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揚本來已經消氣了,甚至打算聽瑤姨的話,認真思考一下他和江斂的關系。
不想對不起她,所以連求婚儀式都想著重新為她辦一個。
可現在江斂的舉動,著實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走到江斂面前,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故意問她:
“以前都沒有聽江小姐提起過你還有男朋友,這會婚戒都來了,不知道我們這些做同事的,有沒有福氣看一看你的準老公是誰。”
旁人聽不出這話的硝煙味,只道是周公子也好奇,所以也有人附和起來。
“就是啊,能買得起RUN婚戒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咯。”
“誒斂斂你老公咱們有沒有見過啊?”
江斂見到“咄咄逼人”的周景揚,笑了笑:“婚禮后的喜糖我肯定會安排上,至于我老公是誰……”
然而江斂的話還沒說完,蘇琪哇的一聲打斷她的話。
“我去,斂斂你這戒指,RUN的特別款?可可先生今年唯一一枚親自操刀的‘星軌’啊。”
蘇琪家境很不錯,對于珠寶更是有研究。
她這么一說,這旁人的注意力又被轉移了。
都沒想到,江斂手里這枚還是這么有價值的珠寶,隨著各異的目光看過來,蘇琪果斷下定論:
“斂斂你這準老公有點東西啊,我肯定是不會看錯的,這橢圓主鉆旁的鑲嵌工藝,可是RUN首席工匠可可先生的獨門手藝,這牌子不就是靠這個升值的么?根本仿制不出來!”
“如果是可可先生唯一的定制款,那光有錢哪能買到啊,先生特制的奢品,追求的永遠不是閃亮,他追求的那是內斂光澤和層次感,斂斂,你,深藏不露啊!”
蘇琪都別有深意地看了過去,還特意拉著秦瑤過來:“秦總既然有RUN的藍鏡,那肯定對于這枚星軌也有研究,秦總你看看,我是不是沒看錯?斂斂這手上,戴著一套大別墅吧?”
秦瑤細看一眼,眸色微動,可可先生今年唯一的特定,她怎么會不知道呢?
只是這種特款不是光有錢就能買到,所以當初選擇戒指時秦瑤都沒想過這一枚。
但此時卻出現在江斂手上,還真是……讓她感到詫異。
周景揚見秦瑤臉色微變,擔心她為難,出聲道:“既然江小姐這戒指這么奢品,想來送你婚戒的未婚夫肯定不一般,等你婚禮時,可別忘記邀請我們。”
“行了,你們別耽誤交班。秦總還有會議要開,咖啡沒送到手的自己上前臺去拿。”
眾人微妙地看了江斂一眼,便各自散去。
只有蘇琪完全壓不住心里的震驚,沖江斂豎起一個大拇指來,用只有她才聽到的聲音輕聲說了一句:“大佬,以后罩我。”
江斂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顯然她也沒想到商譽會這么……破費。
而此時已經上樓的周景揚,緊跟在秦瑤身后說道:“瑤姨,江斂戒指的事你別往心里去,我看她就是故意給我添堵的,還什么唯一特制款,她沒那實力,真不知道她還要演到什么時候。”
“崽崽。”秦瑤停下來,扯動嘴角說道:“早上我給你做的蛋糕等會你記得送給斂斂。”
周景揚一怔,這都什么時候了,瑤姨還在為她著想,一時間他臉色不太好看:
“瑤姨以后你不需要這么關心她,我和她的事我自己也會有分寸的。”
秦瑤無奈一笑,溫柔說道:“崽崽你別任性,別忘了昨晚怎么答應我的了?斂斂是小姑娘,和你賭氣也正常,你聽我的話好好哄一哄她,我不想看到你們因為我鬧別扭到現在。”
“剛剛斂斂那戒指是真的,我擔心她涉世未深,別因為和你鬧別扭,真和某些……男人搭上,那對她來說太危險了,你能明白瑤姨的意思嗎?”
她這么一說,周景揚驀然皺起眉頭。
但這種找金主的事,他見過不少,像江斂長得漂亮,年紀又輕,如果真有那心思,沒準還真……
想到這,周景揚不再執著。
江斂本想著先取下戒指,不過一時半會拿不下來,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了。
下班后,江斂得知停車場通往地鐵站的那段路修好了,便想著走近道去地鐵站,然而從停車場的電梯走出后,看到了周景揚的車就停在門口。
隨著車門開啟,周景揚一如往常般帶著笑容走過來,邀請她上車。
以前他經常在這個口子接自己下班,因為這里沒那么多同事,被發現的可能性小點。
江斂這次卻沒有上車:“周機長有事嗎?”
這陌生疏離的話讓周景揚微微一愣,但他還是環顧四周,軟下語氣:“先上車,別讓人看見了。”
“我與周機長是同事,被人看見了也沒什么,有話現在就可以說。”
這話噎得周景揚不知道怎么開口才好,他是真沒想到江斂這次生氣這么久,簡直比過年的豬還難按!
但他有瑤姨的叮囑,不想把關系弄得更僵。
所以轉身拿來了秦瑤做的蛋糕遞過去:“斂斂你別生氣了,瑤姨是我的小叔母,我們之間是親人關系,以后我和你結婚,你和瑤姨也是親人啊。
現在不要把彼此的關系弄得太尷尬了,我承認我這幾天沒有在乎你的感受,讓你難過了,家宴那邊如果你家人很生氣的話,我會親自提著禮物上門致歉。
這蛋糕是瑤姨昨晚親自做的,囑咐我給你送過來,還說讓我一定好好和你道歉。至于今天戒指的事,瑤姨不會和你計較,還特意請我們一起吃晚飯。”
看著眼前精美的蛋糕,江斂實在忍無可忍地苦笑了一下。
什么叫戒指的事不會和她計較?
“周景揚,你覺得今天的這枚婚戒,是故意為了和你的瑤姨做比,拿出來的假東西嗎?”
“我不是這意思斂斂,哎,這事反正過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別生我氣了,咱們和好,去和瑤姨一起吃個晚飯可以嗎?”
“登記照我也隨時帶著呢,你不是要去領證么?我明天就和你去領,行不行?”
他像哄小孩一樣,耐著性子蹭到江斂身邊。
可江斂卻巋然不動,只說:“我們戀愛三年,我對雞蛋過敏的事,你好像從來沒放在心上過。對于一個這樣的人,我為什么要與你和好?”
被這么一提醒,周景揚才恍然想起,她連過生日都吃不了蛋糕,甚至在去年他過生日時,江斂不小心吞了一塊蛋糕,頓時引發嚴重過敏。
于是他瞬間反應過來:“抱歉斂斂,我沒有想到這……”
“別逗了周景揚,我們已經分手,你要去和你瑤姨吃飯,大可不必叫上我,還有,你真不信我結婚的話,請帖做出來后我一定會發給你看看。”
說完便毫不猶豫地推開周景揚要走,見她這副態度,周景揚最后那點耐心都被磨沒了。
他一口叫住她:“江斂!你還沒鬧夠嗎?能不能成熟一點?我說的做的難道還不夠哄你的?”
“你要真繼續這么作下去,這登記照我就撕了,結婚證也沒必要領了。”
他捏著那張二寸登記照,怒氣頓生。
江斂一聽,瞬間停下腳步。
數秒過后她猝不及防地走過去,當著周景揚的面,親自撕碎了那張登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