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期抱著紙球下樓的時候,言不語嘴角抽了抽。
現在瞧著,是有點過分了,跟個籃球似的。
蘭心妍跟沈知燁倒是都很好奇,能被女兒保護成這樣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沈云期坐在沙發(fā)邊上,看妹妹拆的仔細,笑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媽,你知道不語多寶貝這個東西么,包成這樣包了一小時。”
蘭心妍更好奇了,“是什么?那邊鎮(zhèn)子好看的茶具或茶杯嗎?”
“等不語揭曉吧,大哥找我呢,我出去一趟。”
沈云期走出大門,沈硯舟筆直地站在那兒,單手插兜,另一手點著煙。
最開始的時候,他好奇,沈硯舟每天這么端著累不累。
接觸下來才知道,人家本來就這樣。
習慣了板板正正,就像他習慣了歪歪扭扭一樣。
“怎么的,沈總,有何指示。”沈云期懶懶地往他身邊一站。
沈硯舟目光朝前,揚了下下巴。
沈云期順著他的目光過去,院子里停著沈硯舟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
“大晚上的,顯擺啥呢。”沈云期輕嗤了聲,“要洗車啊?”
沈硯舟抽了口煙,呼出薄霧,“你的。”
沈云期一愣,“什么?”
沈硯舟被他的反應逗笑,“這是你的車,以后出門,這輛隨便你開。”
沈云期心里有點雀躍,他惦記沈硯舟那車好久了。
老沈就不給他買。
他也拉不下臉來耍無賴要車。
怎么沈老大就給他了?
沈云期壓了下唇角,傲嬌地開口,“你的舊車啊,小爺才不要。”
可亮晶晶的眼神出賣了他。
沈硯舟把煙頭熄滅在一旁的煙灰缸里,“新車,早就定了,昨天才提回來。”
沈云期聽完,也顧不上端著了,快步過去,繞著車子轉了兩圈,還真是新的,車牌號跟沈硯舟那輛都不一樣。
這是早就給他定了?
他直起身子,咳嗽兩聲,清清嗓子,在沈硯舟溫和的目光注視下,慢慢地走到他面前。
“那個…”沈云期聲音不大,謝字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他要是有言不語哄人功力的百分之一就好。
現在也不至于這么尷尬。
沈硯舟輕笑一聲,抬手揉揉他毛茸茸的腦袋,“不用謝,大哥送你的。”
沈云期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紅。
“進去吧,蘭姨看到幸福草一定會很開心吧。”沈硯舟率先轉身。
沈云期遲疑一瞬,跟在他身后走了兩步,望著沈硯舟堅實的背影,他語氣前所未有的誠懇,“大哥,謝謝。”
沈硯舟微微側頭,留給他一個無比俊俏的側顏,“在我這里,你跟不語是一樣的,不用跟大哥客氣。”
沈云期別開頭,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紅著眼眶的模樣。
沈老大最討厭了。
屋內,蘭心妍雙手捧著那個小玻璃瓶,眼睛瞪得大大的,“我從來沒見過這種植物,這叫幸福草?”
沈知燁圍在老婆身邊,“我也沒見過,這么好看的?”
言不語坐在沙發(fā)上, 看見媽媽的笑容,她心里就好幸福。
“覃月說,這個草每年只有一株,而且只有他們鎮(zhèn)子里才有,獲得這棵幸福草的人,會平平安安一生,長命百歲的。”
蘭心妍聽聞,看向女兒,目光滿是心疼,“那肯定很不容易得到,你一定很辛苦才找到,是不是?”
“沒有,我很幸運,摔了一跤就看到了。”言不語一笑,露出白白的小牙,“叔叔,明年這個時候我還去胡桃鎮(zhèn),再找一株送給你。”
沈知燁笑容燦爛,“明年咱們一起去。”
一家五口其樂融融,坐在一起有說有笑。
聊著聊著,說到了司京敘受傷的事上。
言不語剛想張口說,那事和她有關。
沈硯舟把話接了過去,“京敘不小心受傷,好在不嚴重,靜養(yǎng)就好。”
沈云期也不想多說,“老沈,車庫里多了輛勞斯萊斯,那是我的,你可別不小心坐錯了啊。”
“你哪有錢買勞斯萊斯?你把之前的跑車給賣了?”沈知燁今天才到家,還不知道這事。
“這話說的,你也太小瞧人了,”沈云期撥弄了下自己的頭發(fā),“老爹指望不上,老哥能指望上就行了。”
蘭心妍面色凝重,“硯舟,這小子跟你耍無賴了?”
沈云期一梗,“在你們心里我都是什么形象。”
沈知燁和蘭心妍各遞給他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言不語笑倒在沙發(fā)上。
沈硯舟看見言不語樂成那樣,怎么都覺得這車買的值。
眉眼溫和,說話語氣輕快,“云期最近表現很好,無論是作為小沈總還是作為一個哥哥,他都值得被獎勵。”
沈云期挺起了胸膛,冷哼一聲。
沈知燁掃了他臭屁的小兒子一眼,潑了盆冷水,“車有了,加油的錢有么?你好意思讓你大哥給你加油?”
沈云期笑容一僵。
言不語從沙發(fā)上坐起來,像上課積極回答問題那樣,舉起來手,“哥哥,你的油錢我都包了!”
“看看我妹妹!”沈云期驕傲又自豪,“我親手帶大的妹妹!”
沈知燁來了興致,開始逗兒子。
言不語負責在旁邊哄。
過了會兒,沈云期察覺出不對勁了,伸手制止,“打住!你倆一個白臉一個紅臉,挺默契啊,玩我呢?”
沈知燁和言不語對視一眼,哈哈一笑,伸手擊了個掌。
蘭心妍和沈硯舟笑著瞧他們。
“硯舟,明天中午在家吃餃子吧,你喜歡什么餡兒的?”蘭心妍問他。
沈硯舟無所謂,但他想了想,“牛肉的吧。”
“跟不語一樣,她不吃芹菜和韭菜,那咱們明天就包牛肉和海鮮的,”蘭心妍笑笑,“我跟朋友學了個餃子的包法,包出來的餃子像元寶。”
這樣家常的聊天,沈硯舟很少有。
他并不熟悉,但心中卻無比舒服。
“讓他們包就好了,蘭姨要親自下廚嗎?”
“他們弄好,我只負責包,挺有意思的,”說到這兒,蘭心妍想起好玩的事,“不語小時候包的餃子,站不起來,只能躺著,為這她還哭過一場。”
沈硯舟看向那個正在緩和兩父子氣氛的妹妹,心里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