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晉立在門框投下的陰影里,眉眼輪廓冷峭,帶著揮之不去的郁氣,臉色冷淡至極,黑色襯衫嚴絲合縫地裹著精壯身軀,襯得他皮膚更白皙,袖口鉑金紐扣泛著森冷的光。
他抬手松領口的動作優雅如常,卻讓黛柒想起毒蛇吐信。
他緩步走近,
"見到我很驚訝?"
"還是怪我打擾到你們的好事了?"
裴晉聞到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混雜的氣息,想也不用想,這里發生了什么,令人惡心的作嘔。
秦妄笑出聲,藍眸里閃過挑釁的光,
"知道打擾到別人了,還要問?"
裴晉不理會,目光掃過地上染血的繃帶,在女人凌亂的睡裙下擺停留片刻,
黛柒察覺氛圍不妙,她試圖下床逃離,卻被秦妄一把扣住腳踝,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寶貝想偷跑?”
這賤人!怎么能在別人面前這樣喊她!
裴晉琥珀色瞳孔里沒有一絲光亮,像兩塊冷凝的曜石,正死死盯著她泛紅的唇角,聲音又低又慢,喜怒難辨,
"著急走什么?剛才不是玩得很開心?"
在裴晉又想開口問話之前女人趁機怯怯的呢喃出聲,
“我...我只是想上廁所 。”嗓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
真的假的男人自然也不想深究,
秦妄松開鉗制的手,任由她像尾銀魚般從懷中溜走。
他支起身子,看見裴晉陰沉的表情時勾起唇角。
她自然懶得看他們狗咬狗,黛柒趁著兩人對峙的空隙,穿上拖鞋抬起腳步就跑,
裴晉看著擦肩而過逃跑的女人,并沒有做阻攔。
裴晉半垂著雙眸看著一臉無畏的秦妄,疏冷的面容,勾著唇笑,那笑意不達眼底,
"一股發情味。"
“這么想死,也得選個死的體面的方式。”
秦妄聞言低笑,懶懶的抬起眼皮看向他,毫不收斂鋒芒的藍眸如同開過刃的尖刀,
“借你吉言,”
“死在她身上,倒也是體面的死法。"
"況且,你又有什么資格在這不滿——,"
"自然比你更有資格。"
裴晉截斷話頭,精致的桃花眼微微瞇起,甚至帶著幾分不屑,不欲與他廢話,轉身就走,
秦妄望著男人的背影,藍眸里的鋒芒絲毫不減,緩緩吐出一句,
“裝貨。”
衛生間剛推開一條縫,黛柒就被一股力道猛地拽入懷抱。
她被不知何時在一旁等候著的男人攔腰抱起,不由分說地強行帶回房間,
像白天傅聞璟在沙發上抱她那般坐著,
這個吻來得兇狠又纏綿,裴晉的舌尖撬開她齒關時,他故意放慢節奏,變得輾轉而緩慢,被癡纏著,格外磨人,
卻又在黛柒快要適應時突然加深,越發激烈,攪得她舌根發麻,黛柒整個人都軟倒在他懷里。
這個吻并沒有持續多久,男人便松開她。
他用指腹,揩了揩她唇角那道亮晶晶的口水,松開前還特意帶著懲罰的意味咬了下她粉嫩的小舌。
“唔。”
黛柒吃痛皺眉,百般不情愿的皺巴起小臉,
“我不喜歡這樣。”
“那你剛剛還騎在他身上?’
裴晉的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手腕,聲音輕柔得讓人害怕,
"什么時候的事。"
女人的心跳陡然加快,她腦子光速轉動著,一時間也想不到好的措辭,只能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忘、忘了。”
“我們什么也沒做,就是親了幾下。"
滿口謊言。
裴晉慢慢地靠近女人,他的嘴唇幾乎要貼到她的耳垂上,溫熱的呼吸如羽毛般輕拂過她的肌膚,帶來一陣酥麻的感覺。
"撒謊的壞孩子……是要受罰的。"
他在她耳邊低語,那滿含不明意味的話語,讓女人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她下意識地想抬起小手,想給這渾不吝的男人一巴掌,手卻在即將打到男人臉上的瞬間,與他深不見底的目光交匯。
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卻仿佛能洞悉她,手硬生生地在半空中被截住了,
她垂下睫毛,像是要掩飾自己的慌亂,突然低下頭,
"這里臟了……"
然后笨拙地用手揩著男人的襯衫,
"我幫你拍干凈……"
裴晉并未與她過多計較,女人卻還毫不示弱地抵住他的胸口,
她瞥見男人那張原本就黯沉的面龐,此刻更是如陰云密布一般,
這些人總愛對她擺臉色。
她看著心中也有些煩悶,悶聲悶氣地抱怨道,
“又不是我想這樣的。”
裴晉頗為懶散地倚靠著,一只手卻占有性地搭在她膝蓋上,襯衫領口松散地敞著,
男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忽然傾身低下頭,高挺的鼻梁幾乎貼上她頸側,湊近她聞了一下。
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黛柒呼吸一滯,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拂過脈搏,
三秒后,男人猛地皺眉,像聞到什么令人不悅的氣息,
"身上臭死了。"
他慢條斯理地直起身,不緊不慢的說著。
黛柒耳尖瞬間燒得通紅,憤憤不平地反駁道:
"那你別抱我。"
她作勢要掙開,卻被那只搭在軟肚皮上的手驟然收緊。
“我也不喜歡別人抱我!”
他算是明白了,她這張小嘴除了適合被狠狠親吻堵住以外,脫口而出的大部分都是假話。
明明白天她還在其他男人的懷里笑得格外開心。
目光在女人身上停留了幾秒后,忽然放低了聲音,
“那你就拒絕他。”
語氣帶著幾分循循善誘的意味,像在哄誘孩童,
黛柒聽著,眸光微動,卻并未立刻回應,只是沉默著。
裴晉見狀,心中有些恨鐵不成鋼,他伸出手,輕輕地捏住了女人臉頰上的肉,略帶不滿地又繼續說道:
“你就不會反抗他嗎?”
她一下感到不滿,眉眼卻又委屈的厲害,他怎么好意思跟她說這句話的。
小手有一下無一下的扣弄著男人襯衫上的紐扣,像是在猶豫著什么,想了一會才躊躇的無奈道說道,
“我打不過他呀.......”
不僅是秦妄,她想了下,所有人她都打不過,就連那幾個小畜生她也打不過。
這倒是實話。
男人盯著她這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
話都到這份上了,她又怎么會不知道男人已經知道她和秦妄的事情,她撲到男人懷里嗚咽啜泣控訴著,
“都是他逼我的,你和我說有什么用,你有本事、你就幫我趕走他。”
隔了一會,感覺到男人的無動于衷,
她又抬眼看著他,水光瀲滟,眼波瑩瑩,帶著些討巧賣乖的意味,
“那我和他的事情,你能不要告訴我老公嗎?"
"他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生氣的,他一生氣也會對我做不好的事情...."
女人忍不住扁了下嘴,還在沉浸在要是被傅聞璟知道她做了這種事,肯定會狠狠懲罰她。
裴晉被她的遲鈍氣的額角青筋微微暴起,
這蠢女人.....
也慣會用示弱讓人心軟,
“那就看你表現。”
冰冷的語調里,聽不出一絲一毫的悲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