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小姐上次看見我還跟我笑,你也看到了, 老大,帶我去!”
“起開。”
“別呀,老大,你肯定得開車吧,你喝了酒開車,小姐知道了,怎么看你。”阿誠十分精準找到了老大的痛點。
宋景翊腳步一頓。
妹妹那么乖巧可愛、遵紀守法的,大抵也不喜歡別人不懂規(guī)矩。
上次跟著她開車就知道,小孩車開得板板正正,連線邊邊都不曾壓一下。
“則冥送我。”宋景翊轉(zhuǎn)身往浴室走,他身上煙味酒味的,去見妹妹不合適。
“哎…我…”阿誠不服氣地要跟過去。
則冥一個站位擋住了他,“看翊哥洗澡,你是活膩了。”
阿誠:……
宋景翊洗完澡,酒勁兒也下去的差不多了,換了身衣服,清爽走出去。
阿誠雙臂環(huán)胸坐在大門口,高大身軀擋住去路。
則冥一臉無語。
宋景翊到底是把他養(yǎng)大的,語氣十分溫和,“滾開。”
“我不滾,”阿誠一仰頭,“不帶我就不行,要不你崩了我。”
“則冥,槍。”宋景翊毫不猶豫。
“翊哥。”則冥動作很迅速把槍放到宋景翊向后伸出的掌心上。
生怕他等下就反悔,錯過這么好的機會。
“哎哎哎,”阿誠麻利地一骨碌滾到一邊,把大門讓開,“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我上次買來研究怎么做紳士的書還有半本,我去看書了,先生慢走。”
“躲什么啊。”則冥斜了他一眼,以翊哥的性子,這個貨要是不躲,肯定能挨一槍。
阿誠摸摸光頭,嘆口氣。
完了,真失寵了。
宋景翊上了車,打開音響,手指跟著節(jié)拍輕輕敲打。
則冥都看出他心情好了,往常翊哥出門都不愛聽音樂,嫌吵。
他想了想,“翊哥,你打算什么時告訴小姐。”
“這不是在路上了。”宋景翊說。
“我是說,你們是親兄妹的事,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她。”
宋景翊看著外面疾馳而過的樹影,語氣輕飄飄的,“現(xiàn)在不是正好。”
“可是…”則冥一頓,他沒敢說出來。
“可是她在管一群毫無血緣關(guān)系的人叫哥,對嗎?”宋景翊笑著問。
則冥沒說話。
要去見妹妹,宋景翊心情不錯,話也多了,“有什么關(guān)系,我沒那么小氣,叫他們一聲哥,她也不吃虧,小魚好就行了。”
一個稱呼罷了,他不在乎。
“不打算認回來嗎?那老宋總和夫人那邊……”
宋景翊笑容淡去,輕捻下指尖,“你也說了,他是老宋總,至于我媽,我不覺得她的情況能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
則冥閉上了嘴。
翊哥心情不太好了。
孟清芷的情況大家都了解。
把一個以為自己親生的、襁褓中的小嬰兒,養(yǎng)到八歲漂漂亮亮的大姑娘。
能跑能跳,卻在自己懷里咽了氣,她精神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那個孩子離去之后,夫人就出了問題。
情況時好時壞,正常的時候好人一個,會說會笑。
犯起病來,就會不斷地去尋找自己生下的那個孩子。
一旦想起來那個孩子死去,她就會崩潰地再次陷入瘋狂。
國際上多少的精神疾病專家和心理醫(yī)生都看過,沒有任何實質(zhì)性的改變。
只能給她用藥,讓她忘記那個孩子的存在。
這樣她會輕松一點兒。
找到真正的小姐是好事,但對夫人來說卻是未知數(shù)。
一來要回憶起自己養(yǎng)了八年的孩子死掉的過去。
二來要接受那個孩子并非自己親生的事實。
正常人都要去調(diào)整好一陣子,更別說本身就有問題的夫人了。
不過,“小姐這么可愛,夫人看到一定會喜歡。”則冥說。
宋景翊懶懶地朝后一靠,“說的沒錯,我媽一定會喜歡她,但是,做人不能那么自私,小魚沒有做錯任何事。”
當年他們以為那個孩子是言啟航的種,沒人在意送來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要他媽高興就行了。
反正家里錢多,買買東西花花錢,沒有任何影響。
正因如此,小魚才遭受了長達幾年的虐待。
她被迫管那個先天沒種的男人叫爸爸,吃口長毛的綠饅頭還要挨頓打。
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才高興幾年啊,言啟航那個王八又放出來了。
小魚剛接受了言啟航并非自己生父的事實,跟現(xiàn)在的家人過得開開心心。
難道他要在她最開心的時候突然冒出來。
扯一對她素未謀面的男女告訴她,這是她的生父生母,讓她改口不成?
才二十歲的小孩兒,一天天的折磨她做什么。
“先讓她高興幾天吧。”宋景翊的手剛觸碰到煙盒,停了一秒鐘,把旁邊放著的打火機拿起來在手里玩著。
到了山莊,宋景翊在言不語旁邊開了套房,不緊不慢住了進去。
陳默在附近,過去找宋景翊,在門口被則冥拉住。
則冥把來時路上的事跟陳默講了下,“你說,翊哥是暫時的還是一直都不打算認了。”
“暫時的,”陳默是最了解這一切的人,“翊哥有打算。”
說完,抬步進去向宋景翊匯報。
宋景翊半躺在沙發(fā)上,手上拿著打火機轉(zhuǎn),“開瓶酒。”
陳默說了是,拎了瓶酒過來。
“龍鈺在。”陳默匯報,“司京敘的車十分鐘前開了過來。”
“小魚呢?”
“小姐一直在別墅里,沒出來。”陳默給他滿上酒,“翊哥,老宋總可能有察覺。”
宋景翊嘲諷一笑,“他要是沒這些能耐,早讓人砍死了。”
“那小姐這邊…”
老宋總的性子,如果知道自己有這么一條血脈在外面,怕是會直接把人搶走。
“有我在,誰也別想碰她一根頭發(fā)絲。”宋景翊喝了口酒,說話時臉上表情已然變得柔和,“她不能像我一樣,也不能像那個孩子一樣,她就該這樣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
他小時候沒人守護著,現(xiàn)在他有能力了,妹妹就可以按照她自己的意愿活著。
沒有人能強迫她。
任何人都不能。
陳默坐在一邊,沒提夫人的事。
他最清楚,翊哥在得知小姐存在時,對夫人是有怨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