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銀紗鋪滿庭院,黛柒坐在庭院秋千上,衣裙被夜風吹得鼓起,像一朵即將飄落的曇花。
她輕輕晃動秋千,發(fā)絲被月光染成淺金色,神情呆呆地望著池水面倒影,聲音輕得像怕驚動沉睡的睡蓮:
"001。"
懸浮在她肩頭的藍光幽靈微微閃爍,
"這具身體的原身去哪了?是去了我的世界嗎?"
【宿主,并不是?!?/p>
001 的聲音比平時低沉,光暈泛起細微波紋,像被石子擊碎的湖面
黛柒眉頭緊皺,手指不自覺地緊緊纏繞著秋千的繩索,繩索在她的指尖勒出了淡淡的紅痕。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困惑和不解:
“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我們明明長得一模一樣,卻被分隔成了兩個世界?!?/p>
“為什么這個世界就被認定為是虛假的,你們有什么依據(jù)來做出這樣的判斷呢?”
001 的藍色光芒開始閃爍,同時還伴隨著細碎的電流雜音,仿佛它也在為這個問題感到困擾。
【宿主,世界的真假并不是由 001 來判定的,每個人都有其自身的時間線的?!?/p>
“那由誰來判定呢?”
黛柒毫不客氣地打斷了 001 的話,秋千也因為她的動作而停止了搖晃,她直直地盯著 001,
“你說這世上真的存在注定的時間線嗎?”
001 的聲音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說道:
【宿主,這個問題自我誕生以來就是如此。個人的時間線是注定的、不可改變的,我作為系統(tǒng)的最終使命,就是奉天道之命,協(xié)助宿主糾正原本的時間線】
"糾正?在我來之前這個世界就出了問題?"
【是的宿主,在你來這個世界之前,這個世界就已崩坍過一次?!?/p>
“那你可以告訴我,在這個世界我什么時候會死嗎?”
001 的光暈輕輕地蹭了蹭她的手背,那溫暖的觸感讓黛柒稍微放松了一些。
【宿主,你確定你想知道嗎?】
黛柒皺起眉頭,有些煩躁地踢了踢地面,
“哎呀,我不搶男主,不搞破壞,當個路人不行嗎?難道我非得死嗎?”
001急忙解釋道:
【宿主,只要主時間線存在,其實是允許行為變量的。但是主時間線無法改變的話,因為變量行為而產(chǎn)生的分支,后果也不完全保證是好的?!?/p>
黛柒心中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
“那我死了以后我就能回去嗎?”
【這個世界的時間線完成以后,001 也只會被告知任務完成。但是001 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世界的時間與宿主原來的世界不同步?!?/p>
黛柒沉默許久,重新蕩起秋千,裙擺掃過青草,帶起細碎的露珠,
所以,即使我安然活到最后,我也是有機會回到原來的世界。
書房內,男人們早已離去,只剩下一片空蕩蕩的寂靜。
裴晉是獨自離開,厲執(zhí)修和秦妄則因為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自然而然地選擇一同乘坐一輛車離開。
黑色的轎車在雨夜中穿行,車窗外的霓虹燈光透過車窗,如流水般在秦妄和厲執(zhí)修的臉上投下流動的光影,面容在黑暗中若隱若現(xiàn)。
后座上,兩人高大身影沉默如漆,秦妄的左手食指有規(guī)律地在大腿上輕輕敲打,發(fā)出輕微的聲響,右手肘撐在一旁,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
厲執(zhí)修緊閉著雙眼,雙臂交叉在胸前,突然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你跟她是什么關系?”
過了一會兒,秦妄才緩緩啟唇,同樣用平淡的語氣道:
“什么關系,你覺得呢?”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調侃,但厲執(zhí)修的眉頭卻幾不可察地皺了起來。
“你以為你的那些小動作能夠瞞過其他人嗎?”
厲執(zhí)修的聲音依舊平靜,
秦妄不以為然道,
“我控制不住那有什么辦法?再者,我也可從來沒有說過要隱瞞?!?/p>
沉默了片刻,秦妄轉頭看著厲執(zhí)修,看著他又要想說些什么的樣子,他想也不想的就打斷:
“打住,有這功夫說我,不如去說另一個人?!?/p>
厲執(zhí)修自然清楚對方所指的是誰。
早在之前,他就察覺到裴晉和那個女人之間的的不對勁。
尤其是在大婚當晚,裴晉的態(tài)度更是毫不掩飾,讓人一目了然。
他看得真真切切,兩人從洗漱間走出來,女人的神態(tài)和腰背上都有明顯的痕跡,嘴唇的紅腫,眼角的泛紅,顯然是經(jīng)歷過什么**上的摧殘,而男人的態(tài)度更是不言而喻,一切都太過明顯了。
她的臉上,還掛著尚未干透的淚痕,兩人之間的氛圍異常曖昧,他稍加留心觀察就知道他們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激烈的纏綿。
然而,那又怎樣呢?他絕對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輕易打破現(xiàn)有的平衡。
無論是裴晉和她的有染,還是秦妄對她的糾纏,又或者是傅聞璟對那女人異常奇怪的信任感。
他也不會讓一個女人成為影響他決策的因素,更不會因為她而破壞現(xiàn)有的局勢。
轎車穿過隧道,黑暗瞬間吞噬一切。
厲執(zhí)修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那是你們之間的事,和我無關,別耽誤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