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柒不悅地皺眉:
“你一個大男人為什么這么斤斤計較?”
將目光轉向一旁,巡視完后沉默不語的厲執修,挑釁地指了指他,狐假虎威地繼續說道,
“那我要他保護我,不需要你。”
“呵。”
秦妄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但那笑容卻未達眼底。
他的后槽牙緊緊地咬著,發出輕微的嘎吱聲,仿佛在努力克制著內心的不滿,湛藍的瞳孔閃爍著,透露出絲絲寒意。
他呼吸如同一股熱浪,輕輕地噴在她的唇上,
“夫人,這可由不得你選。”
只聽到“咔嗒”一聲脆響,是軍靴碾碎彈殼的聲音,在這僵持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
只見厲執修走近,面不改色的側身,動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高大的身影如同屏障一般,橫亙在她和之間,將兩人徹底隔開。
他垂眸看向黛柒,原本冷硬的面部輪廓竟然在瞬間透出了幾分柔和。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緩緩響起,
“你剛才做得很好。”
黛柒的眼睛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亮了起來,她喜出望外地轉過頭,滿臉得意地沖著秦妄揚起下巴,
那模樣活脫脫就是一只邀功的小獸。
她的眼尾眉梢都洋溢著喜悅,仿佛在向秦妄炫耀著什么。
秦妄聞言,那雙深邃的眼眸危險地瞇起,緊緊地盯著她那副邀功的小模樣,
他自然明白厲執修的想法,
畢竟同為男人,有些事情無需言明。
"好,夫人都這么說了......"
嘴角勾起抹涼薄的笑,
"既然不需我,那到時遇到危險可別哭著喊我的名字來救你。"
話音未落,他轉身便走,留下道決絕的殘影。
連傻子都看得出,這位爺此刻的火氣能燒穿屋頂。
兩人留在原地,女人一臉茫然,她想不通男人為何突然如此動怒。
她猶豫了一下,剛想開口詢問身旁的人他是不是身體不適,
然而,厲執修卻突然側過頭,目光掃了她一眼,開口道:
“人雖已清完,但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趁亂摸上船,
"在徹底排查前,別急著回房,先去我那待一會。"
女人被他的話打斷了思緒,原本想要說出口的問題也瞬間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她連忙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厲執修見狀,轉身邁步向前走去,黛柒急忙跟上他的步伐。
黛柒跟著男人穿過幽長的艦橋走廊,海風裹挾著硝煙的氣息從半開的舷窗滲入,
男人步伐沉穩,黛柒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乖順地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厲執修的辦公室內,燈光昏黃,映出一室冷肅的輪廓,
這間屋子大而空曠,陳設極簡,幾乎沒有其他多余的裝飾。
唯獨一面書墻格外醒目,深褐色的木質書架直抵天花板,密密麻麻的書籍整齊排列,從古希臘哲學典籍到現代彈道學專著,燙金書脊在燈光下泛著陳舊而神秘的光澤。
"隨意坐。"
厲執修脫下軍裝外套掛在衣架上,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襯衫,肩線凌厲。
黛柒應了聲,目光卻不自覺被那面書墻吸引。
她走近,指尖輕輕劃過書脊,黛柒的目光卻被書墻最高層那抹突兀的紫色攫住了,書名古怪,皮質封面上燙金的書名扭曲如符咒,像某種古老的密文。
她伸手去夠,卻差了一截。
女人嘗試踮起腳尖,裙擺因動作微微揚起,繃出優美的弧線,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踝。
指尖距書脊僅寸許時,后背貼上一堵溫熱的墻。
一只骨節分明的大手越過她頭頂,輕松取下那本紫皮書。
厲執修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后背,軍裝布料摩挲著她的肩胛,
他左手撐在她耳側的書架上,右手取下書籍時,襯衫袖口擦過她耳垂,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白色軍裝與黑色長裙的身影交疊在書墻前,宛如古典油畫里的禁忌構圖。
這畫面,曖昧得令人屏息。
厲執修垂眸,正欲開口,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
"進。"
下屬推門而入時,目光在兩人交疊的身影上凝固了半秒,隨即迅速垂首,
"長官,船上已排查完畢,未發現異常。"
"嗯。"
厲執修淡淡應聲,只有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那本紫皮書的封皮,
"繼續警戒。"
未松開手中的書,也未退開半步。
她仍被他困在書架與胸膛之間,呼吸交錯,近在咫尺。
副官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微妙地停頓了一瞬,隨即低頭退了出去。
下屬退出門后,門關上的剎那,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凝成了實質。
黛柒驚覺時,厲執修已退至三步之外,將紫皮書遞到她面前。
黛柒接書的指尖觸到皮質封面,才發現那些 "繁錯文字" 竟是某種象形符號 ,
扭曲的線條像糾纏的蛇,在光線下仿佛微微蠕動。
她好奇地翻開扉頁,內里的字符更如天書,墨色筆跡在泛黃紙頁上洇出古老的氣息,里面的內容同樣讓人摸不著頭腦,密密麻麻的文字像一群亂舞的螞蟻,讓人眼花繚亂,完全無法讀懂。
"這是..."
她的指尖撫過那些扭曲的文字,
翻開內頁,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間夾雜著血色批注,某頁邊緣甚至殘留著疑似彈孔的焦痕。
女人掀開書本她不禁皺起了眉頭,
男人靜靜地看著女人無措的模樣,他輕聲解釋道:
“阿茲特克祭祀用來預測時空裂隙的典籍,只是文字系統尚未完全破譯。”
黛柒驚愕地抬頭,他竟還研究這種偏門學問?
她想到什么似的,抱緊書本如獲至寶:
"那這本能借我看嗎?"
厲執修沒想到女人也會對這種書籍感興趣,倒也頷首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