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間又重回寂靜,
只是不一會,只聽"咔嗒" 一聲輕響,
磨砂玻璃后映出的人影緩緩移動 ——
只見身形高達190的男人推開隔間的門,身形在狹窄空間里投下極具壓迫感的陰影。
黑色真絲襯衫包裹著充滿力量感的肩背,走動時隱約可見布料下肌肉的流暢線條,他邁步的姿態帶著貴族式的慵懶,定制黑色西褲包裹著修長有力的雙腿,皮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響像節拍器,在空曠的地方里蕩開回聲。
男人緩步走向洗漱臺,他停在鎏金鏡前,骨節分明的手按下鍍金水龍頭,透明的水流在他青筋微凸的手背上濺開細碎水花。
緊接著慢條斯理地按壓著洗手液泵頭,透明液體涌出如融化的水晶,帶著冷杉香。
指腹搓出泡沫時,指縫間的旋渦像碎裂的云,他搓洗的動作格外精細,隨著十指交疊的動作拉出晶瑩的沫。
水流沖凈泡沫時,他抬手捋發,指腹沾著水珠劃過發梢,抬頭與鏡中的自己對望。
鏡中人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那雙碧藍瞳孔微微收縮著,深處卻涌動著無人能窺見的暗流。
鏡面映出一張令人屏息的面容,輪廓深邃如刀刻,高挺鼻梁下薄唇緊抿,金發如同被陽光親吻過的麥浪,有幾縷不馴地垂落在飽滿的額前。
水珠順著他的下頜線滑落,途經喉結鋒利的弧度,最終消失在微微敞開的領口深處。
等秦妄出來時就看見那個男人正慵懶地陷在沙發深處。
二郎腿疊著,指尖輕點扶手,跟身旁的厲執修及身邊的少年,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顯然這一桌是除了今日大婚的新人外最受矚目的組合 —— 這一隅自成一方天地。
宴會休息區,擺放著一組 U 型的真皮沙發,猶如一個微型的權力旋渦,吸引著人們的目光。
幾位男性端坐其中,明暗交界線恰到好處地將他們與外界分隔開來,年紀不一卻個個容貌出眾,氣質卓然。
成熟男人們是身家過億,身居高位,執掌經濟命脈的決策者,舉手投足間自帶久居上位的壓迫感、姿態從容地坐在真皮沙發上,猶如盤踞在王座上威嚴的雄獅。
而那些氣質出眾的年輕面孔同樣令人移不開視線,相比之下,少年們則更像一群蓄勢待發的獵豹。
都是現階段最為備受矚目的新生代,眼神銳利如鷹隼,鋒芒藏不住,各個都帶著與生俱來的優越感。
在他們周圍三米的范圍內,似乎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只見裴晉唇邊還掛著溫文爾雅地笑,儼然一副野獸吃飽后饜足的模樣。
跟開始的死人臉模樣完全不一樣。
男人似笑非笑,他緩步走向沙發,走到秦末臨身旁坐起,身旁少年看見來人,不以為意地搭話:
"大哥,你平時不是挺厲害的,什么時候幫我把那女人身邊礙眼的男人殺了,替你弟弟促成一段好婚姻。"
秦妄聽著他毫不收斂的狂妄,難得好脾氣的沒有訓斥,心里卻暗罵蠢貨,
心心念念的女人早都和別人勾搭在一起,他還在嫉恨一些無關緊要的人。
男人未搭理,倒是他身旁的裴少虞搭上了話。
裴少虞嗤笑,
“不跟他在一起跟誰在一起?你除了一身發達肌肉你還有什么?”
“怎么,被你哥關一段時間看來也沒治好你嘴賤的毛病。”
說這話可真是戳到了裴少虞的痛處,要知道,他昨天才剛剛被下令放出來。也許是他哥哥還念著那么幾分兄弟情分。
又或許是因為那女人即將結婚,以為他會就此放下,真是可笑。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嗆聲著,誰也不肯相讓。
秦妄完全沒有想要參與到他們幼稚的對話中。
他別有深意的眼神直直地看向了裴晉,似笑非笑地說道:
“裴先生,真沒看出來你倒是擅長變臉,這么快就把那張冷臉給收起來了。”
裴晉聞言,緩緩地抬起眼皮,看了秦妄一眼。
他那狹長而又冷淡的眼底,此刻盡是如墨般的顏色,讓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就在他剛想要開口回應的時候,突然見到傅聞璟半摟著黛柒走了過來。
黛柒其實本來并不太想來這里的,因為她覺得這個場面實在是有些尷尬。
且不說她跟裴家的兩兄弟都有些牽扯不清,單就說在場的秦家兄弟倆,一個腦子不太正常,一個又總是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應付。
這么一看,反倒是厲執修和時傲這兩個人,在這場合中顯得最為正常了。
她能感覺眾多視線里,總有幾個焦灼的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她,她佯裝看不見,
硬著頭皮向每個人都問了好后,借口要去找父母聊會就離開了。
黛柒離開人多的地方,走到一處無人的走廊角落,剛準備想呼喚001出來,
余光卻瞥見秦妄從另一頭走來,姿態卓然,她睫羽輕顫,連忙撇開視線,
誰料男人路過她身旁時,他的手臂卻"不經意"撞過她,
"唔!"
本就腿軟的她瞬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在冰冷的地面上,腰間突然傳來一股大力,將她死死箍住。
"這么不小心?"
男人的聲音貼著耳廓傳來,溫熱的呼吸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他環在她腰際的手臂如鐵鑄般牢固,掌心溫度透過單薄的禮服面料灼燒著她的肌膚。
這個姿勢讓她的后背完全貼合他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
“黛小....哦不,現在是傅夫人。”
"看來夫人今日真是操勞過度。”
男人的話帶著一種含蓄的暗示,酥的她腿一軟,險些又摔倒。
"腿都軟了?"
黛柒的耳朵瞬間泛紅,指尖絞著裙擺,想推開他卻使不出力氣。
秦妄的力道微妙得讓人分不清是試探還是挑逗,手臂越收越緊,將她完全困在墻壁與他之間,不留一絲縫隙。
走廊燈光在他身后形成陰影,將她完全籠罩。
黛柒被迫仰著頭,強行繃著表情,平靜看著他道:
"秦先生,謝謝您,但請先放開我。"
秦妄非但沒放,反而低下頭,鼻尖幾乎碰到她的側臉,
"松開能站的穩嗎?"
他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她腰側的軟肉,力道逐漸加重,腰間的手臂像鐵箍,將她鎖得死死的,連呼吸都帶著他的氣息,她慌亂得幾乎窒息。
"我要去找我父母了。"
她偏過頭,避開他炙熱的視線,聲音帶著哀求。
秦妄的動作頓了頓,終于松開手,卻在她轉身的瞬間,指尖輕輕劃過她的尾椎 ,那觸感像電流,激得她腳步一個踉蹌。
"去吧。"
他的聲音恢復了平時的淡漠,眼底卻翻涌著墨色。
"記得早點回來,別讓你的新郎等急了。"
而女人是頭也不回就就走了,獨自留下男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嘖。
又是這副傲人、不理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