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刀鳴。
風(fēng)起。
雨濺。
重花丁子刃紋在三個浪人護院眼前帶起一抹寒光。
噗!
三聲化為一聲。
三顆頭顱沖天而起。
鮮血噴散,猶如泉涌。
游女匾額頓時見紅。
繚亂糟氣立刻起陰。
一朵九瓣菊花在匾額下若隱若現(xiàn)。
下一刻——
咔!
匾額一分為二,跌落在地。
泥水混著血水,汩汩直冒。
丁邪抽刀回看,一米粒大小的豁口出現(xiàn)在了重花丁字刃紋之上。
“爛刀。”
丁邪輕語,手中的刀已經(jīng)飛出。
長刀旋轉(zhuǎn),寒光凜凜。
一個聽到不對的浪人護院剛從屋內(nèi)沖出,就被長刀,以刀刃向上的方式穿胸而過,釘了回去,掛在了墻壁上。
鮮血沿著刀刃向下滴落。
浪人護院雙手死死握住刀刃,不讓自己滑落,斜梗著脖頸,看著舉傘矗立門口的丁邪,撐大的眼角不住顫抖,拼盡力氣,放聲大吼——
“敵襲!”
一聲敵襲,響應(yīng)連連。
短刀長刃,腳步不斷。
二十人就從屋內(nèi)向外沖。
丁邪手中傘,向上一扔,雙槍出鞘。
砰、砰!
砰砰砰!
手中雙槍,以雙臂舞動。
槍口火光,隨疾風(fēng)綻放。
在丁邪手中,【MK1-G】轉(zhuǎn)輪槍展現(xiàn)著遠超常理的速度。
而且,華麗致命。
就如同是死神之舞般。
沖出來的浪人護院被打懵了。
在踏上這片土地前,他們就已經(jīng)是各流派的核心弟子,而且秘密接受了為期六個月的特訓(xùn)。
既包括日常語言訓(xùn)練,也有間諜般的速記套話訓(xùn)練。
但,更多的是……
躲避鐵炮。
他們在戶隱山上遭受了最嚴苛的對待。
稍有不慎就是死亡。
殘疾?
不存在的。
在戶隱山上,殘疾也是死亡。
最終,他們克服了心中的恐懼,可以完美躲閃鐵炮的射擊后,才被視為合格,被授予武士頭銜。
他們漂洋過海。
他們信心十足。
他們……
死不瞑目!
為什么啊?
為什么他們躲不開眼前這個戴著猴子面具的人的射擊。
特訓(xùn)教官告知的盯著手腕、手指、槍口,以此為判斷的方法,根本就沒有用啊。
他們看不清啊!
對方太快了!
但,
不是沒有勝算。
眾所周知,轉(zhuǎn)輪槍只有六發(fā)子彈。
對方雙槍,也不過是十二發(fā)子彈。
撐過這一波就好。
沖鋒不止。
計算未停。
終于!
十二發(fā)子彈打完了!
這些偽裝成浪人護院的武士們瘋狂大吼。
“殺了他!”
“殺!”
喊殺聲震耳欲聾,沖鋒的速度更快,但是下一刻,卻都戛然而止了。
丁邪一抖衣裳,橙黃的子彈就從兜里跳出。
雨滴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般,任由一顆顆子彈撞碎。
兩支【MK1-G】轉(zhuǎn)輪槍中折而開,猶如捕雀網(wǎng)般,掠過了半空中的十二發(fā)子彈。
無一遺漏,全入彈倉。
中折回扣,槍火再現(xiàn)。
砰砰砰!
偽裝成浪人護院的武士全都死了。
釘在墻上的那個,還沒有咽氣。
丁邪卻是根本沒有理會對方,只是抬眼向著屋脊看去,兩個趴在屋檐之上的持槍者與丁邪四目相對。
嗚!
陰風(fēng)吹過腦后。
如冰冷的手般撫摸著肌膚。
沿著脖頸而下。
來到背心位置,猛地插入。
兩個持槍者全身一顫。
等到眉心傳來疼痛的時候,早已從屋檐上滾落。
同時被影響的還有那個被釘在墻上的。
鮮血,如泉涌般的鮮血充斥整個游女屋。
一道高大強壯的身影卻在其中沐浴。
身軀血染,赤紅一片。
額前的角,筆直沖天。
嘴中的牙,鋒銳無匹。
骷髏堆砌成椅。
惡鬼端坐其上,狂笑不止。
肆意抓起四周勇士的身軀,扭下頭來暢飲。
“啊啊啊啊!
惡鬼!惡鬼!”
對方瘋狂大吼,狀若瘋魔。
雙手再也握不住刀刃,身體更是控制不住平衡,就這么的從刀刃上滑落。
刺啦。
一面一瓣。
不夠均勻。
但卻,不再聒噪。
整個游女屋都變得靜悄悄的。
只有緩緩飄落的油紙傘,再次落入丁邪的手中。
雨,再次變大了。
天地間,噼啪作響。
烏云,遮蔽陽光。
游女屋內(nèi)亮著的燈,不知何時,全都熄滅了。
淅淅索索的響聲,開始傳來。
似等待。
如歡迎。
它們在邀請丁邪進去。
可那大開的房門,就如同是一張漆黑的大嘴,準(zhǔn)備吞噬任何進入其中的人,
丁邪轉(zhuǎn)身向外。
不是要走。
更不是離開。
只是拿東西。
等到丁邪再次返回的時候,那個箱子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丁邪的手中。
箱子與之前的嚴絲合縫不同。
這個時候,已經(jīng)打開了一道縫隙。
一根引線,從那伸了出來。
嗤嗤嗤!
引線點燃,光芒絢爛。
灌注力道,投擲而出。
裝滿炸藥的手提箱,沒入了漆黑之中。
撞碎了一扇又一扇的木門。
不停的向內(nèi)。
直到——
“秦桑,感謝你的恪盡職守。”
身穿黑色和服,將頭發(fā)盤起,面容白皙的女子跪坐在榻榻米上,看著眼前的盒子,眼中泛起了了濃郁的喜色。
盒子是檀木的。
內(nèi)襯是天鵝絨。
但盒子內(nèi)的東西,卻是……
石頭!
一塊看起來極為普通,整體呈現(xiàn)長方形,不過,一臂大小的石頭。
女人的手指觸碰著石頭。
似乎穿越了時光,看到了一代又一代的帝王登山封禪的情形。
她被一個又一個高大身影所吸引。
不自覺的,女人開始了暢想。
吞噬國運!
取而代之!
女人一想到未來的畫面,全身就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迫不及待。
但她知道,還差一些。
“八纮一宇塔還需要長城的砌磚、長白山石、太行山石、秦嶺山石……
這些對于秦桑來說。
并不難。”
女子報出了一連串的東西。
對面的秦龍卻是紋絲不動。
不難?
他就是仗著華人的身份才僥幸潛入了玉皇頂上的玉皇觀,又用火器打了那群道士一個措手不及。
有了玉皇頂?shù)那败囍b。
剩下的東西怎么可能不難?
真當(dāng)那群道士好惹的?
女人看著對面眼白露三角,面容狹長,額頭不見發(fā)的男人,心底忍不住的發(fā)出了一陣冷笑。
貪婪!
愚蠢!
女人這樣評價著。
事實上,如果不是那片土地上的氣運大龍還有一口氣在,任何陰陽師、術(shù)士、巫女一旦靠近都會失控的話,她根本用不著對方,更不用和對方虛與委蛇。
心底的鄙夷,絲毫沒有表現(xiàn)在臉上。
相反的,女人笑面如花。
“一份付出,一分收獲。
秦桑為我們帶來泰山石。
那……
我自然給予回報。”
說著,女人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卷軸。
上面以漢字寫著——
九菊秘傳.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