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那頭的高管們聽著總裁辦公室里傳來的《小豬佩奇》片頭曲,集體沉默了。
到了五個月,肚子顯懷了,林紫影又開始嫌棄自己胖,對著鏡子唉聲嘆氣。墨霆剛處理完一堆文件,就被她拉著試穿新買的孕婦裝,每件都要問三遍“是不是很丑”。
“不丑,”墨霆耐心地幫她理好裙擺,指尖輕輕劃過她隆起的小腹,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我們紫影怎么樣都好看,懷了寶寶更可愛。”
她卻不依,非要他把書房里那盆養了多年的蘭花搬出去,理由是“它比我瘦,我看著不順眼”。墨霆哭笑不得,真就叫人把那盆價值百萬的蘭花搬到了庫房,還哄她:“以后家里只留你喜歡的花,你開心最重要。”
身邊的人都覺得墨霆太縱容,連林母都私下勸過:“紫影被你慣得沒樣子了。”
墨霆卻只是笑笑。他見過她狡黠算計的樣子,見過她脆弱依賴的樣子,如今見她卸下所有防備,像個孩子一樣在他面前撒嬌耍賴,只覺得心頭被填得滿滿當當。
她半夜餓了,他親自下廚煮面,哪怕咸淡不對,她皺著眉吃完,他也覺得滿足;她發脾氣摔了東西,他默默收拾好,再把她摟進懷里順毛,聽著她氣鼓鼓的抱怨,反而覺得踏實;她摸著肚子跟寶寶說“爸爸是個大笨蛋”,他站在門口聽著,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懷孕七個月的某個深夜,林紫影正窩在墨霆懷里看育兒手冊,小腹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墜痛,像是有什么東西要破體而出。她臉色瞬間慘白,抓著墨霆的手抖得厲害:“墨霆……我、我肚子疼……啊”
墨霆的瞳孔驟然收縮,腦子里“嗡”的一聲一片空白。他明明記得醫生說還有兩個月才到預產期,怎么會突然發動?
平日里雷厲風行、槍林彈雨里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手腳瞬間軟得像沒了骨頭,猛地從床上彈起來時差點被床單絆倒,站穩后又因為太急,指尖好幾次都沒抓住床頭的緊急呼叫器,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醫、醫生!快叫醫生!”
別墅里早就按頂級私人醫院的標準建了產房,全球頂尖的產科團隊二十四小時待命,可此刻墨霆看著林紫影疼得蜷縮起來的樣子,心臟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連呼吸都帶著疼。
他想去扶她,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縮回,怕自己笨手笨腳弄傷了她,只能蹲在床邊,聲音里帶著哭腔:“紫影別怕,醫生馬上就來,馬上就來……”
那副六神無主、手足無措的樣子,哪里還有半點軍火大佬的冷硬?跟個怕丟了珍寶的毛頭小子似的,眼眶紅得嚇人。
急促的腳步聲很快擠滿了走廊,醫生護士推著儀器沖進臥室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平日里說一不二的墨總蹲在地上,死死攥著林紫影的手,指節泛白,渾身都在抖,嘴里還在不停地念叨“輕點、小心點”。
產房里,林紫影的痛呼聲像鞭子一樣抽在墨霆心上。他想進去陪著,卻被醫生攔住:“墨先生,您現在進去會打擾手術,相信我們。”
他只能守在門外,背靠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在地,平日里能決定人生死的手,此刻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走廊里的時鐘滴答作響,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他腦子里一片混亂,只有一個念頭:只要她沒事,讓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林母和林父被傭人叫醒,沖進產房時,林母當場就哭了:“我的女兒啊……”林父強撐著鎮定,可抓著門框的手也在抖,看著被推進產房的女兒,眼圈紅得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突然劃破寂靜。
墨霆猛地彈起來,差點撞到門框,沖上去抓住剛出來的醫生,聲音嘶啞:“她怎么樣?!”
“墨先生放心,”醫生摘下口罩,臉上帶著疲憊的笑意,“林小姐很堅強,是個健康的男孩,雖然早產了幾周,但各項指標都正常,有驚無險。”
墨霆這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順著墻壁緩緩滑坐下去,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等護士把清洗干凈的嬰兒抱給他看時,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卻又不敢碰,那小小的一團皺巴巴的,閉著眼睛還在哭,他卻覺得心口被填得滿滿的。
“我、我能抱抱他嗎?”
護士把孩子放進他懷里,教他托著腦袋的姿勢。墨霆僵著胳膊,一動不敢動,看著懷里那個小生命,忽然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
這時,醫生出來說林紫影已經醒了,墨霆立刻把孩子遞給護士,連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就沖進病房。
林紫影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看到他進來,虛弱地笑了笑。墨霆撲到床邊,緊緊握住她的手,把臉埋在她手背上,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你嚇死我了……”
林紫影輕輕摸著他的頭發,聲音軟得像棉花:“我沒事呀,你看,寶寶也很健康。”
孩子滿月那天,墨家別墅的酒席辦得熱鬧,卻人人默契地避開“母乳”二字——這是墨霆的逆鱗,碰不得。
小家伙一餓就哭,墨霆比誰都緊張,像被踩了尾巴的獸,第一時間把奶瓶遞過去。那配方奶是他盯著營養師一遍遍調的,溫度差半度都要重做,奶嘴軟硬度都得按林紫影的觸感挑,生怕兒子“搶”走半分屬于他的氣息。
林紫影試過親喂,剛松了睡衣領口,就被他眼疾手快按住,黑眸里醋浪翻涌:“不行,這么大了,不能再沾。”
“他才一個月!”林紫影又氣又笑,指尖故意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墨霆喉結滾了滾,一把將孩子塞給月嫂,轉身就把她按回床里,氣息燙得嚇人:“你的地方,只能我碰。”
結果就是,小家伙滿月了,愣是沒嘗過一口母乳。月嫂私下跟林母嘀咕:“墨總這占有欲,真是把太太寵成了獨一份。”
出了月子,林紫影像被晨露浸過的花,媚色里添了層熟透的柔。孕前的青澀褪成了溫潤,眼波流轉間,既有為人母的軟,看向墨霆時,又會勾出幾分狐貍精似的媚,勾得他心頭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