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語回到房間,靠在門上,長舒一口氣。
如果真的是言啟航,是不是代表,他也重生了。
不過,他比自己晚重生這么多年么……
甩甩頭,先不想了,想太多,容易抑郁。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她不再是一個人,她有一幫真心實意對她好的朋友,還有永遠是后盾的家人們。
她不會再怕言啟航了。
她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比如:給男朋友發個信息。
司京敘正拿著手機準備打字,她女朋友信息就來了。
他揚了下眉,這么乖了?
想也知道她是回自己房間了才這樣。
直接打了視頻過去,凡事總得有第一次不是。
言不語盯著屏幕深吸兩口氣,還是接了起來。
“京敘哥哥。”
“嗯,”隔著屏幕的眼神同樣深邃,“回房間了?哥哥們把你留下說什么了?”
一個二個都這么敏銳的嗎。
言不語深深覺得自己跟他們的腦子不是一個圈層的。
“隨便聊幾句,”言不語不想在司京敘面前提起言啟航,她覺得丟臉,“京敘哥哥,你好不好?還疼嗎?不行咱們去醫院吧。”
“不去,去醫院就不能守著你了,”司京敘微微皺了下眉,“嘶。”
“怎么了?碰到腿了還是肩膀疼了?”言不語緊張地問。
“想喝水。”司京敘聲音低低的,透著股委屈,“都疼。”
“啊,”言不語坐不住了,“那、那、我過去?”
“會不會不好啊,萬一被你哥哥看見……”司京敘眉頭皺的更緊了。
“他們會理解的,”言不語邊說邊往外走,“別人不知道,他們是知道的,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我理所應當去看看你的。”
司京敘掛了電話,眉頭舒展開。
看著手邊的水杯,勾了下唇。
言不語一路小跑過去,敲門經過同意后,推門而入。
接著整個人僵在門口。
司京敘坐在輪椅上,上身穿著剛才吃飯時那件白色襯衫。
現在他,襯衫前襟濕了大片,幾乎透明的布料貼在他胸前,隱隱約約透出玉白色的肌膚。
而那位金尊玉貴、高高在上的少爺,此刻臉上帶著委屈和無奈,眼神含羞帶臊地睨了她一眼。
言不語一激靈。
這也太勾人了。
得虧是自己大哥的園子,但凡換個地方,她都以為是遇上什么山靈精怪了。
言不語吞了下口水,轉身關好門,站在門口,略顯局促,“京、京敘哥哥,你,這是。”
“腿瘸了,手也不好用。”司京敘輕嘆口氣,“你回去吧,我讓龍鈺過來。”
“要不你讓周澤過來呢?”言不語接話,“龍鈺哥看著不像是會照顧人的樣子。”
司京敘偏過頭去不說話,像個脆弱的書生。
言不語好像懂了。
她摸摸鼻尖,試探地問,“要不,還是我來吧,我肯定比他們手輕一點兒。”
“嗯,那就麻煩你了。”司京敘聲音比剛才有了點兒活力。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我應該做的。”言不語走到他面前,強忍著不把目光落在他胸前,“京敘哥哥,你的衣服呢?”
司京敘揚了下頭,“衣柜。”
言不語過去,打開柜門,從掛著整整齊齊的襯衫中,隨手拿了件黑色的出來。
轉身,又是一愣。
司京敘低著頭,正一顆接著一顆地解扣子。
衣領微敞,大片肌膚裸露出來,上面還有水痕。
言不語從頭到腳都熱熱的。
她即刻別開頭,沖進洗手間,再出來的時候,手上拿著條浴巾。
就那么幾顆扣子,司京敘早解完了。
見她過來,開始脫衣服。
他也不是裝,肩胛骨骨裂真的疼。
這兩天穿脫衣服都是周澤幫忙的。
“我來吧。”言不語看他額頭都冒了汗,想也知道有多難受。
她走過去,摒棄所有不該有的想法,動作輕柔地幫他把襯衫脫下來。
接著目不斜視,用浴巾把身上的水珠擦去。
最后,幫他把襯衫穿上,不等他自己動手,直接把所有的扣子都給系上了。
司京敘低低笑了起來,震得他肩膀都疼,“要不給我系上領帶?女朋友?”
“我只會系紅領巾。”言不語把臟衣服收了,又去給司京敘接水。
她像只小蝴蝶一樣,在自己的房間里忙來忙去。
“不語。”司京敘叫她。
“嗯?”
“陪我坐會兒。”司京敘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水,示意她坐下,“陪陪我。”
言不語坐的端端正正,雙手平放在膝蓋上。
沒談過戀愛,第一次跟男朋友獨處,應該聊些什么。
在線等……
“你討厭我么?”司京敘忽然問。
“不啊,”言不語立刻反駁,“為什么這么說?”
“我以為你總躲著我,是討厭我,”司京敘深邃的目光望著她,“不語,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為喜歡,而不是因為感動或者報恩。”
他的眼睛很好看,閃著星星點點的光,這會兒他的眼中除了有自己的樣子,還有那么點受傷。
“京敘哥哥,”言不語想了想,鼓足勇氣同他對視,“如果換做別人,即便是救了我,我也不會跟他在一起的。”
司京敘眉頭舒展一瞬。
他望著她,等她繼續說。
他要是不逼她一把,一輩子都聽不到她的心里話。
“我沒有討厭你,”言不語紅著臉,低頭摳著手,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我只是,沒有談過戀愛,我不知道流程是什么樣子的,我也不知道跟男朋友在一起,應該怎么樣。你別誤會,我不討厭。”
“不討厭,就是喜歡?”司京敘歪著頭看她。
“嗯。”她聲音小小的。
但他聽到了。
大手覆蓋上她一雙手,“再摳就破了。”
言不語依舊低著頭,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握在手中。
“我也沒談過戀愛,”司京敘帶著笑意,“但是不語,我認為,一段好的戀情,應該是讓自己舒服,讓彼此舒服的,你跟我在一起很緊張,你放松些,讓自己舒服點,好不好?”
言不語勾了勾司京敘的手指,抬頭看向他,“就像我媽媽跟叔叔那樣,兩個人在一起,哪怕沒有交流,各做各的事,但他們也不會覺得別扭,對嗎?”
司京敘滿意地笑笑。
多好的孩子,一點就透,這就把兩人的關系定位成老夫老妻了。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