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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征低著頭，腦子轉(zhuǎn)得飛快。
推脫？
找借口？
說是賀中寒辦事不力？
不行！！
絕對不行！！
他生性多疑，眼線遍布整個黃埔，賀中寒這事，肯定早就知道了細(xì)節(jié)。
若是自己此刻推卸責(zé)任，只會讓他覺得——
此人滑頭！
此人不可控！！
在多疑的上位者面前，有時候，完美的辯解反而是一種罪過。
唯一的破局之法......
就是——
主動遞把柄！！
想到這，林征眼神中滿是愧疚與自責(zé)。
“這件事......錯在我！！！”
“是我......”
“主動去找的主任！”
“嗯？！”
男人眉頭一皺，“是你？”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難道你也覺得......我搞這個團(tuán)體是多此一舉？還是說......你被那邊的思想給赤化了？！”
林征臉上露出一絲無奈與苦澀：“老師！！”
“學(xué)生對您的忠心，天日可表！！”
“之所以這么做......”
“完全是因?yàn)椤獩]辦法！！！”
“沒辦法？”
他冷哼一聲。
林征深吸一口氣，開始“告狀”，“賀中寒......”
“他太急了！！”
“也太有些......急于求成了！！！”
“那天晚上，他在操場邊攔住我，同我商量這件事的時候......”
“蔣仙云就在旁邊！！！”
“什么？！”
他的臉色微變。
“而且......”
“兩人還發(fā)生了爭吵！！”
“賀中寒拿著您的名頭壓人，蔣仙云又是那個脾氣，兩人針尖對麥芒，直接把這事兒給......吵開了！！”
“您也知道，蔣仙云是紅方在黃埔的頭面人物，是那邊的核心骨干！！”
“這件事被他聽了去......”
“那就意味著——秘密已經(jīng)不再是秘密了！！！”
“事情......”
“已經(jīng)徹底泄露了！！！”
“在這種情況下......”
“如果我們還硬要舉辦，不僅拉攏不到人，反而會被對方......死死地盯上！！！”
“他們會關(guān)注！會針對！甚至...利用這個機(jī)會，進(jìn)行反向滲透！”
“到那時，局面便成了我們在明，他們在暗......”
“這對我們之后的發(fā)展極為不利！”
“所以！”
“學(xué)生這才斗膽，自作主張，直接把這事兒擺到臺面上來！”
聽完這番解釋。
辦公室內(nèi)，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在思考、權(quán)衡。
“娘希皮！！！”
“賀中寒......”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這點(diǎn)小事都辦不好！！”
“真是個——廢物！！！”
“讓他去搞潛伏，去搞組織，他倒好，在大庭廣眾之下跟人吵架泄密？！”
“蠢貨！！”
“簡直是蠢到了極點(diǎn)！！！”
罵過賀中寒后，他看向林征的眼神，終于柔和下來。
“介持......”
“這次......是你受委屈了。”
“你是為了大局，為了給我擦屁股，才不得不去找湘鈺的。”
“我......”
“錯怪你了！！”
林征連忙低頭：“學(xué)生不敢！！”
“只是......”
他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不甘：“現(xiàn)在這學(xué)生團(tuán)體姓了Z......”
“咱們手里的牌......”
“可就少了一張啊！！”
他抬起頭，看向林征，像是想要尋求一個答案：“依你之見......”
“接下來......”
“我們該怎么辦？！”
面對問策。
林征的神色，變得異常肅穆。
“老師！！”
“學(xué)生....依舊始終堅持您當(dāng)初的教誨！！”
他挑了挑眉，“哪一句？”
林征一字一頓，擲地有聲：“槍桿子.....才是硬道理！！！”
“只有掌握兵權(quán)......”
“才能獲得最后的成功！！！”
“那些學(xué)生團(tuán)體，那些口頭上的爭論，那些文章里的罵戰(zhàn)......”
“說到底都是虛的！！”
“真正能決定勝負(fù)的，真正能讓您在黨內(nèi)、在廣州站穩(wěn)腳跟的......”
“只有軍隊(duì)！！”
他的眼睛，亮了。
這話，說到他心坎里去了！
他這輩子，最信奉的就是武力，就是軍權(quán)！
“如今先生即將北上，東征馬上開始！！！”
“這才是是我們收攏人才、建立班底的——最佳時刻！！！”
“將在外......”
“軍令——有所不受！！！”
“一旦上了戰(zhàn)場，一旦打起來......”
“那就是槍炮說了算，是指揮官說了算！！”
“ZZ部的手伸得再長......”
“他們也管不到戰(zhàn)壕里去！！！”
“他們也管不到——戰(zhàn)斗中的事情！！！”
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猛地站了起來，眼中精光爆射！
對啊！！
打仗的時候，誰還管什么思想教育？
誰還管什么ZZ部？
那是軍事主官的一言堂！
只要把這一期、二期的學(xué)生拉上戰(zhàn)場，在戰(zhàn)火中洗禮，在生死中提拔......
那這幫人......
自然而然地就會成為他的死忠！！
“好！！”
“說得好！！！”
“和戰(zhàn)場上的實(shí)權(quán)比起來，學(xué)校里的那點(diǎn)學(xué)生團(tuán)體......確實(shí)是小打小鬧了！！”
平復(fù)了一下激動的心情。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看著林征的目光，越發(fā)滿意。
甚至......
還多了一絲師徒同心的欣慰。
他瞇起眼睛，臉上露出一絲老謀深算的笑容：
“按照你的說法......”
“現(xiàn)在校園中辦的這個公開的團(tuán)體，雖然不在我們手里......”
“但也未必全是壞事！”
“正好......”
“可以幫我們——甄別紅方的人！！！”
林征一愣，隨即心中暗罵：老狐貍果然是老狐貍，這么快就反應(yīng)過來了！
“既然是公開的，那誰積極、誰跳得高、誰滿嘴都是那邊的主義......”
“豈不是一目了然？！”
“對于那種死硬分子......”
“我們不必去拉攏，主動放棄！”
“兵不在多......”
“而在精！！”
“在——足夠的忠心！！！”
“一群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就算本事再大，那也是禍害！！”
“我們要的......”
“是絕對服從的——黨軍！！！”
“學(xué)生明白！！”林征立正。
“行了。”
他揮了揮手，心情好了不少：“你退下吧。”
“這段時間，低調(diào)一下。”
“把精力都放在練兵上，放在東征的準(zhǔn)備上。”
“至于那個學(xué)生團(tuán)體......就讓賀中寒那個蠢貨去忙好了！！！”
“讓他去當(dāng)那個跳梁小丑，去吸引ZZ部的注意力！”
“是！！！”
“學(xué)生告退！！”
林征再次敬禮，轉(zhuǎn)身，邁步走出了辦公室。
伴君如伴虎！
疑心病簡直太重了！
好在他反應(yīng)快，又深諳其喜好，以兵權(quán)論糊弄了過去！
不然今天這一關(guān)怕是難過了！
恰在這時，林征忽的發(fā)現(xiàn)一道熟悉的身影，向這邊走來，伸伸手主動招呼道。
“賀兄，好巧，你也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