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凌看著直播間滾動的彈幕,眉頭微微蹙起。
這‘饒人處且饒人’不僅圣母,而且確實有些不對勁。
從他開播以來,他總會不時跳出來勸人大度,不要極端。
難道,他真的是另一時空的漢奸、間諜?
若真是如此,另一時空的華國,豈不是埋了一顆不定時炸彈?
“系統。”韓凌潛意識問道:
“可不可以把這個網名是‘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家伙召喚過來。”
不管他是不是另一時空的間諜,把他召喚過來,讓另一時空的人去認,去查,總能查個清楚。
“叮!無法執行此操作。” 系統冰冷而機械的提示音立刻響起。
“為什么?”韓凌直接追問。
“召喚需要基于對方的主動意愿。”系統的聲音再次在韓凌的腦海中響起:
“目標對象從未在直播間進行過報名申請,缺乏必要的召喚錨點與身份綁定信息。”
韓凌聞言,皺起眉頭,只能退而求其次:
“那查一下他的IP地址總可以吧?鎖定他的現實位置!”
“叮!無法查詢該用戶IP地址及另一時空的現實位置信息。”
“什么?”韓凌這次是真的被驚訝到了,心中甚至帶著一絲不悅:
“這直播間不是你搭建的跨時空通道,所有數據都經由你處理嗎?你告訴我你查不到一個發彈幕的人的地址?”
“本系統并非萬能。”系統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機械:
“本系統僅限于武器、物資兌換、直播間功能運營及基于報名信息的召喚。”
韓凌的心猛地一沉,這豈不是意味著,有一個可能包藏禍心的家伙,就隱藏在那億萬觀眾之中,
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系統!如果……如果這個‘得饒人處且饒人’想對我不利,他換一個賬號,偽裝成熱血青年進行報名。”
“而你,根據召喚規則又將他召喚了過來,那豈不是引狼入室,陷我于極度危險之中?”
萬一這個‘得饒人處且饒人”被系統召喚過來,想從成千上萬人把他找出來,何其難也。
“叮!請宿主放心。”系統機械般的聲音再次響起:
“由本系統主動發起的召喚,均經過掃描與校驗。〞
“所有被召喚者,其核心情感皆傾向必然為‘對日寇抱有深刻仇視’,此為保證宿主陣營純粹性的絕對前提,不會出現宿主所擔憂之情形。”
韓凌稍微松了口氣,但系統接下來的話又讓他的心提了起來:
“但請注意,此絕對保障僅適用于本系統主動召喚。”
“若宿主自行召喚,本系統將無法提供此核心情感校驗保障。”
“召喚結果將基于宿主自行判斷,風險自擔。”
韓凌聽后,心中不禁驚起一身冷汗。
之前,為了裝逼,為了召喚一些特殊人才,他頭腦發熱,從直播間自行召喚了不下百人。
不過,好在那個自稱‘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家伙還在另一時空。
如今,他既然已經知道自主召喚的危害,他自不會再輕易自己選定人物。
他決定,待完成那些老人的愿望后,以后所有的召喚,他都直接交給系統,以此來確保自己的安全。
短暫思緒后,韓凌再次看向直播間。
這時,直播間早已被眾人的留言霸屏,留言內容幾乎是清一色的催促主播趕快召喚人馬。
韓凌想了想,決定再次召喚五千人。
之前召喚的五千人,已經訓練的差不多了,是時候給朱強、周志良他們補充人馬了。
周志良的二團攻打金臺縣時,雖然沒有朱強他們那般激烈,但是人馬也有所損失。
直播間,眾人聽說韓凌準備再次召喚五千人,彈幕瞬間爆炸,但情緒卻截然分明:
“哇!又是五千人!主播牛逼!報名!報名!”
“樓上,你激動個屁啊,你也不看看現在直播間多少人,五千人聽著多,但被主播選中的幾率還是好小啊,哎……,不知道為何,我感覺這次又沒希望了。”
“主播,我可關注你好久了,也報了好幾次名,可每次都落選,我心都快涼了,這次怎么也得有我一個吧。”
“是啊主播,能不能優先考慮一下我們這些從一開始就支持你的老鐵啊。”
“主播,我們班就剩下不到十個人,他們都去了你那邊,你發發慈悲,把我也召喚過去吧。”
……。
與此同時,在金臺縣與云安縣交界處,二團臨時指揮部,周志良臉色鐵青,掃視了一眼眾人:
“聽說了吧,都聽說了吧,有沒有覺得得臉上火辣辣的疼啊?!”
見幾名營連長低頭不語,周志良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火蹭蹭往上冒:
“他一團三千余人,我們二團也是三千余人,武器裝備也不比別人差,可你們看看,人家都已經打到了泗定縣城腳下了。”
“咱們呢?還在他娘的交界處跟鬼子磨牙,被區區一個井川聯隊加一些偽軍擋得死死的!〞
“你們不覺得丟人,我可替你們臊的慌。”
這時,一名營長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團長,這……這也不能全怪我們啊。”
“當初建團的時候,咱們二團大多數都是新兵,第一次上戰場,不像一團,上過戰場的,比我們二團多上好幾百人。”
“而且……而且這地形也不一樣啊,他們一團進攻路線相對平坦,咱們面前卻橫著一條近百米寬的大河。”
營長越說越覺得委屈,聲音也稍微大了些:
“河水湍急不說,可這條河卻只有一條古老的石橋能通行。”
“那石橋狹窄,也只能勉強過一輛車,鬼子在對岸橋頭修筑了堅固的環形工事,至少架設了三挺重機槍,交叉火力把橋面鎖得死死的!”
“咱們組織了幾次沖鋒,弟兄們根本沖不到對岸,就全都……”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
那唯一的石橋,在敵人強大的火力封鎖下,已經成了一條吞噬生命的死亡通道,硬闖也沖不過去。
他們手下的兄弟是來殺鬼子的,可許多兄弟連一個鬼子沒殺便倒在了沖鋒的路上。
如今,下面的兄弟那是個個憋著一肚子火,怨言頗多。
周志良聽后,臉上的怒容漸漸消失,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
他何嘗不知道這些困難?
看著許多兄弟一個鬼子沒殺,便返回了原時空,他心里也很是愧疚。
剛才的怒火,更多的是對鬼子的憤怒,以及對兄弟部隊進展神速的焦慮。
他不是沒想過辦法,可在他們來之前,日軍早已把附近村莊的一些船只要么搶走,要么燒毀,那是一艘都沒給他們留下。
打造小船,他也問過,他們這些人,那是沒一個會的。
做簡易木筏,他又擔心,兄弟們又因為沒有經驗做的不好。
河水湍急,木筏一旦出問題,掉進河里必死無疑。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下令從橋上強攻,哪怕付出一些代價,也總好過讓所有弟兄們冒險乘筏,最終葬身魚腹。
但是,即使他們選擇夜戰,使用強光手電筒照射對岸鬼子陣地,干擾其視線,效果也依舊有限。
鬼子在橋對岸構筑的工事極其刁鉆,機槍火力點大多設在射擊死角,手電筒的強光難以直射到射手眼睛。
“呵!”韓凌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他們這些人,跟另一時空飛奪瀘定橋的先輩比起來,那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不,他們這些人,根本沒有資格與那些先輩相提并論。
就在周志良眉頭緊鎖,思索著如何打破僵局之時,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進了二團臨指揮部:
“團長!外面來了一大群老鄉!說是附近村子的,有要緊事要找咱們這的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