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怎么不見問祥呢?”見陳明賢一直打量著自己的一對兒子,姚勇開口問。
他聽聞這次陳明賢帶陳問祥出來見世面,還以為他會跟他們一樣把人帶在身邊呢,但是……
他左看右看都看不到陳問祥,只看到他的左右心腹,邱元等人。
誰人都知道陳明賢溺愛陳問祥,也想過把位置傳給他。
這是個大好的歷練機(jī)會,也是讓下一任繼承人互相認(rèn)識的好機(jī)會,陳明賢沒理由會錯過才是。
難道,陳問祥出什么事了?
姚勇心里想著。
他問這句話也有試探的意思。
“問祥說想去國外留學(xué),兒子愛學(xué)習(xí),我這當(dāng)父親的也不能阻攔,便讓他去了?!标惷髻t簡單道,一旁的邱元看著自家老大的臉色。
他們家老大真是厲害,都戳到他痛處了,他還能面不改色地回答對方問題。
姚勇也真沒眼勁兒,還問起陳問祥來。
現(xiàn)如今別說是陳問祥三個字,說個問或者說個祥字,陳明賢都會發(fā)怒。
他們現(xiàn)在說話都要再三思考,那句話里有沒有這兩字,以及王冰靈三個字也說不得,只能說那個賤人。
“沒想到問祥還保持著一顆愛學(xué)習(xí)的心,小凜,你可得跟你問祥哥哥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啊。”姚勇調(diào)侃道,又與元勝交換了個眼神。
僅憑陳明賢這句話,他們便能判斷出陳問祥是出事了。
他這句話說給那些不熟悉陳問祥的人他們還會相信,但他們幾家雖沒時常見面,但關(guān)于對方家里發(fā)生些什么事知道得那叫一個一清二楚。
陳問祥說想留學(xué)學(xué)習(xí)?
呵?就他那樣兒,不可能會主動說要學(xué)習(xí)。
他根本就不是學(xué)習(xí)的料兒。
若是,之前也不會在國外留學(xué)半年就跑回來國內(nèi)混。
所以陳明賢在撒謊,既有可能陳問祥出事了,但陳明賢不想讓他們知道。
頓時,姚勇與元勝心知肚明,卻沒揭穿。
這陣子他們忙著龍頭會的事,加上這里又不是他們地盤,對于其他家的監(jiān)視有些疏忽。
等龍頭會結(jié)束后,再讓人查一查陳問祥的事。
陳明賢越想隱瞞掩蓋,他們就越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爸,我都已經(jīng)過了學(xué)習(xí)的年紀(jì)了,現(xiàn)在讓我看書我也看不進(jìn)啊?!币C回答道。
以及,他相信豬能上樹,都不相信陳問祥會主動說去留學(xué)啊。
這陳明賢說話連草稿都不打了,裝都懶得裝了。
“你呀你呀?!币τ?lián)u頭。
別人家的孩子二十來歲已經(jīng)事業(yè)有成或是變成商業(yè)奇才,他家姚期還好,他這小兒子……
哎,也是一言難盡。
二十來歲他在家里還問冰箱里的奶能不能喝,跟別人吵架還會說些幼稚的話。
要不是槍法還行,頭腦也還行,他大抵會覺得姚凜是個弱智。
在外他自豪自己有這么一對好兒子,但在內(nèi),他是真覺得姚凜做的很多事都不符合一個二十多歲小伙子該做的。
“爸,你唉聲嘆氣也沒用啊,你都已經(jīng)把我生出來了,也不可能把我塞回去啊?!币C像是知道姚勇這一聲哎是什么意思,安慰道。
“你……”姚勇差點被姚凜氣吐血。
“叔叔,您節(jié)哀?!痹獣蚤_口道。
生出這么個智障不是姚勇的錯,只能說是基因變異。
“小言?!痹獎匍_口喊道,元書言住嘴了。
“哈哈哈看來老姚你平時的日常生活很精彩啊?!标惷髻t打趣道,心里別說有多嫉妒多羨慕姚勇有一對兒子。
“我們都在這等著,可這龍頭會的主人怎么還不見身影?。俊标惷髻t轉(zhuǎn)移話題。
他們在這都坐了好一會了,江寧淵還沒露頭。
“難道是第一次參加龍頭會,怯場了?”陳明賢自問自答。
姚勇跟元勝默不作聲。
寧淵怯場?
就沖上次見到他的樣子,他覺得寧淵是巴不得龍頭會快開始。
怯場?不存在!
“各位久等了?!标惷髻t身后,寧淵的聲音響起。
眾人齊刷刷抬頭,看向聲源的方向。
寧淵邁著大步坐在桌上,成越則站在他身后。
比起其他幫,寧淵帶的人最少。
陳明賢帶了五個,一個跟在自己后面,另外四個在游艇甲板上待命。
元勝帶了六個,一個元書言,一個照顧他的保姆,四個手下。
姚勇簡單了些,只帶了兩個兒子跟一個保鏢。
“來時順手處理了些事,來晚了?!?/p>
“不過也沒到龍頭會開始的時間,我這也不算遲到?!?/p>
寧淵雙手交叉,輕松道。
漆黑的眸看著在場眾人時也絲毫感受不到一點壓力跟緊張。
在掃向姚勇跟元勝之后,寧淵的視線落在陳明賢身上。
同時,陳明賢也在看他。
陳明賢瞇眼,眼底劃過一抹狠辣,同時又有些驚訝,江寧淵的從容淡定。
之前只是在電話里說過幾句話,可實際見到真人之后,他反而感覺對方身上有一股壓迫感,比他還強(qiáng)的壓迫感。
以及他這淡定的樣子,讓人莫名地恐懼。
“是不算遲到,不過讓我們這些長輩在這里提前等你……這待客之道稍有不妥啊?!标惷髻t挑事道。
但寧淵完全不接招,“約定的時間在十二點,陳老大喜歡提前到場,與我何關(guān)?”
一句話,把陳明賢堵得死死的。
那一套尊老愛幼在寧淵這兒完全不奏效。
“陳老大今年七十歲了嗎?怎么看起來老了那么多?”寧淵反問。
陳明賢身子一顫,眼神猶如刀鋒。
他怎么會如此,寧淵比誰都清楚!
他竟還好意思問。
冷靜,他要冷靜,不能中江寧淵的計!
“莫不是傷心過度?或是被氣到了?”寧淵好似沒看到陳明賢的表情般,繼續(xù)問。
元勝跟姚勇兩個聰明人一聽,旋即明白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
陳問祥出事了,且極有可能是寧淵的手筆。
難怪陳明賢看起來老了那么多,原來是兒子出事了。
他就那么一個兒子,寶貝得很。
兒子出事,自己擔(dān)心所以才老了幾分,這樣解釋起來就合理了。
寧淵話音剛落,游艇上的時鐘叮咚叮咚響起,仿佛在宣布著什么般。
撞擊了好幾下,余音回繞在游艇上以及眾人的耳邊。
“那么我宣布,龍頭會——”
“開始?!?/p>
寧淵薄唇輕啟,咬字清晰道,嘴角還掛著一絲笑容。