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語第一反應就是給沈云期打電話。
撥電話的時候雙手顫抖連手機都拿不穩。
好不容易打出去,響了兩聲卻出現忙音。
再打過去,就已經是暫時無法接通了。
坐在床上的她,微微發愣,這是給她拉黑名單了?
來不及生氣,又連忙去微信聯系。
紅色感嘆號出現的那一刻,言不語腦袋嗡的一下。
有這么幾秒鐘的時間,她大腦是一片空白的。
可現在沒有時間去傷心,她搓了搓臉,她得想辦法。
她得讓沈云期活。
她都重生一次了,如果連沈云期都救不回來,她重生的意義又在哪兒。
雖不情愿,但她還是把電話打給了王雅琪。
跟商量好似的,剛才還能看到她朋友圈,現在就已經是紅色感嘆號了。
言不語深吸一口氣。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刻找到沈云期。
王雅琪的動態是半小時前發的。
以她愛慕虛榮的勁兒,肯定是要出國滑雪的。
飛機八成還沒起飛,她還有時間,但不多。
可是京市好幾個機場,他們的目的地在哪兒,中途會不會去轉機,她一無所知。
對于她來說,無異于大海撈針。
在機場候機的沈云期從洗手間出來,看到王雅琪在撥弄他的手機,眉頭皺起來,“誰讓你動我手機的?你怎么知道我密碼?”
王雅琪立刻鎖屏把手機遞過來,“寶貝,你剛才給我的時候沒有鎖屏,我只是幫你掛掉了一個詐騙電話而已啦。”
她嬌笑著撲進沈云期的懷里,“人家好期待跟你一起去澳洲滑雪哦,人家還是第一次去那里呢,到時候給你舉辦一個盛大的生日party好不好?”
沈云期心里悶悶的,小蘑菇前幾天送他一箱眼藥水后就沒理過他。
微信也不發一個。
他其實不想去的。
言不語從小到大都很怕雪山,也從不讓他去。
他是答應了的……
可是這次,他是真的有點吃沈硯舟的醋,怎么他一出現就撿了個現成妹妹。
偏偏言不語也跟他不是一條心,事事向著沈老大。
本來在沈硯舟面前就自卑的他,越想越生氣。
如果,如果妹妹給自己打個電話,或者發個信息,他就不去了,真的。
言不語這邊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沈硯舟前天剛去港城出差,現在又是凌晨。
她此刻顧不得打擾不打擾,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沈云期的命重要。
那邊響了幾聲,沈硯舟才接聽,背景音有些嘈雜,他還在應酬。
“不語?還沒睡?出什么事了?”沈硯舟意外的,妹妹幾乎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
她懂事有分寸,更不會半夜打過來,肯定有事。
“大哥、是這樣,我找不到沈云期了,你能幫我找一下嗎?”
“別急,”沈硯舟沉著臉往清靜的角落走,妹妹聲音帶著哭腔,“慢慢說。”
言不語深吸一口氣,他們不會知道沈云期會在自己生日前死于雪崩,她說出來也沒人信。
“大哥,我要找哥哥,他跟女朋友一起去滑雪,但他不能去,我聯系不上他,你有什么辦法能查到他在哪個機場嗎?我要見他。”
沈硯舟越聽眉頭越深,言不語是急壞了,向來穩重的她說話都沒有邏輯性了。
“你別慌,我讓人查,等下給你回復,”沈硯舟頓了下,“你是不是做噩夢了?自己一個人害怕是不是?你可以找蔣姨陪你睡。”
“不是,大哥,不是,”言不語抓了把頭發,“你別問了,快點幫我找行嗎?”
沈硯舟沉默一秒鐘,“好。”
言不語拿著手機又試著給沈云期打了幾次電話,都是正在通話中。
她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心急如焚。
突然腦海里閃過夢中的一句話。
有事就找司京敘。
言不語眼前一亮。
他人在京市,今天白天他還來給自己送了魚,十點多那會兒還發了晚安。
就是不知道他睡了沒,有沒有起床氣,晚上睡覺會不會像自己一樣調靜音。
一定要接啊,一定要接。
言不語眼里含著淚,滿懷期望給司京敘打了過去。
比沈硯舟接聽的還快。
司京敘帶著睡意微微沙啞的嗓音在深夜里如同天籟,“不語?”
“京敘哥哥,你能不能幫我找我哥哥。”言不語聽到他聲音那一刻,眼淚瞬間滑落,心里卻安定了一分。
“你哥去港城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司京敘打著哈欠坐起來,伸手打開床頭燈,“做噩夢了?我現在過去陪你。”
“不是大哥,是我哥哥,沈云期,”言不語抹了把淚,“京敘哥哥,他要去滑雪,但我不知道去哪兒,你現在能不能不問為什么,直接幫我找到他,我必須趕在他出發前找到他。”
司京敘聽見她呼吸不對,知道她在哭。
僅存的那點困意也不見了,他聲音沉穩,“不哭,把他手機號和身份證號發我,我馬上來你家。”
言不語掛了電話,即刻按要求給他發過去。
她在臥室已經待不住了,換了身衣服就往樓下跑。
半個小時,坐立難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直到司京敘打電話讓她出門。
司京敘站在車外等她,看見她出現那一刻,眉頭立刻皺緊。
原本柔順的長發散亂著,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紅腫不堪。
衣服也是隨意拿的,都沒挑成套的穿。
穿著家居拖鞋,邊跑邊抹淚。
“沈云期卷了你的錢跑了?”司京敘扶住差點絆倒的言不語,沒好氣地開口,“多大的事至于讓你哭成這樣。”
言不語搖搖頭,眼淚止不住的流。
終于有能幫她的人來了,“你找到他沒?”
司京敘掏出手帕給她擦臉,“找到了,上車,京敘哥哥親自帶你抓他去。”
路上他多余的話一概不問,就緊緊攥著言不語冰涼的雙手。
“我大哥。”言不語這才想起來要跟沈硯舟說一聲。
“我跟硯舟通過話了,現在我是言不語的監護人,你全權交由我負責。”司京敘低頭盯著她,“餓不餓?”
言不語搖搖頭,她現在只擔心沈云期,身體上的不適被她刻意壓下。
司京敘沉著臉看她,從沒見過她這樣。
就她這個別扭從不主動找人的性子,能在半夜給他打電話,那預警級別已經是紅色了。
沈云期到底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