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刺耳的慘叫響徹大地,驚醒睡夢中的夏以安,她茫然地掀開臉上的眼罩。
“唐可?”
聽見聲音,門外守著的唐可立馬敲門進來。
“小姐,您醒了。”
“外面在干什么呢?殺豬還是殺牛呢,怎么叫得那么慘?”
夏以安有些不滿。
酒店的人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幾點啊?她睡得正香,就被吵醒。
要準備食材不知道離臥室區域遠一點嗎?
聽了她的話,唐可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外面的情況有些復雜,三言兩語我可能說不清。小姐,您出門看看吧。”
夏以安皺著眉,起床洗漱換衣服。因為起床氣,一系列的活動都噼里啪啦的。
走出房門的時候,也是擰著眉氣勢洶洶。
看見LUCien,她問道:“剛剛是什么東西在慘叫?”
LUCien微微停頓:“是唐納德·布倫南。”
嗯?
聽見這個名字。
夏以安有些驚訝:“唐納德?是我們昨天在討論的唐納德?”
LUCien點頭。
夏以安往大廳看去,酒店大廳這會兒站滿了人,LUCien告訴她,有一些是坦桑尼亞國家公園管理局和野生動物管理局的人,有一些是唐納德的人。
他們人挺多的,還有的人站在外面沒進來,語速飛快地說著什么。
夏以安輕笑:“怎么會這么巧?”
她表情舒展,整個人氣質都柔和了,在沙發上找了個地方坐下。
“管理局這是已經抓到了唐納德?”
“不是,這完全是意外,”LUCien似乎在憋笑,“唐納德帶著人在野外偷獵,一整天一無所獲,回酒店的路上車子拋錨了,來接他們的人因為各種意外始終無法抵達,晚上就在草原上搭帳篷休息了一晚。”
“中途先是被狒狒搶劫,丟了食物,后又遇到鬣狗襲擊。其中受傷最嚴重的就是唐納德,他的腿被鬣狗咬穿,急需救治。”
“剛剛發出慘叫是因為管理局的人制作了簡易擔架,從車上抬下來的時候,擔架突然斷裂。地上有一塊石頭,他左腿摔斷了。”
夏以安邊聽邊點頭,表情那是一個悲憫:“哎,真是運氣不好,人怎么這么倒霉呢。”
“哎呀,哎呀,這也太可憐了。”
要知道斑鬣狗的咬合力高達約1,100磅,遠超獅子和老虎的。
成年雄性獅子咬合力才約650磅,成年雄性老虎的咬合力約1000磅。
夏以安帶來的私人醫生喬霽也派過去做檢查了,等吃完早餐的時候,喬霽才回來。
“怎么樣?還有救嗎?”
喬霽點頭又搖頭:“人還是死不了的,只是得截肢。”
“班鬣狗咬碎了唐納德的大腿,造成粉碎性骨折。這傷雖然不會立刻致死,但是極易引發氣性壞疽。氣性壞疽是由梭狀芽孢桿菌引起,而班鬣狗這種生物的牙齒和口腔內就含有大量的梭狀芽孢桿菌。”
“如果當時能有及時有效地送醫救治,也許還好。氣性壞疽本身就是外科最緊急的狀況之一,感染后的2-6小時是潛伏期,6-12小時是爆發期,現不立刻截肢阻斷擴散,那截肢都沒救了。”
夏以安這下是真的很驚訝了:“情況這么緊急呢?那意思是現在就得做手術?”
喬霽點頭。
“誰做?”
“酒店的醫生做。”
“可是這里也沒有手術環境吧?”
喬霽聳聳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他的身體不能再經受顛簸,從這里再運去市區的醫院,那就可以直接拉進太平間了。”
唐納德已經意識模糊了,他手底下的人認出她是夏以安的醫生,也不讓她參與手術幫忙。
剛剛檢查都還是趁亂混進去的。
一個晚上。
走的時候還暗地敢威脅夏以安的人,現在就躺在酒店的臨時手術室等待截肢。
甚至也可能是等死。
喬霽有些厭惡地說:“這也是他自作自受,吸引班鬣狗而來的血腥味,是因為他開槍打傷了他的保鏢。而且帳篷那么大,他非要一個人睡,嫌棄保鏢。”
“但凡放一兩個保鏢貼身保護他,也許也不至于這個下場。”
不偷獵就不會出門,不出門就不會因為車子拋錨需要野外扎營,扎營不逼著人給他打獵起碼還多點人保護,再不濟讓人跟他一個帳篷。
但是唐納德這人骨子里是看不起別人的,保鏢算個什么東西,還敢跟他一起睡帳篷?
就因為這樣,才一步步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一切只能說咎由自取吧。
夏以安去看了一眼唐納德,整個身上都是血,褲子也是被咬的破破爛爛。
人已經迷迷糊糊了,嘴巴里亂七八糟不知道在說什么東西。
“他還吸了點大麻,現在估計腦子里面一片漿糊吧。”
酒店只有獸用麻藥,一針下去之后,唐納德徹底安靜。
手術環境挺簡陋的,但是也速度也挺快的。
夏以安放完一部德州電鋸殺人狂之后,唐納德就做完手術出來了。
她拍了張照片,然后跑去找金疤。
“看見了嗎?這個就是偷獵的人,就是他想殺死你。”
金疤甩甩尾巴,認真看著手機上的畫面。
“他被截肢了,現在少了一條腿。自以為來坦桑尼亞能獵殺獅王,結果換得截肢的后果回去,”夏以安哼哼道,“希望他以后記住這個教訓,再也不敢來坦桑尼亞。”
金疤打了個哈欠,甩了甩頭。
“看來金疤很喜歡你,換別人,他可不讓人這么靠近他。”
身后傳來腳步聲,夏以安起身抬頭,看見一個笑得很和藹的老者。
他開口的時候是沒有任何口音且流暢的中文。
“你們是中國人?是你們救了金疤?”
不等夏以安等人回答,他笑著介紹自己的來歷。
“我叫李酬勤,如今是坦桑尼亞野生動物研究所的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