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說得是。”
陸明遠收回目光,看向江念念的眼神里帶著幾分鄭重。
“往后我會潛心向父親和兄長學習,打理府中事務,熟悉朝堂規矩,絕不會再讓家人為我擔憂。”
江念念歪了下頭,上下左右的看了看。
【我剛剛說話了嗎?誰,是誰在說話?】
可陸明遠的語氣平靜,透著決心。
江念念看著他眼中的光芒,也不好再說什么了。
【你早點這樣,也不至于在原著里當個炮灰。不過他突然這么上進,該不會是想跟陸瑾言搶世子之位吧?應該不會吧,陸瑾言那么厲害,他搶也搶不過啊。】
【原著里,陸瑾言要是沒死,都差點兒成為太子少師啊,太子見了他都得規規矩矩的喊一聲先生。】
陸明遠自然聽到了她的嘀咕,卻并未在意。
他知道大嫂心思單純,想的都是些直白的念頭。
不過她這般夸贊大哥,若是大哥聽到,定然更是開心。
他所求的并非世子之位,而是足以保護家人的力量。
東宮的魔爪已經伸向侯府,若他依舊是那個扶不起的阿斗,下次再遭遇險境,未必還有這么好的運氣。
權力,只有手握權力,才能在這波詭云譎的朝堂與后宅中,為自己和家人掙得一席之地。
“大嫂,明遠今日前來,除了道謝,還有一事相求。”
陸明遠頓了頓,語氣誠懇。
“往后我若有不懂的地方,還望大嫂能不吝賜教。你心思聰慧,看事通透,定能幫我良多。”
江念念愣了一下,微微皺眉,伸手指向自己。
“你,確定?”
【這陸明遠是怎么回事?居然要向我請教?難道是覺得我上次立了功,所以覺得我很厲害?其實我也就是個知道劇情的外掛選手而已,真要論權謀算計,我還不如他呢。】
【原主胸無點墨,讀的書加起來都沒一頁紙,是個十足十的草包美人,陸明遠該不會是腦子瓦特了吧?】
陸明遠看著她一臉懵懂的模樣,心中泛起一絲暖意。
大嫂總是這樣,明明幫了大忙,卻還一副不自知的樣子。
他微微一笑:“當然確定,明遠在此,先多謝大嫂。時辰不早了,我還要去書房向父親請示事務,先行告辭。”
說罷,他再次拱手,轉身離去。
江念念望著他的背影,撓了撓頭。
【這陸明遠,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不過他能變得沉穩上進,對于侯府來說總歸是件好事。】
想到這里,江念念黑臉。
【可是對我不好啊喂!他變好了,那不就意味著,劇情喵喵的又跑偏了嗎?!!!】
春風拂過,海棠花簌簌落下。
江念念拉著夏桃哀嚎,夏桃還以為自家夫人是為二公子的改變感到高興呢。
雖然沒同頻,但也沒對上。
但是大家都很高興,真是美好的一天。
……
晚膳時,庭院里的燈籠次第亮起,將廊下照得一片暖融。
陸瑾言踏入房門時,江念念正對著一桌子菜發愣,手里戳著碗中的米飯。
她在琢磨劇情,劇情君已經陣亡,但是她不能陣亡。
她必須要頑強的活到大結局,擁抱永生。
“念念。”
男人聲音溫沉,在她抬頭望過來時,眸中劃過幾分柔光。
江念念瞬間回神,看了他一眼后收回目光。
“哦,你來了。”
【我要穩住,你小汁這次別想色誘我,我不吃!】
聽到這句,陸瑾言抿唇輕笑,卻是很快散去,沒讓她察覺異樣。
他自然地將外袍遞給夏桃,揮手讓侍候的人都退下,只留他們二人在房中。
隨后陸瑾言走到她身邊坐下,并未急著動筷,反而側身細細看她:“聽下人說,今日明遠來尋過你?”
“嗯,說了些話,道了謝。”
“她說我心思玲瓏,以后讓我賜教。”
江念念含糊應著,盡量讓表情顯得夠刻薄,夠冷淡。
“他倒是肯聽你的話。”
陸瑾言唇角微彎,伸手將她頰邊一縷不聽話的發絲別到耳后,指尖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廓。
“父親很是欣慰,我也要謝你。”
微涼的觸感讓江念念一個激靈,耳根唰地紅了。
【犯規!這絕對犯規!說事就說事,動什么手!】
她梗著脖子,努力讓聲音平穩。
“一家人,何必言謝。二弟能想通,自是侯府的福氣。”
“是啊,一家人。”
陸瑾言咀嚼著這三個字,目光落在她故作鎮定卻暈紅漸染的側臉上,眸色深了些。
他忽然傾身靠近,帶著清冽松柏的吐息幾乎拂過她臉頰。
“既然二弟都來問詢,那我這個夫君,今日可否也向夫人討教一二?”
江念念被他的氣息籠罩,心跳如擂鼓,身體下意識往后仰,卻被他攬住了腰,退無可退。
“討、討教什么?”
她眼睛瞪得圓圓的,像只受驚的貓兒。
“討教……”
他刻意拉長語調,視線從她眼睛緩緩下移,掠過鼻尖,最后停在微微張開的唇瓣上,意味不言而喻。
“如何能讓夫人……更心疼我一些?”
“誰讓你的眼里總有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即便是二弟,我卻也有些吃味。”
【救命!陸瑾言!!!你的人設是冷峻權臣不是風流紈绔啊!這臺詞誰教的?!】
【我要大罵他十八輩祖宗了!】
江念念內心咆哮,手上卻沒什么力氣去推他,反而被他圈在臂彎里,半推半就的。
她聽到自己聲音細若蚊蚋:“他不是你親弟弟嗎……”
話一出口,她自己先僵住了。
這什么跟什么!
搞得好像她跟陸明遠真有什么一樣。
陸瑾言也是一愣,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笑得江念念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念念。”
他笑夠了,額頭輕抵著她的,聲音里滿是愉悅的揶揄。
“便是你真的一時情難自已,把持不住,我也只會痛罵那人害你風流多情。”
“只是念念若真想紅杏出墻,可得想清楚后果了,我從前在刑部,倒是有些折磨人的手段。”
說罷,不再給她懊惱辯解的機會,低頭吻住了因為驚訝而微啟的唇。
晚風穿過半開的窗,帶來庭院里夜香花的淡淡氣息。
燭火輕輕搖曳,將交織的人影投在屏風上,模糊了界限。
江念念在逐漸迷離的思緒里,只覺得自己又被他給繞進去了。
月色漸濃,**正好。
也不知他今日去哪里學了這些手段,倒叫人四肢百骸都酥軟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