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屬性【體魄】達到了8,丁邪身體的變化不單單是肌肉、筋腱、骨骼和內臟,視力也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至少,他能夠清晰看到百米外回春堂門前,掛出來的招幌邊角上的血漬。
血漬沒有規則,但卻很新鮮。
就像是……
有人路過時,順手擦拭一般。
又看了一眼大門緊閉的回春堂,丁邪調整了一下坐姿,整個人向后一靠。
立刻,黑色禮帽和車座椅背形成了一個擠壓。
隨著黃包車前行,帶起的風吹來時,帽子直接向后飛去。
“帽子!”
丁邪驚呼了一聲。
“先生,您稍等。
我給您去撿!”
車夫聽到喊聲,立刻就停下腳步,把黃包車放下,向著身后的帽子追去。
丁邪則是順勢下車,轉身向后看去。
看似關注帽子,實則將周圍盡收眼底。
呼吸間,兩道身影就被丁邪鎖定。
街角的乞丐!
路對面的菜販!
不單單是兩人的位置,正好能夠無死角的看到回春堂的正門,還因為那窩在街角的乞丐抬頭向他打量時,脖頸位置露出一道不合時宜的白凈。
那白凈,絕對不是一個滿臉污漬的乞丐能夠有的。
而菜販子破綻更大。
對方立在一旁的扁擔下端,有著擦拭后,殘余的血跡。
同樣是新鮮的。
當然,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當車夫將帽子撿回來時,有人走到了回春堂門前。
這,就是丁邪需要的。
雖然還不能完全確定回春堂里發生了什么,但大概率是死人了,丁邪可不希望節外生枝——他的時間太有限了,不希望浪費在和那些貪婪警察的扯皮中。
“先生,您的帽子。”
車夫忐忑的將明顯臟了的帽子遞過來。
此刻的車夫生怕丁邪追究。
到時候別說是賞錢了,原本的車錢都得被克扣。
“謝謝。”
丁邪很客氣的道謝,拍了拍帽子上的浮土,重新坐回了車內。
見到丁邪根本沒有追究的意思,車夫立刻松了口氣。
當即就重新抬起了車把。
也就是在這時——
“啊啊啊!”
“死人了!”
之前敲門許久,沒有得到響應的那人,推開了回春堂的大門。
入眼處,就是鮮血和尸體。
那人被嚇得連連后退,不可抑制的發出了尖叫。
尖叫聲將附近的行人全都吸引了過來。
人們聚集在回春堂門口,向內張望。
在看到尸體時,所有人都是臉色蒼白,不少人更是捂著嘴向一旁跑去。
因為……
六具尸體的頭都被砍了下來。
其中五具尸體的頭,更是用下四上一的方式壘成了一個小京觀,另外一具尸體的頭顱則是被放在對面。
同時,這具頭顱單獨擺放的尸體還被開膛破肚了。
行刑逼供!
只是一眼,丁邪就確認了。
同時確認的還有尸體的身份。
單獨的那具尸體,應該是回春堂的掌柜。
另外五具尸體,則是回春堂的伙計、大夫和掌柜的妻兒老小。
丁邪以禮帽擋著口鼻,一副被嚇到的模樣,目光則是不動聲色掃視著人群中看似驚慌實則打量他人的人。
除去乞丐和菜販子外。
還有三人。
‘他們這是在……
找人!
沒有從那位掌柜嘴中得到那人下落,他們就想用這樣的手段將尋找的人逼出來!’
丁邪心底有了推測后,就一邊退出了人群,一邊嘴里不高不低地念叨著。
“晦氣!太晦氣了!
大上午的,就遇到這種事!
我得好好洗洗!”
丁邪說著,就沖車夫一招手。
“先生?”
車夫立刻跑過來問道。
“送我到前邊的望北樓,然后,再給我找些柚子葉來。”
丁邪彈出一塊大洋。
“好的,先生!”
接到一塊大洋的車夫,立刻喜出望外。
回春堂和望北樓直線距離不到五百米,這一塊大洋就和白撿的一樣。
至于柚子葉?
水果攤販那里多得是。
車夫拉著丁邪走了。
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丁邪的念叨,此刻更是意動。
不過,只有幾人跟著走向了望北樓。
剩下大部分人都是準備找點柚子葉蘸點水洗洗就行。
畢竟,望北樓的花費可是不菲。
要知道,望北樓是當初鬧長毛賊時,由帝都和江都逃到香江的幾位商人一起建造的一家澡堂子,不僅擁有著帝都、江都兩地的大池子、浴桶、搓背、理發、修腳等特色,更是在茶水一項中融入了本地的點心、小炒。
內里老師傅按摩的手藝更是一絕,讓人津津樂道。
但最便宜的散座票,也得普通人大半天的收入,要是再加上一些小項目,兩天的收入都抗不住。
也因此,望北樓十分清靜。
“先生,洗澡?”
丁邪剛進門,望北樓的伙計就迎了上來。
“給我開玉泉山房。”
丁邪目光掃過柜臺后墻壁上掛著的牌子,直接將一塊大洋放在了柜臺上。
在【曾經的武狀元】的記憶中,望北樓有散客與單間之分。
散客付了澡費直接進就行,而單間則需要看掛在柜臺后面的銘牌,有客的單間銘牌就會換成有客字樣。
丁邪選的是最貴的那個單間。
不是貪圖享受,是因為玉泉山房隔壁就是沂水春風閣。
“一會兒有人送柚子葉來,讓他直接給我送進去。”
丁邪說完,就跟在伙計的身后,沿著走廊向左而行,路過五個包間后,走進了盡頭的玉泉山房。
玉泉山房分為內外兩間。
外間擺放著羅漢床、茶桌、香爐、衣架等。
伙計放下嶄新的毛巾,點燃香爐,又將茶沏好后,就退出了房間。
丁邪目光看向了里間。
內里是露天池子,池子四周地面鋪著鵝卵石,墻壁上則是一串串茂密的綠植,滾燙的水從一根藏在綠植的竹管中汩汩流出。
當頭頂的陽光穿過折疊的天窗反射進來時,斑駁的陽光立刻充斥整個浴室,讓人仿佛置身真正的自然中般。
匠心獨運!
丁邪帶著心底的夸贊,打開了包間門,站在走廊上,光明正大地打量著隔壁的沂水春風閣一樣。
他有理由。
他在等待車夫送來柚子葉。
不過,比車夫先到的是那些因為丁邪話語而意動的圍觀者。
他們搭伴的走進了望北樓——
“太慘了!”
“韓掌柜的好人吶,一家子就這么沒了!”
“您幾位,這是說什么呢?”
“唉!
掌柜的,您是不知道!
真是好人沒好報啊!”
滿是感嘆無奈的話語聲,隨著有人詢問,立刻拔高了不止一分。
那聲音無比清晰的從柜臺處,傳到了走廊這邊。
然后……
沂水春風閣的門就開了。
一道身影猛地走了出來。
而在看清楚這道身影后,丁邪卻是一怔——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