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征低頭,疑惑的看著丁一一。
“沈明征,我哥寄給我的五香瓜子,被趙政委沒收了,他非說我是敵特,然后把瓜子全拿去了,那個瓜子可貴了,差不多一塊錢一粒呢,我哥說那是他在滬市的朋友送給他的,咱們這邊都買不到。
不知道趙政委是不是也覺得五香瓜子好吃,死活要沒收,不過當時他說了,若我不是敵特,就把沒收的瓜子賠給我。”
頓了頓,她看向韓勝利:“韓處長也聽到了,他可以作證。”
其他士兵一聽,都驚呆了。
一塊錢一粒?那瓜子怕不是金子做的?
不過趙政委沒收人家那么貴的瓜子,這背后的動機實在是......
沈明征看向含韓勝利:“我們軍人不可以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你們政治保衛處不僅要負責敵特問題,也要保衛老百姓的利益,既然你是證人,那你就去負責把賠償要出來,還給老百姓。”
韓勝利:“......”
他感覺自己好像上了賊船,下不去了。
找政委要錢,這明顯是費力不討好的活。
見他不說話,沈明征語氣壓低了幾分:“有問題?”
韓勝利立刻站直身體,敬禮:“報告團長,沒問題,保證完成任務。”
那些瓜子,估計得賠一萬塊左右,政委絕對會將他列為除了團長之外的第二號敵人。
得,他的小命以后就徹底指望團長罩著了,就像孫大剛一樣。
他明白團長的用意,不接受墻頭草,要么徹底歸順、要么就是敵人。
這一刻,他覺得團長變了,變得更霸氣,也更凌厲。
沈明征抱著“老百姓”丁一一走出了團部,向家屬院走去。
而韓勝利打開了審訊室的門,帶著保衛處的幾個士兵一起去數瓜子。
這瓜子要當著趙有福的面數,以免他不認賬。
趙有福氣的在審訊室大罵,韓勝利當做聽不見。
保衛處的那幾個士兵,被嚇得戰戰兢兢的,但老大沒發話,他們只能聽話的干活。
孫大剛看了眼那成堆的瓜子,過來湊熱鬧。
他好奇的看著那瓜子,除了比平常的瓜子大一些,倒是沒看出任何區別。
他懟了懟在旁邊監督的韓勝利,小聲嘀咕:“這瓜子真是金子做的?”
韓勝利從口袋里拿出一粒瓜子,遞給他:“嘗嘗,很特別。”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你多在嘴里含一會兒再吃。”
要是像他一樣第一粒直接快速吃了,還把皮給吐了,那也太浪費了。
那瓜子皮上味道很足,好吃的很。
孫大剛將信將疑的將瓜子放到嘴里。
按照韓勝利說的那樣,并沒有立刻吃掉,而是先在嘴里含了一會兒。
這一含,就含出味道來了。
那是一股特別的香味,還帶著淡淡的咸。
等到將瓜子皮含的沒啥味道了,他才用牙齒嗑開瓜子皮,吃里面的瓜子仁。
瓜子仁也帶著香咸,混合著果仁香。
這TM是瓜子?簡直太好吃了!
吐出瓜子皮后,孫大剛伸出手,然后碰了碰韓勝利的手肘。
看著他伸到面前的大手,韓勝利捂緊了口袋:“沒了。”
他才得到一小把,開玩笑,這可是一塊錢一粒的瓜子,能給孫大剛吃一粒就夠可以的了。
剛才給出去他就后悔了。
居然還想要?他咋不想屁吃呢!
“你就摳吧,摳死你得了。”孫大剛不滿的嘟囔:“剛加入新陣營,也不看看誰是前輩,以后別求到我頭上哈。”
聽著他的威脅,韓勝利默默地翻了個白眼,然后不舍的從口袋里又抓出一小捏瓜子:“就這些,多了真沒有了。”
孫大剛看著那一小捏瓜子,立刻接過來,另一只手攬住了韓勝利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你放心,以后老哥肯定罩著你,有啥事咱哥倆互相通個氣兒。”
話落,他將瓜子放在了兜里,并沒有吃。
“你咋不吃?”韓勝利問。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光桿司令一個,我得留著給我媳婦和兒子吃。”
韓勝利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還是個癡情種。”
“跟團長學的,這可是咱們團的優良傳統。”
孫大剛一副驕傲的樣子。
若是以前別人這么說他,他可能還會不好意思,或者覺得沒面子,但自從見識了團長有多寵媳婦后,他就覺得這不是一件不好的事。
韓勝利想到沈明征看向丁一一那深情又飽含心疼的目光,不禁問道:“聽說團長在家總受氣,是真的嗎?”
“團長那是疼媳婦,而且團長說了,疼媳婦的男人會發達。”
他不知道的是,那句話是丁一一說的。
“行了,我回去了,有啥事以后互相照應著點。”
這意思就是,以后都是自己人了。
孫勝利聽懂了他話里的暗示。
看著孫大剛的背影,突然有些羨慕他。
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好像還挺好。
也不知道他啥時候能過上這樣的生活......
此時的沈明征,抱著丁一一回到家屬院。
一路上,他都沒有說話。
丁一一窩在他的懷里,隨著他走路在他的懷抱里一晃一晃的,有些困倦,便也沒有說話。
到了家里,小軍并不在,丁一一問道:“小軍呢?”
“被帶走問話了。”
丁一一皺眉:“他會被為難嗎?”
“我已經讓人和那邊打招呼了,不會太過為難他,不過畢竟他和張翠蓮一起生活了幾年,要問他的問題比較多,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
丁一一這才放心。
還是家里暖和。
丁一一脫了羽絨服和羽絨褲,坐在炕上暖腳。
沈明征又去灶坑里添了些木炭,然后給丁一一打洗澡水。
鍋里每天都會放很多水,只要燒木炭,就會添一大鍋水溫著,方便丁一一晚上洗澡。
丁一一坐在大木桶里,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因為她洗澡的時候不習慣沈明征在旁邊,每次她洗澡時,沈明征都會去洗漱。
晚上,兩人躺在被子里,沈明征抱緊了丁一一。
今晚的他,話很少,比平時更加沉默。
丁一一察覺到他的異常,問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