太過,忽略了一個投資人該考慮的,回頭還是問問大哥好了,”言不語指著荔枝,“哥哥,我吃那個。”
沈云期利落地剝了一個遞給她,“行啊,你也可以回去問老沈,咱家也有旅游業啊,讓他給你分析。”
“好啊。”言不語甜甜一樂。
下了高速,進入蘇城。
言不語一會兒說要去商場吃火鍋,一會兒說想去湖邊散散步消食。
漸漸的,沈云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拉著她手臂,“跟哥哥說,怎么了?大哥家里的傭人欺負你了?你怎么不想回家?”
“沒有的事,家里人都很好,”言不語跟啞巴吃了黃蓮似的,“我就是想跟你待會兒,哥哥。”
“回家也能待,你都折騰一天了,該休息了。”沈云期這次沒縱著她,直接吩咐司機回園子。
行吧行吧。
看看時間,夜里十一點了,正經病人應該早早就休息了……吧……
半小時后,沈云期背著言不語回到家,園子里的燈還亮著。
沈硯舟一幅畫似的端坐在亭子里。
言不語松口氣,還好只有大哥。
“大哥。”言不語讓哥哥把她放下來,“你怎么還不睡?”
沈硯舟合上筆記本,溫和一笑,“我在等你跟云期,累不累,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們吃過飯回來的,哥哥還給我買了冰淇淋。”言不語目光略過已經熄了燈的某個人的房間,壓低聲音問,“京敘哥哥睡了?”
“嗯,他需要靜養,多睡覺有好處。”沈硯舟以為妹妹是內疚,“你不要擔心,這個情,是沈家欠他的,大哥會找合適的機會感謝他,這件事以后與你無關,跟誰也別說,知道嗎?”
大哥好溫柔,言不語好想哭。
但她不能哭,她要像大哥和哥哥一樣,慢慢變得可以撐起事來,而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哭包。
“好了,不難受了,”沈硯舟揉揉她的頭,“泡個澡好好休息吧,明天早餐就不叫你了,想睡到什么時候都可以。”
“聽見沒,快去睡吧,要是再做噩夢,就給我打電話,我起來陪你玩游戲。”沈云期蹲到她面前,“走,背小公主回寢殿。”
“不用了,到家了,”言不語好笑地拉起沈云期,“那我去睡了啊,大哥晚安,哥哥晚安。”
兄弟倆目送她回房間。
“云期,她做噩夢了?”沈硯舟問。
“是啊,”沈云期嘆口氣,“也不說夢到什么,就只是哭,不過好像跟我媽有關系。”
沈硯舟一愣,司京敘今天也看似無意地提起來蘭姨。
“蘭姨出門帶保鏢嗎?”沈硯舟示意沈云期坐下。
“有時候帶,有時候她不愛帶,嫌不自由,還說爸在監視她。”沈云期倒了杯水,“問這個干嘛?”
沈硯舟隱約有感覺,妹妹做的噩夢跟蘭姨有關,而且司京敘是知情的。
“最近經濟下行,社會治安不好,國外發生好幾起搶劫案,目標都是光鮮亮麗的獨身女性,回頭跟蘭姨說,出門還是帶著人。”
沈云期喝水的動作一頓,“我明天就說。”
沈硯舟摘下眼鏡放到一邊,揉了揉眉心,唇角帶著笑,“現在這么聽我的話了?”
“這話說的,沈總發話,我一個小經理還敢不聽?工資扣的不夠給妹妹買冰淇淋了,我還不得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